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二爷,请别为难我,把管姑娘交出来吧。”县老爷先礼后兵。
县衙门跟火龙堂的交情深厚,好几次托运官银上京城,全靠火龙堂这块金字招牌。可是赵府造桥铺路,捐赠行善样样都来,是铜林县的大善人。
两方人马都不能得罪,县老爷陷入了两难。
冷浪雨兴奋的街上前来。“何叔叔!”
“小四!”县老爷看著冷浪雨这个小表头,开心的直揉著他的头发。“好像长高了一些。”
“何叔叔,我都快比你高了!”冷浪雨撒娇似的直在县老爷身上磨蹭。
冷御风静观其变,什么时候小四跟县老爷有这等交情?
县老爷像发现什么宝似的,咧嘴直笑。“拓海你也来了呀!。”
好几次官府托运的镖物都是由火龙堂里的镖师带著冷拓海及冷浪雨运送的,冷浪雨舌灿莲花、活泼讨人喜,就这么跟县老爷结下了不凡的交情。
“何叔叔。”冷拓海依旧木讷的傻笑。
“你们两个来了何叔叔的地头,怎么也没过来跟何叔叔叙叙旧?”县老爷看似轻斥著,其实是爱宠著这两个小孩。要不是冷拓海的年纪还小,他还打算将长女许配给忠厚老实的他。
“我跟三哥前脚才到,何叔叔你后脚就来了。”冷浪雨一看这阵仗也知道是冲著二哥来的。
“冷二爷,既然都是自己人,我就摊开来明白的讲。”县老爷文质彬彬中有股官老爷的气势。
“县老爷,里头请。”冷御风将县老爷请进了屋内,留下那一群衙役在屋外候著。
“何叔叔,你可千万别抓我二哥,我二哥这人是贼了点,可是他绝不会去做坏事。”冷浪雨拍胸脯保证。
冷御风翻了翻白眼,却不置一词,他在等县老爷先开口。
“管姑娘,你可知媒聘了以后,你就是赵府的人。烈女不事二夫,这道理你可懂?”县老爷摆起官架子,就地问起案子来。
“县老爷,都是民女不好,民女几次拒婚,无奈民女的爹爹还是收了赵府的聘礼,才会造成今日这种局面,还望请县老爷大发慈悲,放了民女一条生路,否则民女宁死也不愿嫁给赵公子。”管红月坚定的诉说己愿。
郎有情女有意,县老爷也是个明理人,虽说不合礼教,但总不是赵群所说的,冷御风是强抢民女。
两情相悦下,县老爷何忍拆散一对鸳鸯。“冷二爷,其实大家都是朋友,你和赵府也都有生意上的往来,实在不需要弄到这种告官的僵局,你们若能私下和解,是再好不过了。”
“何叔叔,那你要帮帮我二哥呀,我二哥这人缺点一大堆,从来没有姑娘家肯喜欢他,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姑娘肯嫁给他,何叔叔你要帮忙成全。”冷浪雨始终拉著县老爷的衣袖不放,就好像是个要糖吃的小孩一样。
冷御风忍住扇柄挥出的动作,十指关节握得泛白。
“好好!”县老爷宠溺的回应,“冷二爷,我看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得当面和赵公子谈谈,看看怎么样善后才好。本官可以当个调解人,毕竟你们三方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不希望将事情闹大。”县老爷能如此中肯建议,还不是看在眼前这两个小家伙的份上,谁让他疼这两个小家伙疼入心。
“要是赵群不肯善罢甘休呢?”冷御风才不想去自投罗网。
“如果赵公子坚持非告不可,那本官就只能依法究办。”
“依法要怎么办?”冷御风又问。
“看是私通之罪,抑或是强抢之罪。”
“两者有何不同?”
