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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

爱要说出来 第26页

作者:岑扬

“抱歉,我跟云槐之间需要一个机会才能更进一步,我不想再等,只好自创。”

“那你跟大哥──”

“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能看他怎么决定。不说我的事了,说说你的,君霆要我上来看紧你,免得你临阵月兑逃。”

“我是想逃,总不能让他为了这个娶我啊。”她拍拍上妆后仍可见的伤。

“先告诉我,你会爱他吗?站在姊姊的立场,我想知道你会爱我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吗?”

“我──很不幸的,我会,而且我已经偷偷做了好多年。”

“那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放宽心嫁给他。”

“欸?”

“我得澄清一点,这个圈套很久以前就已经设计好等著你,等你回国的时机到来。”

“什么?.”

“从男孩转变成男人,在这么漫长的时间心里只容得下一个女孩,足见其用心之深了不是?倘若这还不足以证明,容我再说一些小插曲以为佐证如何?”

在孟德尔颂的“结婚进行曲”下,新郎新娘相偕走出主宅,在与会来宾的注目下,缓缓走向仪式台。

才刚在众人面前露脸的新娘很快退了一步,笑容都僵了。

大束捧花遮住新娘的脸,也遮住暗扯新郎燕尾服的手。“告诉我,这里头有几个是你亲戚。”

“五分之一,有些人赶不回来。”

“我想──”

“休想。”新郎揽住新娘腰身,半抱著走,绝不让她打退堂鼓。

“这里看起来有五六百人。”换句话说五分之一就有一百多人。“你从来没说过你家族这么庞大。”

“亲堂姻表合计数百。”

僵硬回笑。“我不用每个都认识吧?”

“随你。”

“婚后也不必陪你社交应酬,与一干叔伯姨婶周旋吧?”之前没想过这些问题,现在想还来得及。

转眼间,离仪式台仅剩十余尺,牧师笑盈盈地看著一对新人走来。

“我没想过你会。”

算他狠,但至少安心了,她的确玩不来豪门内勾心斗角的游戏。

“我能继续从事我的设计工作?”

“当然。”

“雷家小子。”陆家户长第一个跳出来挡住新人步向红毯。

“爸?”

陆正鸿一双泪眼看著最疼的小女儿。

万般舍不得啊,就算这小子六年前为了让他点头同意做到他的要求,还是舍不得!“女儿,要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爸一定会──噢!”爱妻的爆栗让他说不下去。

“别理你爸。”文若兰没有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得意的欣喜,只是淡淡向半子颔首致意。“你用六年的时间证明了这件事,往后的日子也别让我失望。”

“我知道。”

“云侬就交给你了。”

“谢谢。”

“如果敢欺负她──”

“二哥?”

“我不会放过你。”

“我明白。”前几日的瘀青还在胸口隐隐作痛,记忆犹新。

陆家人终于放行,让新人继续步向红毯另一端。

邵敏偕同丈夫雷迪形成第二道关卡。

新娘像见猫的老鼠,又是一僵,想起以前不愉快的回忆。

她忘了,忘了未来她将有个难缠的婆婆。

“父亲、母亲。”

他是这样叫爸妈的吗?头一回注意到,这样称呼好生份。

那她呢?要跟著这么喊吗?

犹豫间,婆婆已然站到她面前。

“敏。”

“母亲。”新郎将新娘拉至身后,褊袒维护的态度甚是明显。

也伤害了一个作母亲的心。

他以为她会对陆云侬作什么?

新娘却在这时不怕死钻了出来朝公婆喊了声:“爸、妈。”

饼度的热切打不散邵敏冰然的表情。“我并不欢迎你。”

“我明白。可是风水轮流转,二十几年后就换我的儿子被别的女人抢走,到时候就轮到您来笑话我了。”

“呵。”

“父亲?”一向严肃的父亲突然笑开,让新郎好惊讶。

“我代表雷家欢迎你。”

“谢谢爸。”这算是拿到公公的支持票了吗?

新人总算走到牧师面前,“结婚进行曲”暂停,接著下一道例行的程序,牧师朗朗上口诵出赞美词。

可惜,新人们并不专心。

“结婚是件很辛苦的事,我不想再经历一次。”

“相信我,你不会有机会。”

“刚才依依跟我说──”

被点名的新郎虚应了声,专心回应牧师的问题:“我愿意。”

相同的问题落在新娘头上,同样得到肯定的笞覆。

“……她提了一些童年往事,非常有趣。”

“是吗?”新郎只专注在为新娘戴戒指。

新娘却很分心,打马虎地为新郎套上戒指。“你不想知道她说了什么吗?”

现在是什么时候还这么多话?“专心点。”

“……我宣布你们正式成为夫妻,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君霆。”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新郎不由得愣了下,看见一张促狭的表情。

“有乳糖不耐症的你从我笑你个子矮的那天起,为了长高每天喝一公升的鲜女乃,真是辛苦你了。”

“你……”

“可怜的老公,天天拉肚子的滋味不好受吧?”

“陆云……唔!”

众目睽睽之下,新娘主动吻住新郎,引众哗然。

总要让她扳回一城才算公平不是?

新婚之夜,该“做”的都“做”了,还“做”得非常彻底的时候,正是三更半夜、好梦正酣之际。

照理说,是不应该有人清醒的,但──

“噢!”好痛!

夜半俏臀突来的疼痛和冰凉分外清晰,瞬间踹开强拉陆云侬下棋的周公老人家,还她两眼惊醒。

在新婚夜梦见被马踹是不是吉兆?浑沌像浆糊似的脑袋还有余裕突发奇想。

真正清醒后,她发现自己赤果果地坐在地上。

想也知道发生什么事。

梦中的那匹马就是现实中霸住她这方床位的大脚丫子,那位该给与她一双臂膀呵护她一生的老公趴著霸占大半张床,精瘦的身子熟睡,浑然不觉身边少了什么甜蜜的负荷。

“算你狠。”睡意全消的她瞪著丈夫的背,目光触及肩上红肿的抓痕忍不住红了脸,再看见自己身上的吻痕更是热度窜升。

童男童女的第一次拜现代氾滥及性教育开放之赐,并没有太多的生涩尴尬,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差别仅在于姿势难度的高低问题,没办法一下子就跳级到几乎违反人体工学的超高难度技巧。

但最基本的级数已经够让人脸红心跳了。

再看下去,她明天不长针眼也难。年轻的丈夫穿衣服看起来比较瘦,月兑下之后才知真章不容小觑,有棱有角、肌理分明且不突兀,自然匀称。

身为设计师的专业意识突然抬头,脑海中闪过灵光──

用人体的线条美作下一季的设计主题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拉起薄被盖住床上春光,陆云侬套上睡衣走进书房想趁灵感还在的时候画几张草图。

坐在书桌前,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桌上的照片。

照片里有个女孩──是她,穿著高中制服,似乎是在午睡时被不肖的同校学生偷拍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有这张照片的存在。

“他从哪拿到这张照片的?”不懂。“等明天再问他,现在先找笔跟纸──抽屉上锁了?真奇怪,在自己家里有什么好上锁的。”

好奇心使然,陆云侬回头找了根发夹当开锁工具,简单小常识:单道的弹簧锁用发夹或铁丝就可破解。

寻宝似的拉开抽屉,在最下层挖出七大本厚重相簿,按年份整齐排序。

一翻开,里头的主角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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