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登入注册
夜间

恶女的条件 第12页

作者:橘千奈

“她还好啦,是我爸比较凶,最近他常叫我去公司帮忙,可是他盯得越紧我做得越差,最后什么事都弄得乱七八糟。我想,我不适合管理公司吧。”他自我调侃地哈哈笑了几声,却难掩沮丧,黑亮的眼眸黯淡了些。

“那你也不敢提想念兽医系的事了?”

他摇头,“我没阿笙聪明,念太多大概会一团乱,还是专心念资工就好。”

“这是你的真心话,嚣是你爸的要求?”

她的聪明有时近乎残忍。他苦笑,“还用说吗……”

“Hello?”动物医院的自动门忽然开了,一个白皮肤的外国男人探头出来,一口中文稍有异国腔调,“有事吗?”

“我们只是路过,看到这只狗很可爱,所以停下来看看。”邢双芸道。

“她是‘盖亚’,从英国跟著我到台湾来,已经五岁了。”金发中夹杂著白发的外国男人史宾塞.利夫,神色像个骄傲的母亲。

“嗯,大地之母。”她轻语。

史宾塞赞赏地看她一眼。“你们也有养狗吗?”

“没有,但是最近想养。”汪怀玮站起来。好不容易对小妹洗脑成功,让她比较不怕狗了,也许最近可以带只可爱的狗儿回家。

“那你们要不要进来看看?”史宾塞做个“请进”的动作,“这里是我朋友的动物医院,收养了一些流浪动物,都己经打过预防针了,很健康的,你们要不要看看?”

校庆当晚,晷优高中大礼堂后台。

罢谢幕下台的话剧社社员正忙著卸妆、换衣服,到处都堆满纸箱和道具,乱糟糟的。

“汪怀玮在哪里?”女孩娇女敕的嗓音在入口处扬起。

“阿笙?”刚洗掉脸上浓妆的汪怀玮连忙迎上前。

“给你。”小蚌子拚命挤过众人,塞给他一束白红交杂的雏菊。

“啊……谢谢。”啊啊,果然没有白疼这个小妹,虽然只是小小一束花,虽然红白两色像极了啦啦队用的彩球,但至少她有这份心,还赶到后台来送他。他感动不已,连忙帮妹妹挡住四周差点挤扁她的人。

“合唱团的人在哪边?”汪笙蹦起脚尖四处张望。

“他们在钢琴社之后表演,大概还在练习……你还要献花给谁?”英国女王吗?汪怀玮发现她怀里还有一大束怒放的白色百台,银白色玻璃纸加金色锻带,反射出的光芒刺得他演经痛。

“这是要给双芸的。”汪笙把花放在角落的纸箱后,叮咛哥哥,“我把花藏在这边,等一下合唱团唱最后一首歌时,你过来帮我拿哦。”她今晚除了有钢琴社的表演,还担任合唱团的伴奏。

“给双芸?”汪怀玮骤然想起两小时前交代妹妹的事,月兑口问道:“你有帮我买花吗?”

“有啊,已经给你了。”

“已经给我了……”他瞪著手里的雏菊,“这──不是给我的?”

“是给你的啊!你叫我买的不是吗,三百块,等一下记得还我啊!”

“这么小一束也要三百?”呜呜,果然是白疼她了……至少也帮他出这三百块嘛!

“有什么办法,今天外面的花店生意很好,你又没给我钱,我的零用钱只剩一点点,买了要送双芸的花就不够了,还有买你的,你就要偷笑了……啊,她来了!”

“阿笙,你不用准备表演吗?”邢双芸抱著纸袋走近。

“马上要去了。”汪笙看了哥哥一眼,以眼神暗示他要记得来拿花,忙往后台另一端跑去。

“话剧社的演出不错哦。”邢双芸打开纸袋,见汪怀玮匆勿把手上的东西藏到背后,好奇地问:“你手上拿什么?”