“私通之罪依法男女都要坐监服刑;若强抢之罪,当然犯罪的只有男人。”
被县老爷这么一说,管红月慌得又差点掉下泪来,要不是冷御风紧紧握住她的手给她力量,她可能会痛哭失声。
“何叔叔,你不可以抓我二哥的。”冷拓海再怎么听不明白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拓海,那就看你二哥怎么决定了。”县老爷语气和缓的安慰。
冷御风想了想,扇面一打,故作悠哉样,“县老爷,麻烦你跟赵公子说,对于他向管府下的聘礼,我愿意照价偿还,另外再加一千两的赔罪金;至于见面嘛,我认为就不必了。他若想继续告官,欢迎!反正丑事若宣扬开来,是他难堪不是我,更何况我冷某人也不是怕事之辈。”
两个硬汉准备硬碰硬,县老爷有些头疼了。“那本官就不能让冷二爷离开铜林县了,至少得等冷二爷和赵公子把事情解决。”
看来县老爷是打算抓人了。“剑晨,记得待会儿按照老规炬,但这次你别跟著来,你把芬芳暂时带回火龙堂。”
狄剑晨会意的点头。
在众人不明他们打的暗号之后,冷御风又开口了:“县老爷,等赵公子决定了,麻烦通知火龙堂一声,火龙堂自会派人将银两奉上。”
他一使眼色,“老三、小四,这里就交给你们了。跟老爹说,过一阵子我会回去看他老人家的。”话落,他单手将管红月卷入怀里。
冷浪雨和冷拓海还搞不清什么状况时,冷御风已经衣袂飘飘的抱著管红月飞窗而出,随后的狄剑晨也以同样的方式抱著芬芳紧随在后。
屋外的衙役见状,反射性的要上马追去,却在县老爷的一声吆喝下,停止脚下的动作。
“别追了,让他们去吧。”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县老爷看著一个往东一个往西的身影,想要抓到他们,也只是徒劳无功。
况且赵府交代不得声张。
“二哥!剑晨哥!”冷浪雨和冷拓海跟著冲出屋外狂喊。
“你们怎么跑了?这不完了!老爹要是知道二哥丢下一堆烂摊子,铁定会吹胡子瞪眼的。”冷浪雨唉唉叫,早知道就别来蹚这趟浑水。
尾声
青山边、绿水旁。
冷御风在溪涧的乱石上捉著新鲜的鱼,而管红月就著火源在烧烤一只肥美的山鸡。
这里可以算是她和他初萌情意的地方,虽然才短短数日,却是她人生最重要的转捩点,足够她回忆一辈子。
冷御风从溪涧边走回来,手上多了条已经清理干净的鱼。
“好香哦!可以吃了吗?”他闻著香味,涎著口水。
“应该可以了吧,鸡皮都有点烧焦了。”她伸手想拿串著山鸡的竹子,他却他
手拦阻。
“我来,小心烫。”
同样的地方,却是两样的心情,现在的她却有著被宠爱的甜蜜。
吃了他亲手剥的鸡肉和鱼肉后,初秋的夜来得特别的早,天边已经染上了一层的墨黑。
“御风,我们该怎么办?”虽然已经离开趟府,但她还是挥不去那份忧心。
“山里风大露重,你才刚刚康复,身体还很虚弱,这里不能久留,明早我们就一路回长安去。”他拥著她,小心的将披风覆在她身上,不让半丝凉风侵袭到她。
“然后呢?”她有些不舍,可是山里确实无法久留。
“从长安来铜林时,我们急著赶路,都没有好好欣赏风景,这次我们可以沿路慢慢玩回长安。”他知道她爱玩,反正时间多的是。
“真的吗?太棒了!那我一定要去走一趟九曲桥,听说桥上有亭台楼阁,桥下有鸳鸯对对,那儿的风景比仙境还美。”
他点了头。“我们去。”
“我还要去王井城,听说那儿专卖姑娘家的胭脂饰品,有长长的一整条街,一整天都逛不完的!”
他笑了。“我们也去。”
“还要去伍县的观音寺上香,听说那儿观音非常灵应,有求必应。”
他点了头,静静的听著她想要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