迸圣渊面色明显一沈。“你应知我不会让小栽接触这样的事,提出这样的建议,是想告诉我你的立场变了吗?”
“变!”他一笑转身开门,朝身后的人道:“我的立场由我来定位,对乔皖我还是那句话,弱女子总是引人同情。不过你放心,朋友与敌人不想变成后者的并非只有你,古爷!”
掩上门后的书房,幽静异常,房内的人沈思片刻,再次走到落地窗前,望着这一片繁星夜景。
※※※
“圣渊──”古烈华扬声大吼的推门而入。
正埋首於电脑上研判一堆数据的古圣渊,对她骤来的狂飚模样已经习惯,只抬了抬眼。
“你说──”古烈华杀气的食指直指他眉心。“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让向来了解自家大姊那副性子的古圣渊有些认命苦笑。“到底又怎么了?”
“就是这样才奇怪!”古烈华双掌拍向大书桌,气势之猛让桌上的东西全离位一震。“都已经过半个月了,你跟皖皖两个人的相处,就是早饭和晚饭,一个礼貌的叫圣渊先生另一个就微笑点头,然后大家就安静吃饭了!”搞什么,害她天天像捍卫过度的母鸡,随时随地紧护着幼雏,就怕老鹰的魔爪伸过来,结果搞得她越来越像神经病,连乔皖都开始用疑惑的眼神看她。
“不然,姊姊想在饭前跳舞,还是请一队乐团来奏乐表示开饭吗?”倒忘了大姊喜欢热闹。
“你乾脆叫云轩在饭前诵经,洗涤大家心灵好了!”
“那不够热闹吧,不如从台湾的佛光山请助念团来,让整个『御景庄』早晚充满佛赞声。”
“哇,好祥和的情境呀,如果有亡灵,也可顺便超渡,真是一举数得!”古烈华不得了的捂颊叫着。“你干什么?”贝他拿起一旁的无线电话拨号。
“叫云轩安排呀!”他理所当然地道。“这家伙到大陆去了,要一个礼拜才会回『御景庄』,要想专业一点,不趁早通知怎么行,而且一个主持的师父,再加上三十人左右的助念团,看来『御景庄』得再请几个仆人才行。”
接着,在庭园小狈屋旁,正打开瓶盖要替“哞”倒牛女乃的乔皖,还有庄内工作的佣人,都被猛然要震垮屋子的雷霆吼给吓到!
“古圣渊──有胆继续跟你老姊练疯话看看──”平地一声雷的咆哮,以响彻云霄之势从楼上书房炸开。
“烈┅┅烈华姊最近的心情┅┅好像不太好┅┅”乔皖愕然地注视楼上,直至一个呜声传来,低头一看,惊喊着:“『哞』,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原本要倒在小碗碟里的牛扔,被怒吼声一吓,整瓶全淋在“哞”头上。
“你自己说──”书房里,古烈华一张美艳的容颜铁青地随着身躯倾向古圣渊。“你到底想对皖皖怎么样?”
“我应该没对她做什么可以让你气成这样的事吧!”他无动於衷的漫应,继续面对电脑,游动於键盘上工作的手指不改其俐落。
“就是这样才可怕!”她环胸哼道。“我又不是不明白自己的老弟是什么德行!”
