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德蒙也在一旁安慰地拥著妹妹,就在此时身旁的黄沙突然像被强力的风刃割开般,一字劈开的轨迹远达数里,按著沙猛然激涌而起,像海浪般高跃。
“小心!”伟凡见状高声大叫。
“是席安,他开始下结界了!”天若失声叫道,在兄长们的护卫下连连后退。
翻涌的沙化成带状般,朝他们的方向席卷而去这时天若的胸口突然起了奇异的感应,猛然射出数道银白色的光束,将他们罩住,挡下了那道沙状的带子,也化解了这突来的危机。
她看著自己的胸口,一颗半圆的石头隐隐浮出,灼热地透出银白之光。
而高崖之上,席安的胸口也回应地浮出半圆的石头,透著银色光流,它的双手因激动而紧紧握住,体内流窜著翻腾炽烈的爱恨之火!天地之石!多讽刺,他送予她的定情之物、用来保护她安全的天地之石,而今却用来保护她,不受他的侵犯?
“竟是……我送你东西助你逃离了我!”他凄然地仰天嚎笑,鲜血从他口中喷出,对从自己身上分裂出的天地之石施法,会因灵力的相斥,而将法力加倍反扑回施法者。
“怀儿……”这令他椎心泣血的名字,回响在崖谷中,在伊丹和维克多的惊讶声中,他颓然地倒下。
第四章
两年后,东西交界处的边界小镇夕阳西下,满天的云霞将卡亚这个边境小镇,渲染成一片玫红。
傍晚的人群熙攘地穿梭在街道上,有的匆忙、有的悠闲,其中有两个人忧心地交谈著。
“天若这丫头出门老不带随从,万一遇到危险,可怎么办?”萧家老二德蒙忧虑之情溢于言表。
萧伟凡一叹。“应该不会吧!天若隐居在这个边境小镇少有人知,况且她这阵子好不容易心情愉快点,我们不应该过度紧张,约束她太多。”
“谁又愿意这样呢!”德蒙无奈地道。“三年前的不幸让大家余悸犹存,这两年来费席安虎视眈眈,若非你和大哥的迂回策略,将天若藏匿他处,甚至四处放假消息混淆视听的话,我们的宝贝妹妹早已再次远离我们了。”短短的几句话透露兄长的难为。
“沙漠枭雄绝非省油的灯,头一年风声鹤唳都让人以为他要对云苍国开战,(萧氏一族属于云苍国的人民。)结果证明虚惊一场,然而趁这场混乱他却暗中派了不少人潜进云苍国调查,这半年来他静极思动,颇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气势,真是令我担心。萧家的羽翼再大也无法周全顾及,一旦走出这片屏护,天若避得了吗?当年的费席安宠爱她,而今的费席安却是恨不得杀了她!”伟凡忧虑地沈吟。
“还说呢,那一年居然有大臣主张把天若献出去求和,皇室也冷眼旁观,每年不晓得拿萧家多少钱,竟然这么现实;害得大哥又贡献了一笔天文数字给国库和那些蠢夫,才令他们打消主意。”德蒙忿忿不平。
“国家、政客本来就是为著现实的环境而考量,怪不得他们,我们再找找看吧!天若身边只有小言这个丫头,也真是令人担心,掌灯前再无音讯的话,就得将消息传给大哥了。”
伟凡和德蒙商议以后便各自分开寻找,这时人群中走出一对璧人引起伟凡的注意,令他双眼一亮,心中当下升起一个主意。
一名全身雪白的俊逸少年,包覆著白纱的脸,只露出明亮的翠眸,幽幽地带著一股出尘的气质;身旁跟著一位丰姿端秀,美丽绝伦的少女,二人走在卡亚这个小镇尤为超群出众。
“颖大人、芝兰小姐,久违了!”他走到白衣少年面前。
白衣少年见到他后,目中闪动幽默的光芒,口吻却是懒洋洋的。“哟,萧家的军师老二也会光临这平凡小镇。”
