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拖吊公司来拉走你那辆老爷车后,你再帮我把车开到保养厂去保养,届时,他们会通知我去领车的。”雷莹莹设想得挺周到的。
“好吧!那……我先行‘隐身’起来啰!”她故作委屈状地说:“搞不懂你干嘛那么怕你爸爸,就算不想让他知道我的存在,俞凌霄是你的丈夫、我的姐夫,他应该不至于排挤我这个小姨子吧!”
丈夫?多讽刺的“名份”啊!
早上的那一幕教她还能相信什么,她雷莹莹真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竟然看不出自己那风流倜傥的老公早跟美艳的继母有一腿了!
难怪!难怪他们结婚多年,俞凌霄始终冷眼相待,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比起季妲善于伺候男人——从雷山河对其满意度可以看出来,她雷莹莹只不过是个令人嫌恶的“糟糠之妻”!
隐忍着心中的痛苦,冲出了雷家大门后,她不知道何去何从,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死掉算了!
雷莹莹将车子缓缓驶向雷家后门,偷偷地溜进了中栋楼,从柜子里翻出她十几年来写的日记,慌乱地用箱子装好又逃出来,才打了电话给艾凡说要见面。她觉得——要死,也得让艾凡知道她这几年来过的是什么日子,只是,她来不及在最后一页写上俞凌霄和季妲的那一幕……
这些事在她脑海里迅速地翻转了一遍,而对妹妹吐露的只有简短几句:“对不起,现在还不是时机,如果我们夫妻俩搬出来住的话,或许我就不会有这层顾虑了。你也知道,季妲无疑是我爸的小耳朵,我不想为你们父女惹来任何麻烦。”
程艾凡耸耸肩就开着她的车子离去了。只是走到一半,她猛然想起老爷车上的那一箱书,便紧急地大转弯绕回原地。
就在她下车的那一刹那,站在崖顶上那个随风飘摇的小小身影,让她立即尖声叫了出来:“莹莹!你别做傻事呀!”
看雷莹莹一步步地走向崖边,分明是想自杀。难怪雷莹莹的神色不同以往,多了份冷然与诡异,她怎么没有及时发现呢!
狂奔向那崖顶,程艾凡没命地喊着:“不要!不要往下跳呀,莹——莹——”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只不过是离开了几分钟,一条宝贵的生命就在她的一时疏忽下自我了断,程艾凡赶到崖顶时,已经不见雷莹莹的身影。
她的目光极力地向海平面搜寻,奈何风浪之大,刮得她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即使她会游泳,汪洋大海中要找到雷莹莹的确实方位实在太难了,除非……找人帮忙!
对!她得赶快去求救!
于是,她没命地奔向那部白色的BMw,加足了马力冲向公路。程艾凡只知道要赶快找人来救援,说不定雷莹莹还有一丝希望。
“老天!求求你,不要再让我失去亲人了!”她边开边流着泪,不曾注意到仪表板上时速的指针已经超过了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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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事情的经过,我没能来得及阻止姐姐自杀,甚至在车祸后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因为那条观音玉佩,所以爸爸才会认为死去的人是我——程艾凡。”面对众人疑惑的表情,程艾凡转向眼神完全呆滞的雷山河,“对不起!我不得不告诉您,鉴安的骨灰已经被误葬在法国了!”
程道南搂了搂女儿的肩,看了一眼雷山河。他了解那种失去爱女的痛,所幸,他终究是“虚惊一场”,艾凡回复了记忆,也回到了他身边。
“莹莹,你一定还在怪爸爸这几年对你的疏忽,对不对?”雷山河抬起头来,眼前这位女子活月兑月兑就是雷莹莹的模样,教他如何相信她不是自己的女儿,“爸爸老了,受不起这样的打击,你不要那么残忍好不好?”
“雷先生,请你正视眼前的事实。”程道南也曾经恨过这位夺他所爱的雷老虎。不过,看在他最终的下场是什么都没有了,程道南突然发现自己的恨已然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有同情,“令嫒的不幸,我能体会你的心境。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马上回法国,帮你把她的骨灰再送回来……”
“不必你来假好心!”雷山河愤怒地站起来指责他们父女,“魔鬼,你们全都是魔鬼!二十多年前抢走了我的妻子,而现在连我女儿的骨灰也把它埋得远远的。尤其是你,你假冒我女儿来戏弄我的亲情,你……”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要不是看在您年纪一大把了,又是我姐姐的父亲,我早出言不逊了!”
程艾凡的个性不同于她那软弱的姐姐,任何人加诸在他们身上的不当指责,她必定予以还击!“姐姐她会轻生还不都是你害的,你在意过她的快乐与否吗?你关心过她的婚姻幸福吗?你知道她在雷家受尽季妲的欺负吗?”
雷山河为她的咄咄逼人而退了几步,程艾凡更理直气壮了:“没——有,当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像牢笼里的鸟儿想拥有自己的一片天空时,你只是沉醉在那个蛇蝎美人所布的温柔乡中。看吧!事实证明这位可怕的刽子手,正是日日夜夜睡在你身旁的季妲,你还要睁眼说瞎话,把责任推到我们父女头上来,你才是元凶,你才是祸首!”
一番义正辞严说得他无理反驳,在场的人也都默然无声。
反而是程道南不忍了:“艾凡,你就少说两句吧。”
“爸!对这种人别滥用你的怜悯之心,还是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说着,她拉了父亲往外走。在经过俞凌霄身旁时,她忍不住和他对望了数秒。
看着程艾凡那带着哀怨的眼眸,俞凌霄的心抽痛了一下。这位未曾谋面的小姨子,阴错阳差地成了他的妻子,想起那场令人回味无穷的激情夜,也不过才几天前的事,人生的反复无常可教他尝尽了。
第一次车祸的发生,他失去了结福发妻;第二次车祸发生后,他却失去了最心爱的女人——程艾凡。多可悲,而他竟没有任何立场留下她。
程家父女走后,雷山河突然跪了下来嚎哭着:“莹莹——是爸爸害了你!”
雷山河终究是崩溃了。看到这一幕的俞凌霄应该有“仇者快”的感觉,可他没有一丝丝的痛快,有的只是一股因为程艾凡的离去而产生的莫名怅然吧!
“董事长,不好了!不好了!”正当众人的心绪都一团混乱时,人事部经理梁启东跌撞了进来,“我们兼并‘丰康’的案子出事了,财务部的人说他们去接收资产时,才发现那家公司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什么机器设备早被搬光了。”
“你说什么?‘丰康’是个空壳子?不是事前都做过评估了吗?”雷山河气得跳脚,“凌霄,怎么会这样?你……”
“我是做过评估,不过,后来的细节是季耀去洽谈的,他没发现异样我也没法子。”他漠然地回答,仿佛事不关己。
“你……你是我的女婿呀!怎么可以说这些不负责任的话?”雷山河瞪大眼,难以相信他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董事长,还有更糟的!银行不知从哪儿听来的风声,说我们的资金都被人诈骗光了,这会儿好几家的襄理都跑到公司来询问担保品的事,您快回去处理吧!”梁启东着急地说:“我真怕引起连锁反应!明天我们公司的股票恐怕会大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