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吴县知名古董商之子,家境也十分富裕,与燕子飞是好友,至于他俩怎么会成为莫逆的,这可以说是经过画眉的牵线才认识的呢。杨启军其实就是当年在她挨爹狠打的小吃街上,曾豪爽掏钱说要帮她赔债给人口贩子解困的人。可后来因为她又回了燕府,这笔钱自然不用赔给人口贩子,正想要还钱给人家时,燕子飞刚好问起那日出现在街上的人是谁,她就说出了杨启军的义行。燕子飞便陪她去还钱,两人因而聊开来,燕子飞觉得这人义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心里挺敬佩的,从此就交上朋友了。
“没有,只是早上要陪少爷读书,睡晚了,怕挨骂,所以赶得匆促些。”画眉胡乱掩饰的说。
“原来如此。”他又笑开了。“别怕,子飞若要罚妳,我一定帮妳求情。”他拍着胸脯,那侠义调调又出来了。
她掩嘴笑着,启军少爷人真不错呢!“那就有劳您仗义相救了。”她也换了江湖口吻的说。
杨启军搔着头,教她逗笑了。
“对了,少爷在书房里,我正好要过去,咱们一道走吧……”她正笑咪咪的说着这话后,忽然,脸上笑容僵了僵。糟了,她怎么忘了自个儿身上有伤。“呃……这个……启军少爷,我想起落了东西在房里忘了拿,这样好了,你先过去,我一会就过去。”她找了理由要避开一起走,可不能让他发现她走路时怪异的窘状。
“这样啊,那我就先过去了。”杨启军看起来有点失望的样子,好像很希望两人能一起走段路。
她干笑的站在原地。“你快去吧,少爷还等着你呢!”她催促他快走,这样她才能启动她的牛步。
他勉强扯了笑,总算迈步走了,不过还是频频回头望她,她只好一再对他摆手,要他快走。
此时燕子飞刚好由书房步出,将杨启军那留恋不舍的举动尽收眼底。
他与启军友好多年,可怎么都没发现对方这爱慕的眼神?
再望了望含笑拚命挥手的画眉,心中隐隐泛起不快,他转身回到书房,清俊的脸庞多了一丝阴霾,向来澄净的眼波也掺上深思。
少年郎“兴高采烈”的准备入浴,这可是他每日最期待的娱乐时刻,因为他最爱看某人惊惶失措,又羞又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她一定不知道他有多贪婪恶劣,活像变态的每天等着惊吓她。
他不介意在她面前袒胸露背,什么该隐藏的,说是最不该走光的,他都很乐意与她的眼睛“分享”。
进房后,跟往常一样,一桶冒烟的热水已备好了。
她不在,他更想笑了,她总要拖到最后,他自行更衣入桶后,才左闪右闪,像小偷一样偷偷模模的路着脚尖模进来。
然后捣着脸,一再偷看他到底洗好了没,等着递衣物给他。
而他总会找理由多耗些时间,为的就是瞧她顿足,想催促又不敢催促的可爱逗趣神情。
自行褪去了衣物,一丝不挂的跨入浴桶内,舒适的倚着桶缘,轻轻阖上眼,静心的等着听小老鼠路着脚尖的钻出来。
来了!不过这回脚步声稍大些,她没踏脚尖了?燕子飞依旧不动声色的浅笑着,这丫头敢情今儿个吃了什么壮胆药了,居然不羞了?她接近他了,气息离他好近。
她想干什么?她可是从不敢在他沐浴时靠近他一尺内的?
正想睁眼瞧瞧怎么回事,人却闪到他身后去了,一只手探进浴桶内胡乱模索,还大胆的碰到他的身子,他吃了一惊!
她……
忽然有东西在他背上刷洗。
原来她想为他刷背啊!他嘴角不自觉的向上弯了个弧度。
她竟会对他做这种事?她是哪根筋不对了……但情况越来越怪异,她的手竟由后头伸绕到他前胸,刻意在他胸前画圈圈!
