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慢著”刚追到崖下的席安见状赶紧大叫,他停下脚步,知道再追过去一旦逼得对方砍断桥绳,要再追回怀儿是比登天还难。而萧伟凡也确实将举在半空的剑停下。
席安看著对面,那柔弱的人儿著唇掩不住颤抖地缩在持剑者怀中,刹那间他好生懊悔,自己曾经这么残忍地对她,竟令她这么惧怕,他幽幽地道:“我们之间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这一年对你而言,什么都不是吗?你忍心就这样离开我?怀儿,回到我身边来,我不会再逼你做任何决定,乖,到我这儿来,好吗?”
他的软语相求令她从兄长怀中抬起头,怯儒地看向对岸。席安伸出手温柔地看著她,那充满诚挚的温柔、和那为她敞开的怀抱,是这么令她心动。
“天若,你自己好好想想,日子要过的是一辈子,费席安真的能什么都不介意吗?”兄长的话给了她一记当头棒喝。就算她回到席安怀中,难道她真要一辈子作他心目中的怀儿,而永远放弃家人,不再是萧家的女儿吗?她摇著头,她已懦弱得不敢面对这份感情,又岂能连作回自己都不敢。
见到她连连摇头,席安脸色变了。“怀儿,快过来,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来,他们都可以安全离去,我什么都不追究!快过来,怀儿……”
一声声的呼叫,终于令她离开兄长的怀抱,走到桥头面对席安,她咬著牙道:“你知道我已经恢复记忆了吗?我想起了以前的一切,也想起我的亲人,更明白了我最爱的人……不是你,这一年来你所给我的……照顾,我衷心的感谢,但是亲情与爱情定不能混为一谈,如今你……就让我走吧!”
她这段话几乎活活把席安的心撕裂,他摇著头不敢置信地强笑著。“不!你说谎、你骗我的,你气我昨天的所作所为,所以故意说来气我的,对不对?我不怪你,你就是这么调皮,乖,快点过来,我保证昨天的行为永远都不会再发生,过来,怀儿……”他的口中有掩不住的恐慌,话中的语调几近哀求。
一旁的萧家兄弟俩都忍不住心软了下来,费席安对他们的妹妹用情竟深到这等地步!
怀儿却像是狠下心来,绝然地道:“我并不爱你,所以没有必要骗你,也不会故意气你,事实就是如此,你……”
她尚未讲完席安便已指著她咆叫。“住口!被了,我不会信的,你难道忘了是谁夜夜在我怀中对我说,她的身体、她的心只属于我,这辈子她只爱一个男人!这些话全是假的吗?你究竟还要怎么折磨我,是不是要我当场彬下恳求你,才会原谅我,好”
怀儿为他当著兄长的面所说出的事,而羞愧地撇过头,接著在兄长的惊讶声中,她愕然地回头,席安竟真的当著众人的面,在她眼前跪下“不要、不要这样,你是人人惧怕的沙漠枭雄、堂堂的泰坦神国君王,怎可轻易对著一个女人下跪,太难看了,快起来”她激动地大叫,泪水滚滚滑落。
“为了你,我放下尊严与骄傲,为了你,任何仇恨我都愿意化消,只要你现在回到我身边,一切还是像以前一样,怀儿,回到我身边来……”
她瘫坐在桥的另一端,骄傲的他、高高在上的他、从不向任何人低头的他,如今竟为了挽回她而下跪,怀儿惊讶、感动,却更感到一股惊惶。
身旁的萧家兄弟早已被费席安突来的言行,给震得目瞪口呆。堂堂的沙漠枭雄、泰坦神国之君,当著他们眼前下跪,反倒令他们不忍将妹妹带走了。
怀儿望著对面的人,对方也锁住她,眼神中尽是哀伤的盼求。她痛苦地紧闭著眼,今日你所表现的爱是这般深……他日明了一切时,恨也这般深吗?是否爱得多深,恨就有多重?你是个两极化的人,爱与恨,就像黑与白那般清楚,一旦并存时,是你毁或者我亡呢?想到此,滚滚的珠泪纷垂,咬著唇她站了起来,他们之中总要有一个人是清醒、理智的!
