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康时兰翻了个大白眼,“没用!要是真的喜欢,为什么不正面迎战?认真地和她竞争,看看到底谁是最后赢家!”
“不都说了阿绅他就是忘不了那个何孟渠?况且……我们根本没在一起。”争?她拿什么眼人家争?
“我相信他多少对妳也有一些感觉吧?”就算是假的关系,没人敢说不会有真的感情。
“……搞不好他只是同情我。”
哦?“妳问过他了?”
康韶樱摇摇头。
“那妳还敢瞎说!”呿!“自艾自怜的女人最是可厌!这句话是谁说的?”
……“我。”康韶樱的头愈垂愈低。
以前,每当妈妈为一些琐碎小事计较发愁的时候,康韶樱总是会说这句话。“言犹在耳呢,没想到现在妳也跟妈妈一样了?”
康韶樱不禁有些惭愧。“可是……面对爱情,谁能有自信?”
“就一个感情上的新手来说,妳倒是很懂得拿爱情这两个字作文章。”了不起。“说得很好,面对爱情,没人能真的有自信,但是,幸福是属于那些勇于争取的人的,这一点妳也不要忘记。”
康韶樱被妹妹的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只得撇过脸。
“况且,妳不为自己的幸福努力倒也罢了,妳不担心妳亲爱的阿绅吗?”康时兰伸展着一双无人能敌的蜜色长腿,慵懒低吟。
即便她说得随意,康韶樱仍是上钩了。“妳是什么意思?”
“那个何孟渠摆明了是想吃回头草,但谁知道她这回会待多久?不要忘记了,她六年前可是曾经为了另一个男人,狠狠甩掉妳的阿绅的。”
是呀……时兰说得有道理。
谁知道何孟渠这次回来是安什么心?也许她只是想解解闷……
“但,那又怎样?”忽然地,康韶樱的态度又软了下来,“阿绅已经是成年人了,他有能力选择自己的生活。”
包括他感情托付的对象。
“是吗?那就算他打算再让自己被那母夜叉躇蹋一次,妳也无所谓?”
“时兰,”康韶樱无奈睇望,“我知道妳想激励我冲上去跟何孟渠斗个你死我活,把阿绅抢到手,但是……我知道阿绅是不喜欢这样的。如果我真的蛮干到底,反而会让他讨厌。况且,我也没有这么做的立场。”
“妳又知道了?”一堆假设。
“时兰,恋爱不是比赛,更不是战争,没有输赢之分的。”
“但是妳起码要有点动作吧?只会坐在这里唠叨又有什么用?还不如豁出去尝试——”
“我试了!我不知道试了几次了,之前不管他怎么排斥我,我就是努力地想要靠近他,就算头破血流也不怕。结果……努力了半天,那个不知打哪冒出来何孟渠一出现,阿绅就跟着她跑了。”
呜呼哀哉,一切都成了笑话。
她的苦心和她的真心,都不及何孟渠脚边的一点尘埃。
康时兰见姊姊伤心,只得开口安慰,“……既然如此,这种只知道沉溺过往的男人,干脆把他、还有那何孟渠当成废柴一样,抓起来拦腰折断就算了,别理他们。”
“如果真可以像妳所说的这么轻松就好了,”康韶樱不住叹息,“假设我真能选择,我希望这一切都没发生……”
“但偏偏就是没办法,对吧?”
爱神是毫无道理又极其暴力的,它完全不给人说不的机会,哪怕对象再怎么不适合,感情路是多么艰辛,一旦爱上了,就没有回头的余地。
“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上要有爱情这种东西?为什么不让大家都是无忧无虑的?”
为什么要有为爱神伤这种事?
“或许,其实人人基本上都是无忧无虑的,但就是因为想得太多,要的也太多,所以才会凭添烦恼吧。”知足常乐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么,我会这么伤心,也是因为我要的太多了?”康韶樱像个哭累的孩子似的躺在床杨,模糊地咕哝着。
“不,”康时兰摇摇头,难得地温柔,“妳只是希望可以更幸福一点点,就像星空下千千万万的其它人一样。”
大家,都只是想要过得更幸福……
哪怕只有一点点。
没有了爱情,也没有了卫绅冬后,康韶樱只能把生活回归原点,一头栽进无边无际的学识之海。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她的最后净土,并没有想象中的安全。
“妳好。”何孟渠优雅浅笑,出现在系馆,“上回我们见过一面的,还记得吧?康小姐。”
康韶樱面无表情地睇着她,“有什么事吗?”废话少说。
何孟渠笑了声,“方便到外头谈谈吗?”
即使明知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眼,康韶樱仍是尾随而行。
人家专程跑到跟前耍大刀,她何妨眼睛擦亮仔细瞧?
近午的校园里,阳光灿烂,微风徐来,树摇影晃。
“相信康小姐妳的工作一定很忙,”何孟渠风情万种的拂了下头发,“我想我就直说吧,关于妳跟阿绅……是不是该告一个段落了?”
康韶樱听了,微怔了怔,最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康小姐?”她笑个什么劲儿?
“……请问妳是什么人?”康韶樱抱臂环胸,“我跟阿绅之间要不要告一段落,跟妳有什么关系?”有她说话的余地吗?
“我是为了妳好才特地来提醒妳的。”
“为了我好,所以要叫我跟我的男友分手?”嗯哼,真新鲜的说法。
“我知道妳会不以为然,但,妳跟阿绅其实一点也不适合,这点他可是亲口跟我说过的。”
“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人是完全相同的。实际上,真正携手到老的,往往都是个性南辕北辙的。”
见她顽强抵抗,何孟渠顿时冷下了脸。
“妳现在倒挺有自信的。”她不屑哼笑,“一点也不像是那天在宴会上缩成一团的人哪。”
提到那场宴会,康韶樱心口一紧。
“妳要说的就是这些吗?”
“哼,先别急着走,”何孟渠又朝她走近了些,“我还有件事要告诉妳。”
康韶樱霎时紧绷,不禁屏住了呼吸。
“关于你和阿绅的约定……我都已经知道了。”何孟渠诡秘低语。
瞬间,她犹如五雷轰顶,脑中一片空白。
她和阿绅的约定……何孟渠都已经知道了?
“怎么样?”何孟渠笑了,美眸弯弯。“现在还能说我不是为了妳好,才特意赶来通知的吗?”
“妳——”康韶樱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妳知道……我跟阿绅……是假的?”他告诉她了?
何孟渠眼睛一亮,嘴角兴奋地勾起胜利的笑容。
丙然。“是啊,我知道。”
“是阿绅跟妳说的?”康韶樱震愕得无以复加,丝毫没有察觉何孟渠的异样之处。
“当然了。”何孟渠朗声说着,“我知道妳跟阿绅不过是假的男女朋友关系,一切都是虚构的,纯粹是为了讨妳们院长的欢心。”
康韶樱脸色惨白,她脚步踉跄地连退几大步。
阿绅……他怎么会……
“呵,快回去忙妳的吧,不过要记得我跟妳说过的话,跟阿绅一刀两断。不然,”何孟渠冷笑,“这件事恐怕就不会再是秘密了。”
康韶樱不知所措的仓皇离去,畏怯慌张的背影让何孟渠好不得意。
“哈哈哈……”
“这招果然奏效了……”暗处,不知何时躲在那里的秘书缓缓踱出。“何小姐,妳套话的功力堪称一流。”
“过奖了,”何孟渠灿烂一笑,“这都要归功于秘书妳心细如发,连一两句电话里的耳语都逃不出妳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