他身子微僵,表情微敛,低首瞧着那双细致得像是没干过活的手,他脸彻底垮下。
说是哪根筋不对,原来这根筋根本不是她的!
“妳下去吧,这里不用妳伺候。”他冷声开口。胸前的手一顿后,像没听见似的,又开始蠕动起来,诱惑的在他胸前轻刷。他忍住气,伸手抓住这女人不安分的手。
“画眉呢?妳出去,要画眉进来!”他脸色铁青。
身后的人咬着牙,“画眉不会进来了,今儿个还是由我来吧。”
“出去,我不习惯,”他甩开那双手。
“以后我每天伺候你入浴,你就会习惯了。”
“赵相印!”他真生气了。
赵相印索性跑到他面前,盯着他赤果的胸膛,一脸的渴望道:“子飞,画眉能做到的,我也能,而且保证做得比她更好,你就让我留下吧?”她软声恳求,一双眼死盯着他发育完美的体格。
这目光让他起了厌恶,拉过桶里的布巾,披在露出水面的前胸上,这副好春光他可不想与画眉以外的人分享。
“我要画眉!”他难得动气的吼道。那丫头到底跑到哪里去了?竟放个莫名其妙的人进来!
赵相印面上挂不住,顿时羞愤的变了脸。“她说以后不想伺候你洗澡,将工作让给我了。”她故意说。
他瞇起眼,“她真这么说?”
“不只如此,她还说你的要求太多,老是激烈得让她吃不消,他根本不想伺候你出浴后还要与你亲热,她将这事告诉姑妈,姑妈大骂她不知好歹,这才要我代她来伺候你。”这话她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燕子飞却听得肝火下降,脸上还冒出冷笑。“喔?她不想跟我『亲热』才换妳来的是吗?”
“是啊,所以我说,她会做的、不愿意做的,我都愿意代之,而且绝对不让你失望。”她大言不惭的继续自荐。
这说谎不打草稿的女人!“可怎么办呢?我就喜欢跟画眉『亲热』,就喜欢看她不乐意却又勉强承欢的样子。”
“你!”原来他喜欢玩强迫的游戏,那自个儿是投错所好了。
“我不喜欢听话的女人,妳出去吧!”
“我……我可以配合!”她喘了几声,决定连自尊都抛了。
他眉梢高高挑起。就算是好脾气且温驯的狮子,毕竟还是一头狮子,这回狮子是真的火了。而且,很火、很火!
“施画眉!”
正在可怜又可悲的为自个儿惨不忍睹的四肢上药时,这声异常的吼声吓得她手中的药罐落地,整个人惊跳起来,然后又痛得龇牙咧嘴,堪怜的是她连叫痛的时间都没有,因为她得赶紧拉回卷高的衣袖跟裤管。
这些伤痕不遮可要露馅了。
“施画眉,妳好大的胆子,竟敢将工作让人!”燕子飞怒不可遏的冲进她房里,劈头就骂。
画眉缩了膀子,这可是伺候他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对她大吼大叫,瞧来那赵相印是伺候不周惹毛他了,也连累她了。
“少爷,对不起,不过我早说要她先报备的嘛……她不听……您就别生气了,下回我再将您沐浴的习惯详细告诉她,她会比较得心应手的……”她闭着眼睛急急忙忙的解释。
燕子飞安静下来了,这份沉默显得很突兀,让闭着眼的她都感到怪异。悄悄的睁开一只眼偷瞄,竟瞧见他锁眉深思的模样。“少爷,您不火了吗?”
她以为他还会骂上她几句才会消气的。
“画眉。”
他表情变得平淡,讲话也客气,可是在那双明亮的眼色里,她还是看见了古怪之处。“嗯?”
“我问妳。”
“您请问。”不知为什么,她有点发毛呢!
“如果先报备了,我同意了,妳是不是就真愿意放手让其它人来伺候我?”怎么这么问?这可是攸关她生命安全、肌肤之痛的事,她很难答耶。“这个嘛……”她支吾起来,一时还真不晓得该怎生应答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