“姊姊怎么认为就怎么是吧!”看到萤幕显现出的数据,他皱眉,拿起笔划掉手边文件上的一行数字。
“少跟你老姊用这种敷衍答案!”她美目一瞪。“半个多月了,没见你对乔皖有任何反应和行动。婚事都没再提过也就罢了,两人还互不干涉的保持礼貌距离,你心中到底有什么打算!”古烈华原本还带着一线希望,看老弟见到一个肖似爱丽薇儿的女子是否会改变主意,结果他这副不动声色的模样,反而更让人感到诡异。
“对她保持距离这不是如姊姊所愿吗?就当我天良发现,你可以宽心了。”
“是──吗?”古烈华嗤声地拉长音。“那你总可以告诉我,刚到『御景庄』的那天晚上,和睦天在书房里谈些什么,为什么第二天你们的神情都跟平常不一样?”她才不相信事情有这么简单。
“姊姊多心了,睦天离开的时候我们都还愉快的道别。”他起身到书柜前拿出一本厚厚的文件档案。
“是呀,好像两头狼互相打量对方,一个个暗藏鬼胎的样子,真是┅┅你有在听我说吗?”见他坐回椅上便开始翻阅档案,古烈华不悦地高扬柳眉。
“喔,狼!”右望渊头也不拾的,沈思的表情很明显为着手中的档案。“姊姊想看狼的话一定要小心自身安全,毕竟是野生动物,不过北海道原始风光强,当地人比较自豪有熊的存在,姊姊可以考虑看熊会刺激点。”
迸烈华倒抽口气,随即又努力压下,直接走到插头处,一脚踢断电源线。
“咻”地一声,萤幕上的画面归於黑暗,古圣渊从文件中抬头。
“终於得到你古少爷正眼相看呀。”她得意洋洋。
“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别做这种无聊举动好吗?”他微恼地合上手中档案。
“不够无聊的话,你古少爷还不见得理人咧!”
迸圣渊揉着眉角,起身走到靠窗边的大沙发上,下意识地拿起菸盒,却感觉到一道锐利眸光射来,差点忘了他老遮严禁二手菸。
“好,我不抽菸,不做事,竖耳倾听,定眼观望!”他一副投降似地举手,整个人靠进椅背里。
“你到底对乔皖存什么心?”她来到他身后,倾身凑近老弟那颗大头颅。
“我存什么心,不是一开始就很清楚吗?”他斜睨站在身后的人。
迸烈华眨大了眼,忽粗鲁地伸出双臂勒抱住老弟的颈子。“你还执意要乔皖为当年的事付出代价!”她大喊。
“姊姊──”对她突来的发难,古圣渊有些怔愣。“不要闹了──”他想拉开缠在颈上的手臂。
“什么叫闹,几年不见,你小时候可爱的样子都不见了,还越变越像电影上那种阴险小人!”她勒紧不放,另一手还抓乱他的头发。“天天顶着这种正经的模样,还不如你小时候那头乱发夹的帅!”
“谁到这种年纪还会维持童年模样!”向来镇定如磐石的古圣渊,此时有些无措,他永远不知该如何应对老姊那不按牌理出牌的个性。
“什么不会,至少我就没变多少,想想我们小时候曾是多么亲昵┅┅”她突然感伤地将脸颊抵住老弟的发。
“姊姊┅┅”见她的面庞埋进自己的颈窝中,勒颈的双臂已深深地抱紧他。
“其实┅┅”她幽语。“我没资格说你变了,因为是我先逃离那个家,选择将一切丢给你,没有陪着你成长面对一切,你心中是不是也将我这个姊姊恨进去,小渊┅┅”
对她忽来的自责,古圣渊一怔,随即轻笑地拍着那头靠在颈边的金发。“傻瓜,如果没有你时时像老妈子来讯的关切,你说现在的我会是什么样,当年除了得面对薇儿阿姨的逝世,还有精神崩溃的妈妈,我们都得选择一条能坚强面对的道路,离开至少可以不让自己疯狂,又何尝不好。况且┅┅”灰瞳拟出忧思,想起罗睦天曾语带保留的说过姊姊的事,他喟然。“远离家园的你内心不见得比我好过呀,没有家人的保护,你┅┅受苦了吧!”
“我能有什么苦好受呀!”她抬起头,用力一拍他的背,爽朗道。“别说笑了,在国外,我的日子可逍遥了,哪是你能体会的。”
他一笑,未置一言。因为明白大姊的个性,所以他没有对睦天所说的事深入追查,只能小心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