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两年前那个老猫吧?”
“老猫?怎么,他出狱了?”
“提前出狱,有个高官保他。”秦克桦优雅的举起酒杯,轻轻的晃了晃杯中的冰块,“对他,你得防着点,他脸上的那块疤可是你的杰作,我想他不会忘记的。”
“有动静了吗?”雷英鸿晃了晃微晕的脑袋,对这个消息并不能说完全无动于衷,老猫是黑道上有名的狠角,他不能轻忽,不过,他也并不是真的太在意,如果他不是老猫的对手,两年前老猫脸上就不会有疤。
“还没有,不过,你为情所苦到夜总会买醉的消息很快的就会传进他的耳里。”秦克桦笑了笑,“你可得看牢我们未来的大嫂。”
经秦克桦这一点宛如当头棒喝,雷英鸿蓦地月兑口而出一句三字经,“妈的,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怎么知道咱们几乎滴酒不沾的老大会突然跑来夜总会买醉呢?怪不得我,我也是一早才知道的,没想到你的动作会这么快。”
见到秦克桦的笑容,雷英鸿有点怪异的看了他一眼,“你似乎挺幸灾乐祸的,不会吧?”
秦克桦一听并不忙着收回脸上的笑,反道:“怎么会?老大你一定是喝醉了。”
雷英鸿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将身子靠向椅背,“或许吧!太久没喝酒,酒量似乎也不大行了。”
秦克桦摇了摇头,一只手伸到雷英鸿的腋下扶起他,“走吧!已经很晚了,放未来的嫂子一个人在家你放心?”
想到他方才的话、想到老猫,雷英鸿没有多说什么便跟秦克桦走出了夜总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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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将白纱窗帘从未掩盖好的窗户内吹了出来,雷英鸿心上蓦地升起了一抹不好的预感,酒在瞬间醒了大半。
“老猫的动作不会这么快吧?”他突地开口问了一句,却没有期待别人的回答似的迳自大跨步的往大门走去。
“老猫?”秦克桦让老大这样突然的问句感到刹那间的怔忡,随即又会意过来,“不会的。”见雷英鸿走了进去,他也住了口跟着走进门。
两人一踏进客厅就见到一室的散乱与打斗过的痕迹,深深的忧虑锁上了雷英鸿的双眉,双脚飞快的往楼上街去,秦克桦眼见情况不对也尾随着他上楼。
“霜儿!”雷英鸿边走边叫唤着,却迟迟未听见岳霜的答应声。
“不会出事了吧?”秦克桦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手脚俐落的到其他几问房间绕了一圈又绕了回来,“没见到人。”
“该死的家伙!”雷英鸿咒骂出声,正要冲下楼去,此时,却听见一声极微弱的声音在他的桌子底下传来,他连忙蹲子,那一团缩在角落里不停颤抖的东西竟是霜儿?!
“雷……英……鸿?”岳霜睁大著一双略受惊吓的眸子望着他,似乎并没有挪动身子出来的意思。
“是我,出来,霜儿。”雷英鸿伸出手往桌子底探了过去,轻轻的抓住了岳霜的手。
“有人要杀我。”她从桌子底下爬进了雷英鸿的怀里。
“谁?谁要杀你?”雷英鸿铁青着脸,声音却出奇的平静。至少,她还毫发未伤的在他的怀中。
岳霜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可是他说……他说要找什么……凯文?我不知道这个人啊!他说了好多次,问我他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啊!雷英鸿……你认识他要找的什么凯文吗?”
愈听,雷英鸿的眉头锁得愈紧,连站在一旁的秦克桦都不由得扬高了眉,心上泛着浓浓的困惑与不解,有谁会到这里来找凯文罗斯福?!这根本不可能的。
“你没有听错?那个人要找凯文?”
“他说了那么多次我不会听错的。”岳霜摇了摇头,双手紧紧的抓着雷英鸿的身子,“他差点把我抓走了,后来他看见你们的车,而先走了,他说他还会再回来,我好怕,他好可怕。”
“什么样的人?”
“外国人,可是,会说中文。”岳霜仰起一张小脸定定的望住雷英鸿,“你认识吗?”
外国人?!雷英鸿与秦克桦对视了一眼。
“不认识。”雷英鸿淡淡的摇头,“可能是弄错了。”
“弄错了?”
“我会查清楚的,嗯?”雷英鸿将她抱了起来放在床上,“现在乖乖的闭上眼睛睡觉。”
岳霜急忙的抓住了他的手,“你不会再丢下我一个人了吧?”
“不会。”
“你……还生我的气?”
“没有。”雷英鸿细细的打量着她手腕上的指痕与脖子上的指痕,指尖轻轻的滑过上头,“痛吗?”
岳霜牵牵嘴角,摇着头,“不痛了。”
“对不起。”
雷英鸿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岳霜感到莫名其妙,她微微皱着眉望住他,“为什么道歉?”
“没什么。”他的手抚上了她的眼,“睡觉了,我和老三有点事要谈……”
“你说过不离开我身边的。”
“我们就在隔壁。”雷英鸿安慰的拍拍她的手背,“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谈完事情,你就会来陪我?”
“你不怕我吃了你?”雷英鸿逗弄着她。
闻言,岳霜脸一红忙不迭钻进了棉被里头,雷英鸿不由得大笑转身离开了房间。
秦克桦也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尾随其后走了出去。不明白他们的老大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跟女人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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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会来你这里找凯文罗斯福?”秦克桦难得的替自己点上了一根烟,转而向雷英鸿问道:“要不要也来一根?”
“不了。”雷英鸿隔着薄薄的烟雾望着秦克桦,脑子里跳跃着千百个问号不得其解,“你一向神机妙算。”
雷英鸿这句“你一向神机妙算”的意思,就是摆明着要秦克桦给他答案,秦克桦当然不会不明白,吐了几口烟圈,试着将这一切归纳、分析,却依然百思不得其解。
“会找他的除了美国警方和协助破案的台湾警界,就是害他落网的那个内奸,而且,听那个人的口气似乎是咬定了人在你这里。”
“而事实上人根本不在我这里,就算我们要把他藏起来,也不会笨得把他藏在家里头。”
“也许只是个试探。”
“试探?”
秦克桦瞅了雷英鸿一眼,“没错,探探我们的口风,看我们跟他有没有关系,或者,知不知道他在哪里?”
雷英鸿闻言一笑,“我不相信哪个内奸有那个胆来挑我们黑帮霸主的窝。”
“而美国警方也不可能捞过界来台湾抓人,那么会是谁?假扮外国人的台湾警察?”秦克桦莞尔笑问。
“真好笑的笑话。”
“谢谢。”
他们有本事把人从防卫森严的美国警方手中劫走,自然不会留下任何足以将他们定罪的证据。只要他们矢口否认,没有任何人可以拿他们如何,只不过,警方缠人、磨人的本事也是一流,何况,这一回事关国际事件,美国给台湾施加的压力一定不小,狗急总会跳墙,还是不得不小心点。
“如果真的是警方,我们就……”
“告他私闯民宅!”秦克桦弯起嘴角笑得得意。
“就这么办,如果不是……那就更好办了。”雷英鸿的双眸中出现一抹令人望之胆寒的狠绝。
想到岳霜颈项上与手腕的勒痕,想到她有可能受到的惊吓与伤害,想到他家里头的一片混乱,他发誓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那个人。
“你不会是要让他也尝试一下被人勒脖子的滋味吧?”
“你觉得如何?”
“我没意见,只要这个充满暴力的画面不是出现在我的眼前。”秦克桦无所谓的摊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