“你不会害怕吗,还是你以为我会舍不得杀你?”“卡嚓”一声,她将子弹上膛,冷冷的目光瞅著他,似乎想把他最后的容貌给瞧清楚。
就在此刻,未关好的门被人给轻轻推开,当舒潍芸扣下扳机的前几秒钟,穿著白色衣裙的身影以最快的速度扑跌在唐逸身上……
“砰、砰!”两声枪响同时在空气中响起,舒潍芸身中两颗子弹,一发出自唐逸之手,一发则出自门边的曲孟侨之手。
舒潍芸的身子缓缓倒下,血流遍地,脸上却挂著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神情是满足而幸福的。
唐逸搂著白的身子,两人都愣在当下,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曲孟侨走近,将舒潍芸的手枪捡起,也顺势扶起她,不由得皱起眉头,“枪有子弹,你为什么不开枪?”
舒潍芸牵强的扯了扯嘴角,笑得戚然,“我知道逸一向……有随身带枪的习惯……死在他手上,他会永远记得我的……对不?”
唐逸的心揪疼了一下,她拿出枪只是为了诱他开枪?该死的!他为什么没想到?
“逸……”舒潍芸朝他伸出手。
唐逸下床蹲跪在她身畔,伸手握住了她的,不发一语。
“你会永远记得我吗?会吗?”
“叫医师,快!”唐逸抬起头来喝令道。
“已经叫了。”白低低的道。
“没用的,我知道自己已经不行了……”
“你敢死的话,我会永远把你忘记。”唐逸阴狠的瞪著她。
“你真……无情。”舒潍芸笑了,火速赶来的医师护士将她抬上担架送进了急诊室,她也不得不放开握著唐逸的手。
她戚然的想,人生是这样的,很多事都很无奈,尤其是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的时候,这样的感觉更是深刻。
“唐逸,你没事吧?”白温柔的走向他,不著痕迹的将手勾上他的胳臂,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好像随时会失去他似的。
“孟侨,你替我送儿回家。”唐逸的声音很淡,却是带著十足的威严,他轻轻将白的手拨开,转身躺回床上。
“不,我要留下来陪你。”白静静的看著他,希望他能看到她的坚定与爱,她爱他的,不会因为另一个女人而改变,她要他看到她的心,他却什么都不想看。
“送她回去。”唐逸冷冷的扫了曲孟侨一眼。
“走吧,白小姐,他现在心情不好,别理他,嗯?!”曲孟侨非常大方的上前搂住白的肩膀将她带开,对唐逸投射过来的怒火视若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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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医院,白的心情还是无法从一片低沉中恢复过来。“他很伤心吧?连我也不想见了,还是……他根本就不是真的爱我?他从来没说过他爱我。”
“他是爱你的。”曲孟侨肯定的告诉她,“否则,他也不会要我送走舒潍芸,她陪了他好多年,虽然没爱过她,但他对她还是有感情的,他是为了不伤害你才这么做,你要相信他的真心,如果你无法学会相信他,那你就无法爱他这个男人,在还没定进礼堂之前你都还有选择的权利,爱还是不爱,都决定在你手上,唐逸才刚刚开始学会爱人,那个人就是你,在学习的过程中就算他有什么错,你都应该原谅他,因为他绝对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了。”白点点头,笑起来有如天上的明月,“我知道该怎么做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若不是你,我不会知道他会为了我去当警方的诱饵,只为把杀我父亲的人引出来,若不是你,我也不会这么快的了解他,如果我跟他真的有一天
走进礼堂,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你。”
“生个儿子让我当当乾爹好了。”他话一出口,随即后悔了,不安的看著白一眼,她应该还不知道那件事吧?
白想也不想的点点头,“会的,我和唐逸的小孩一定会认你当乾爹。”
“是吗?那就好。”曲孟侨乾笑几声,只想赶快结束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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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又关,进来的是几个他现在并不是很愿意见到的人。
“唐,你没事了吧?”
“托你老人家的福,我的命还在。”
“那批毒贩全落网了,你功不可没,原来那批人是以为白文棠出卖了他们才会开枪把他杀了,多亏你之前与他交换的那把刀才让他死得痛快些,否则伤口泡在海中真是令人生不如死。”
“没想到白文棠表面上是个人人称道的大善人,背地裹竟是个长年非法进口毒品的大盘商,真是人不可貌相。”
“唐,赛狗就赛狗,你没事干什么无聊到拿自己的爱刀去和白老头交换那只怀表?差点就被他害死了,要不是我们啊……”
“要不是我们出面保你,你可能就莫名其妙死在警方手了。”
“不,是死在冷尔谦手,那个公子哥儿有够毒,他是故意让消息上报,好让那批人知道那一夜你也在澳门外海目睹到一切,那批人会放过你才怪,要不是我们啊……”
“你早不知死几次了。”
唐逸听他们五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听得都快抓狂了,天晓得他当初怎么会一误入歧途”加入这个无法无天的“地下警政署”,跟这几个无聊到惟恐天下不乱的小子混在一起?
“你们说够的话可以走了。”唐逸没好气的道。
“你赶我们走?”其中一名成员从椅子上跳起来,“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要不是当初我们几个救了你,你还有命活到现在?一
“讨人情也得看时间、地点,何况,你的人情已经讨过几百次了,再说我就把你扔出去。”唐逸懒洋洋的威吓道。
“好了,别闹唐了,我们还是走吧!待会人家娇滴滴的娘子来了,若看到我们会被吓死的。”
“走就走,放心吧,唐,我们绝对不会告诉你的娘子说她老爹是卖毒品的,更不会告诉她你明知道她爹是怎么死的,却不告诉她的这件事,放心好了。”
“是啊,放心好了,只不过下回跟人家交换赌注不要换刀给人家,否则人家自杀还得连累到你。”
“滚吧!再不滚我叫警察局的人来抓你们。”唐逸射了—把刀从他们几个前面飞过去。
人一哄而散了,门却再度打开,走进来的是白。
唐逸不安的看著她,不知道她是否听到了他们刚刚在他病房内的对话,如果可以,他是打算一辈子不让她知道她父亲贩毒这件事,一切就像警方所告诉媒体的,白文棠无辜牵入一场械斗,因受不了伤口的疼痛和折磨,而拿起随身带在身上的刀子自尽。
那—天,的确是他和白文棠最后一次见面,在澳门赛狗时,他和白文棠以身上最贵重的东西来赌赛狗,结果两只狗不分输赢,他将那把名贵的刀送给白文棠,白文棠也把那只精雕的怀表送给他,没想到会是最后一面。
不过,他对人一向不存有太多的感情,亲人之於他都不算什么,何况是一个素昧平生的人,白文棠的死之於他,一开始真的不算是什么,有的也只是讶异罢了,接著,他利用了那只怀表来取得蒋芳晴的信任,没想到会无端牵人一场凶杀案。
在白的心中,她的父亲是个人人敬重的大好人,有梦是好的,比一个根本无法有梦的人来得好,他不忍心破坏,也不想破坏。
“你好几天没来看我了。”唐逸先开了口,一双眸子温柔的落在她身上。
白头垂得很低,“我以为你不想看到我。”
“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出现?”
“我……”她抬起头来,将一张红色喜帖递给他,“我是来送喜帖的,我的婚礼……你会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