“没什么啦。”他嘿嘿一笑,看著她从袋中取出白色长袍披上。纯白布料绣以金色花纹,相当考究,很适合她沉静温柔的气质,很……美并非外在的美丽,而是美在整体纯净的神韵。他微微屏息,握著雏菊的掌心有些冒汗。

傍晚彩排时听她说家人今晚不会来,临时起意想送她花,当时并没有多想什么,现在却突然紧张起来,眼角瞄向那束华丽的百合……天啊,他没办法把背后的“彩球”拿出去呀!

白袍的腰带得在身后打结,邢双芸模索了半天,始终弄不好。

“我帮你。”汪怀玮放下雏菊,将腰带打成漂亮的蝴蝶结,顺口问:“等一下表演完,要不要搭找们家便车回去?”老爸的“邢家人排斥症”在小笙在场时不会发作,表演完都超过九点了,她一个人搭公车他不放心。

“不麻烦你们了,我晚上还有事。”

他微怔,“合唱团有庆功宴吗?”咦,眼角似乎瞥见什么……他猛然转头,只看见四周嚷乱的学生正忙著收道具。

“嗯。”背对著他的脸庞诡异地淡淡一笑,“绑好了?谢谢。你不快去换衣服吗?”

汪怀玮这才想起自己身上还穿著老太婆装,有些尴尬,“马上要去换了。”

罢刚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来不及细看,便瞬间从视线中消失,仿佛不曾存在过。但他确定刚才附近是有什么,非常眼熟。

包衣完毕,汪怀玮在黑暗中模索到观众席最前排,父亲是家长会长,理所当然被安排在贵宾席,近距离欣赏演出。

汪笙排在钢琴社最后一个表演,两分钟前才上台。

“怎么这么慢?差点来不及看阿笙的表演呢。”汪母低声问著,瞥见儿子手里的雏菊,“你也要送花给阿笙?”

“话剧社换衣服的人很多,所以比较慢。”他刻意回避母亲的问题。左右望望却不见父亲,他问:“爸呢?”

“准备献花给他的小水笙呢。”汪母指指捧著花站在舞台边的丈夫。

“可是阿笙的曲目至少还有五分钟才结束──”

汪母拉拉他衣袖,低声道:“看你后面。”

他依言回头,一张严肃的面孔赫然跃入眼中,他吞了吞口水,“邢……伯伯。”

“晚安。”邢政德颔首,李秀慧和捧著大把向日葵的邢问月也对著他微笑。

“你们来看双芸的表演?”莫怪老爸坐不住,三根芒刺在背啊。他尽量保持笑容,不过那束向日葵漂亮得让他想哭,偷偷把彩球……把雏菊用外套盖住。

“本来要早一点到,但是花店太多人,所以晚了些。”李秀慧声音微微发颤。大女儿表演,父母带著妹妹来欣赏,“一家人”的感觉让她心情激动,始终无法平静。

“没关系,双芸的表演还没开始……”似乎又瞥见什么,汪怀玮再度回头,黑暗中却什糜却没看到。

汪笙表演完,钢琴社所有演出人员一起上台谢幕,接著就是合唱团的演出。担任伴奏的汪笙留在台上,直接走到钢琴前再次坐下,然后身穿白袍的合唱团团员们鱼贯上台。

汪怀玮的目光很快就梭巡到站在第三部最旁边的邢双芸。依旧是沉稳的态度,淡然自信的微笑──仿佛从不曾迷惑,却又偶尔流露不安的迷惘,而她总是迅速以微笑的面具掩盖。

那不是为了欺人,是为了自欺。从小哄小妹哄惯了,因而培养他察言观色的功力,那天在撞球场看到她和甘纱美那群黑道中人在一起,在她笃定的表情下,他感受到的是更多的惶惑与焦躁,虽然她掩饰得很好,说不定连她都没发现自己真正的情绪。

直觉想为她做些什么,她却横亘了一道深长的距离,看不见,也难以跨越。

这不是他头一次想对另一个人付出关心,却是头一次因遭到拒绝而沮丧,特别是在撞球场时,他感觉到她最排斥的竟然是他,不觉有些嫉妒起那个跟她低声私语的混血儿。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单击键盘左右键(← →)可以上下翻页

加入书签|返回书页|返回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