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惊惧在她的眼中闪过,她回想起那一夜被一群男人追著跑,想著自己所目睹的一切,想著有可能惹上的杀身之祸,她的心就无法再平静下来。不行!她得马上将那些照片洗出来不可,否则她连自己怎么死的部不知道。
“丫头,你一直在发抖。”高凡心疼的抬起她的脸,将她眼中的害怕、不安、恐惧全看在眼底,“你在害怕什么?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
泪突如其来的从眼角滑了下来,他的温柔总让她倾心,如果再待下来她怕自己会一辈子赖在他的身边不走了。
“别对我这么好,高大哥。”她低低的说著。
见到她脸上的泪,高凡竟有俯身吻她的冲动,他的指尖轻柔的在她白皙的睑上游移,最后,理智还是压制了他体内的那股无来由的街动,吻转而落在她的额际。
他克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说道:“傻瓜,高大哥对你好是天经地义的。”
“是吗?为什么?”她呐呐的回问。是她的错觉吧?竟然以为他方才那个吻是。
“对我而言,你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我对你好是应该的。”他温文的笑著,拥著她身子的手紧了紧,仿佛连他自己也不确定对她的好是不是真的如此天经地义了。
那一夜的吻,似乎打坏了原本存在他们之间的兄妹情谊,一股莫名的、骚动的因子在他的体内流窜,虽然他不确定那是什么,但却不得不承认方才有了吻她的念头,对彼此不再仅仅只是手足之情。
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吧?他不该把这个从小当成妹妹的人看成了一个娇柔可人的女人,不应该的。
“是啊,你一直都是我最好的哥哥。”她低声的说。泪,又滑了下来。说不上的心伤,理不清的惆怅,这一刻,她只想一个人好好的哭一场。
[怎么又哭了?像水做的一样。]他的心莫名的揪成一团,轻轻的拍了拍她因呜咽而颤抖的背脊。
“人家太感动了嘛!”她抹去脸上的泪,却愈抹愈多。
斑凡若有所思的瞅著她,轻轻的在心叹了声,终究心中骚乱的人只有他自己吧。天知道他这几天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不该对他如兄长的丫头存有非分之想,连冲动也不应该有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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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凡抱著王诗语出现在霍华宅第引来宅第上上下下的骚动,当家的高妈妈更是笑得嘴都阖不拢的从内厅迎了出来。
“儿子,这位是……”高妈妈看著自己儿子怀中那美得清灵淡雅的女人一眼,高兴得眼都笑眯了。天知道要看自己的儿子带一个女人回家有多么不容易,这么多年来她都已经快要放弃抱孙子的愿望了,没想到今天他却突然带回一个娇滴滴的娃儿。
“王诗语,你忘了?就是小时候常在我身后的小苞班,王诗乔的妹妹。”高凡笑著将王诗语放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对她脸上泛著的红晕忍不住多觑上几眼。
[高妈妈好,让高妈妈见笑了,我只不过一只脚受了伤,高大哥却非得像抱小猪一样抱著我走来走去。]王诗语愈说脸愈红,像颗熟透了的红苹果,吔哩怨了见句还不安的偷看了高凡一眼。
斑妈妈亲切的在她的身边坐下,温柔的拍了拍她的手,“脚受伤当然不能多走路,抱你是应该的,没想到你长这么大了,有好多年没见到你了,这些年你都在做些什么?嫁人没有?”
“妈,诗语还不满二十五岁,你别跟她提结婚的事,会把她吓跑的。”高凡将佣人端来的苹果汁递给满脸通红的王诗语,“喝点果汁,我知道你一定口渴了。”
“谢谢。”王诗语甜甜的接过,一下子便把果汁喝光。
“诗人呢?怎么不见他的人影?”高凡望望四周,问著母亲。
“诗乔说香港临时有点事需要回去一趟,要我告诉你一声,我差点忘了。”
听到王诗乔离开的消息让高凡蓦地一愣,这小子会丢下受伤在医院的妹妹跑回香港,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
“是吗?那一定是挺重要的事了。”王诗语突然有点不安起来,虽然她并不希望让诗人把她抓回香港,但他会丢下她一个人走却挺不寻常,会是什么重要的事呢?
“别担心,我会联络到他的。”高凡揉揉她的发,温柔的笑著。
“嗯。”王诗语点点头,想起什么似的又抬起头来,“高大哥,你答应过我的暗房呢?”
“怎么,这么急著要工作?”高凡若有所思的望了她一眼。从她在医院醒过来开始便三番四次跟他提暗房的事,真是不得不令人费解,他知道她喜欢摄影,但是他可不以为她现在的身子适合工作。
“我……无聊嘛,在医院躺了两天再不动一动,身体可会生锈的。”地说得一副理所当然。
“不行,得等你的身子好一些才行。”
“那……你先告诉我,你替我准备了没有?”
斑凡还没接腔,高妈妈已经按捺不住的开了口,“就在后院的小木屋裹,他好几天前就打电话回来叫人准备暗房,我还以为他什么时候迷上这些东西了哩,原来是为你准备的。”好几天前?她到曼哈顿也才五天不到……难道她去他住的地方找他时,他就帮她准备了?
“麻烦高妈妈了。”她艾艾的开口。
“不麻烦,一点部不麻烦,这些事请人做就行了,我一点忙都帮不上的。”高妈妈笑咪咪的直打量著王诗语,对这女娃儿的不矫揉造作感到好感与喜欢,她可以说也是从小看著这丫头长大的哩,这份亲切又更深了一层。
王诗语红著脸,感受到高妈妈一脸满意的笑容与老盯在她身上的一双眼,像是在相媳妇似的,觊了高凡一眼,他也正望著她,却未置一辞。
他总是这样的,永远从容不迫,身边的人怎么想怎么看他都无所谓。这么想,让她不禁有点气闷。
第四章
夜半,王诗语从客房裹溜了出来,手紧紧抓著一卷底片,一拐一拐的跳出了大门往后院走去,心想聿好三更半夜的四周都没半个人,否则依她这样跳著走的走法让人远远看见了还以为是女僵尸哩。
霍华宅第比她所想像的大得多,光是从前厅到后院就足足“跳”了她十来分钟,更别提在远远后方的小木屋了。等跳到小木屋的门口时她已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比她在大漠坐那颠来颠去的车子还要累上万分。
门没上锁,她轻轻一推就开了,但模索半天却找不到灯的开关,然室内却在下一刻亮了起来,吓得她惊呼出声,嘴却很快的被一只大手捂住。
“别叫,是我。”高凡出了声后才放开自己的手,神情似笑非笑的瞅著她,“吓坏你了吗?”
“当然,你这样从黑暗中突然出现,怎么可能不吓到人呢?”王诗语气嘟嘟的瞪了他一眼,随即又想到是自己不听话的出现在此处,又可怜兮兮的低下头去,“我……我睡不著,所以来看看我的暗房……”
“是吗?”他的眼神犀利的望著她,突然朝她伸出手。
“什么?”王诗语故做不解的抬起头来,眼睛咕噜咕噜的转了几圈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底片交到他手上,反正他也不会冲底片,拿给他他也不知道头的东西是什么。
“你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丫头?”高凡把玩著手上的底片,声音一反平日的温柔。
她敷衍的说:“没啊!我会有什么事?”
“不要告诉我,你无聊到不辞千辛万苦的跳到这来,只为了冲洗你在几个国,家所拍的底片,我不会相信的,何况,你只带了这一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