“彼此、彼此,天使不也下到凡尘来!”他回应。
“该不会萧家混不下去了,被流放到边界守门吧!”白衣少年摆明找碴。
“天使该不会也是天上混不下,被贬到凡间来吧!”他反唇相稽。
“够了!两位,”一旁的少女隔开这两人,站到中间。“请尊重身旁的人,别一见面就开战。”
“芝兰小姐,是在下失礼了。”他谦和地道歉。
他的礼貌反倒让芝兰脸一红,腼腆地道:“二公子客气了,不知二公子有何贵事,若有帮得上忙的地方,请别客气。”
他赶紧打躬作揖。“芝兰小姐真是大方善良,在下先行谢过。”
“二公子你言重了,但请直言。”
始终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白衣少年,觉得这二人真像唱戏的,文词又假又虚伪,只差没讲究身段和姿势。
“这样呀……”芝兰不停地点头听伟凡说明原委,眼中充满浓浓的同情。“身为兄长真是辛苦了,二公子放心,既然颖大人和我在这儿一定尽力帮忙!”马上拍胸保证。
“感谢小姐你的援手,舍妹天若对小姐的热诚一定也铭感于心。”
萧伟凡再次拱手致谢,此时沈默一旁的白衣少年突然噗哧笑出。
“你妹妹叫天若?你父母可真浪漫,该不会打算生老六叫有情吧!天若有情、天若有情!不错、不错,好名字!”取笑之意昭然,最后是看到芝兰一脸责备的神色才收敛一点。
“二哥、二哥,那边也没……”萧德蒙从另一方跑来,看到一旁的芝兰和白衣少年才停顿地看向兄长。“这二位是……”
萧伟凡还来不及讲,已被白衣少年抢先打断。
“你好、你好,我自我介绍,”白衣少年搂著芝兰的肩。“我叫地老,她叫天荒,我们叫作地老天荒!”他哈哈大笑地道。地老天荒辉映天若有情,够呛了吧!
后来发现萧伟凡和芝兰一点都不好玩的脸色,才虚咳几声,在芝兰的眼色下,朝愣在一旁的萧德蒙握手,正色地道:“抱歉、抱歉,开个玩笑别介意,你一定是萧家老二德蒙,常听伟凡提起,事实上我叫海誓山盟,她叫海枯石烂!真是幸会了!”
说罢,白衣少年爆笑得不能自已,可怜的萧德蒙,从头到尾都不晓得怎么回事,满脸莫名其妙。一旁的芝兰毫不留情地一脚重重跺在白衣少年脚上。
***
“芝兰,别这么生气嘛,不过是开开玩笑。”
白衣少年朝走在前头的芝兰低声相求。内心却颇为哀怨,到底谁是主人,现在的世道真是反了,主人反倒得看属下脸色?唉,再这样下去怎么得了,不行,怎么说身为主子该有的威严,得拿出来,想到此白衣少年顿然抬头挺胸,想扳回主人的威风。
“颖大人!”此时走在前头的芝兰突然停下来,一双美目气势腾腾地扫过白衣少年。
“是,我在这儿!”白衣少年听到这声娇叱,赶紧反射地搓著手,陪笑回答,内心恨死自己这种心口不一的毛病。
“怎么说你也是名震一方的人物,可不可以有个名人的样子,多少你也学学人家萧二公子的气度、涵养,多么有名家望族的礼仪!”
白衣少年听她说自己不如萧伟凡可不服气了。“拜托,你以为萧伟凡那瘟生很好吗?我跟他比赛过三件事,除了其中一件打和,另外两件他可都输我!”
“喔,是什么事?”
“品酒、武功、战略排布,不是我自夸,品尝美酒谁能赢我,武功我杀得他落花流水,战略排布我们对峙了三天三夜最后和局,这场比赛我二胜一和,你还能说我比不过他吗?”白衣少年了不起地说。
没想到芝兰一听更是冷眼瞪他。“我看你除了喝酒、打架没一样赢过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