怀儿猛然拿过伟凡手中的剑,朝席安道:“我不是你心目中的怀儿,你也不是我最爱的人,我们之间……”她哽著声,说出连她自己都心碎的话。“缘尽情了!”说著猛然将剑挥下。
“天若”萧家兄弟对妹妹绝情的举动,下意识地想冲过去阻止。
席安眼睁睁地看著桥绳在她手中斩断,就像斩断他们之间羁绊的情丝,也砍断了他仅余的理智,她无情的话在他耳边回荡……
我不是你心目中的怀儿,你也不是我最爱的人,我们之间缘尽情了伟凡和丹青抱住激动的妹妹。
对面的席安缓缓站起。“这是你给我的回答吗?缘尽情了!我对你付出一切,却只换得这四个字吗?”他凄厉地大笑,锐利的笑声在众人耳中激荡,他眸中燃烧绝然的恨意。“世人都说沙漠枭雄最残,我又怎么比得过你,我用法力杀人,你却用感情杀人;瞬间的死亡又怎么比得上凌迟的痛苦!我夺走的是一条命,而你却连人的感情、自尊都践踏,你够狠!”
他的话句句都像剐著她的心,怀儿哽著椎心的痛苦,朝兄长道:“哥哥,我们走吧!”
“萧天若”费席安突然切齿地叫出,令原本和兄长转身欲走的她,被他这声突来的叫唤震住。
“你……”她惊愕地回过头,发现他身后的高崖上,伊丹、维克多已赶到。“我不会放过你的”席安像下咒似的指著她道。“是你将萧家带上毁灭之路,你今天的绝情总有一天我会要你加倍奉还!”这时伊丹、维克多已带著人马陆续往崖下的方向而来,形势对他们越来越危险,伟凡、丹青只得拥著她离开。
席安疯狂地冲到桥身已断的崖边,身旁赶到的伊丹、维克多拚命抱住他,否则他会像已理智全失般不管脚下的悬崖就要冲过去。
“萧、天、若,这不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会找到你,你逃不掉的,我要你生不如死,你这背叛者”他厉吼的咆哮,双目因狂怒而充血,如噬血发狂的猛兽。
伟凡抱著已完全怔住的妹妹,和丹青快速地奔跑,她瑟缩在兄长怀中,心则随著那绝望而凄厉的哀号,碎成千万片。
***
当他们奔出时,眼前是一片苍阔的沙漠,前方一个守候许久的年轻人见到他们后,领著三匹马朝他们会合。
“怎么回事,比预计的时间还晚?我担心死了。”萧家老三萧德蒙一看到他们便著急地问。
“中途遇上费席安追来,总之一言难尽。”丹青像松口气又轻叹地道。
“妹妹没事吧!”德蒙看向伟凡怀中的天若,关切地唤著。“天若,我是三哥呀,你怎么了?”看到妹妹伏在兄长怀中毫无动静,他愕然地看著伟凡和丹青。
伟凡摇著头,柔声地朝怀中的妹妹道:“天若,别哭了,这里还是沙漠,只要还在沙漠费席安就有办法阻挠,所以我们不能久留,来,快打起精神来!”
一张哭得泪流满面的小脸从伟凡怀中抬起,她哀伤而无助地道:“哥哥……哥哥,我爱他……我真的爱他,可是他那么恨萧家……现在他一定……恨死我了……他恨我……”
“我知道,不论你做什么选择,哥哥都明白,天若……”伟凡抱紧妹妹,她哭得如此心碎,教萧家三兄弟跟著心痛,抚著妹妹的头发,他鼻酸地道:“别哭,我们回家,家里女乃女乃、大哥都在等你,乖,别哭了,哥哥现在就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