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生病了?”她心惊地问。
他笑得苦涩,没回答,只是脸庞不断向她靠近,眼看唇就要贴向她的——
“不要!”丁海欣恼怒地撇开脸,接着一股重量重重压在她身上。
转回脸才发现他已经整个身体瘫在她身上了,脸颊垂在她的颈窝。
“你昏倒了吗?”她大惊失色,不知该扶他还是放他倒下去。
他没吭声,她更急了。
“生病了还跑来做什么,怎么不去看医生?”
在他身体即将要滑到地上前,她无法再犹疑,伸出手抱住他,慢慢地滑坐到地上。
“我送你去医院。”她着急地说。
“不……用。”
他竟然拒绝?她有点生气了。
“那我通知颜丽来接你,她会很乐意照顾你的。”
说完她推开他,转身要走,但是手被他紧紧地拉住了。
“你放手!”她气愤地说。
“她不是与我一道的,我与她是在宴会厅门前相遇,我跟她没有关系……”他声音微喘地解释。
丁海欣一窒,一股怨怒之气瞬间爆发开来。“我管你们有没有关系,这都跟我无关!”她忍不住吼出。
他眼神更为幽黯,不知他哪来的力气,竟一鼓作气地站起来,拉着她的手往外跑,跑出巷子后她看见一辆没熄火的车子停在路边,他将她塞进后座里,自己也跟着坐进去,然后他将车门上了锁。
“你到底在干什么?”她气急败坏地看他一上车后,整个人瘫靠着车椅,气息紊乱,脸色更显暗红。
“我说过你欠我一个解释,在没有说清楚前,你别想走!”他看起来非常不舒服,但态度还是很坚持。
“我也说过我的律师会联络你!”她怒视他。
“我要的不是律师,而是你该亲口对我说明的事!”尽避全身发烧,他眼神还是炯然清晰的。
丁海欣喉头一哽。“孩子没了。”她撇过头去,不看他。
“孩子没了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他激动地扼住她的手腕。
“没了就是没了,没了就是我拿掉了——”她感觉自己的手被用力地甩开了。
“为什么?”他的声音变得极为森冷。
她依旧不愿意看他,瞬间将眼泪吞回肚子里。“突然不想生了,所以就去拿掉了。”毫不在意地耸着肩。
“你!”杨载星面目扭曲了起来,急喘几声后,不信地质问:“孩子都五个多月了,你怎可能拿掉?”
“你不知道美国医术发达吗?五个多月拿孩子不是什么大手术。”
他怒不可抑,扬起手就想往她娇女敕的脸庞落下,但手扬在空中久久,却都没有落下。
丁海欣瞪着他伸在空中的手,冷笑道:“你真的期待过孩子吗?是的,我想你是期待早早生一个孩子,解决继承人问题后,你可以过得更放心逍遥,可是我没有必要为了完成你的心愿,真的生下一个孩子来绊住我的生活,况且生这个孩子就像生私生子一样,偷偷模模地让人笑话,身为母亲的我就决定这孩子不可以来到这世上!”
“谁说我的孩子是私生子?”他怒问,手用力捶向椅背。
“不是吗?这孩子你并不想也不能公开的不是吗?”
“谁说的!在去美国找你前,我就决定公开我们的婚姻关系了。”
她一愣,眼神里满是惊讶。“你说谎!”
“我没有!我本来就打算与你商量这件事,是你消失了,是你带着我们的孩子跑得无影无踪了!”杨载星无比怨怼地说。
面容僵住,她好一会说不出话。“我不想再继续听你说废话,我要下车了。”
她转身按下车门锁,但在下车前,她的身子被抱住了。
“告诉我真相,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就算想甩了我,也该让我知道为什么?”他几乎是哀求地问。
一滴泪终究从她眼眶里滚下。他这是做什么?一点都不像他了,这么压低身段不是他会做的事。
丁海欣的心底一阵激荡,原本想回头的,却猛然想起他是如何连同张如惠背叛她的。
那伤口还在,疼痛感也一直没有消失,她还有尊严,不想让自己最后的尊严在说破这丑陋的事实后,再被践踏得更彻底!
这男人若想当她是傻子一样继续欺骗,继续伪装,那就由他吧,而这么做只会让她更不齿他,更不屑他!
“我不想讲……难道每个与你分手的女人,你都曾告诉过她们分手的理由?”
说完这些话,丁海欣使出全力挣开他的怀抱,下了车,他随即追过去,可是脚才踏到地面,烧了整整两天的身体已经撑不住地跪下,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跑离,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他好不容易找到她,好不容易抱住她,他不想在这时候倒下去,因为他清楚,等他再醒来,她也许又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第8章(1)
离婚协议书!
杨载星英俊的脸庞上出现了极度的怒意。
“她凭什么谈离婚,凭什么?”他怒不可遏。
他扫落书桌上所有的东西,连水晶制的相框也摔得支离破碎。
“丁小姐还交代我转告你一些话,她说,不幸的婚姻如同马断了腿,只能把它打死,不能治疗。她什么都不要求,只要你尽快签字。”律师尽职地说出委托人嘱咐的话。
他就是当初为两人办理结婚相关事宜的律师,对于两人的婚姻问题签有保密条款,所以离婚的事也不方便再委任其他律师办理,就由他负责到底了。
他本以为结婚时这两人态度“可有可无”,离婚时应该也是“皆大欢喜”,他只要走上一趟,让男方盖个章签个字就能轻松赚取律师费,可是在看到当事人的表情后,他不再这么想了。
“不幸的婚姻?我们的婚姻已像断腿的马,让她连赡养费也不争取,着急得只想离婚?”杨载星神情紧绷地问。
“是的,她转告非离不可。”
他沉笑起来。“换你转告她,要离可以,让她亲自带着离婚协议书来找我!”
丙然,这次的律师费没那么好赚!“可是丁小姐也说过,如果你要求见面,要我直接拒绝。”律师无奈苦笑。
“那好,她拒绝见面,我拒绝签字,要她看着办!”他转身坐下,表情阴鸷。那女人在香港的那一个清晨月兑离他的怀抱后,他在医院昏睡了一天一夜,等清醒再回头去找她,她果然如他所料的已搬走了,对他可真是避得彻底。没关系,他会逼得她现身的。
“这个……我说杨先生,我现在虽然受到另一个当事人丁小姐的委托,但我也是你的公司专属聘任的律师团之一,两方都与我有业务关系,我也不乐见你们不欢而散,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律师委婉地问。
杨载星瞪视向他,“也许有,但我不知道是什么?”他没好气地说。
“是吗……可是我见丁小姐离意甚坚,那样子像是受过什么样的刺激打击才会这样,否则以丁小姐当初与你结婚时的态度,她不会对离不离婚这种事有太多的坚持。”律师“很不专业”地以个人立场表达意见,因为他实在也不想看见他们无法好聚好散。“而且我看她追求者虽然很多,但也不像是因为另有对象所以急着要离婚,你们之间究竟有什么问题,你要不要自己想清楚?”
沉思了下一段时间后,他才问:“你能告诉我她的住址吗?”
“不能,我已经很不专业地跟你说了太多事,如果再将另一位当事人的住址告诉你,我就等着被丁小姐解雇了。”
他理解地点头,在开这个口前,他明知律师不可能说,但仍是忍不住地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