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霍华终于将左手边的衣袖月兑下时,竟看到苡路折返来到面前,脸上的表情看来极不情愿。
不知道她意欲如何的他只是看着她,下一秒却听到她当着自己的面大发牢骚,“怎么会有你这么厚脸皮的人?人家不欢迎还硬要留下来。”
虽说早知道眼前的女人厌恶他,却也没有料到,她特地折回就为了跟他说这个。
而更令他诧异的,是她居然伸手过来要帮他月兑衬衫,嘴里继续唠叨着,“我到底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要帮这个讨厌鬼月兑衣服?”
将她的言行举止看在眼里,霍华这才明白她脸上的不情愿所为何来。
尤其她说话的语气,与其说是在气恼他,还不如说是在气恼她自己。
明明心里厌恶着某个人,见到对方落难,却又无法狠下心肠视而不见。
这个认知让他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情愿还是不自在,苡路为他月兑衬衫的情况并不是很顺利,尤其是要在不移动绷带的前提下把衬衫月兑掉。
可她的笨拙竟让打从下午心情就一直处于阴郁状态的霍华终于有了笑意。
苡路听到声音抬起头来,见到他嘴边的笑,不爽的皱起眉,“笑屁啊!你行的话你自己来啊!”
明白她是因为面子挂不住,他也很受教的收敛起嘴边的笑意,她这才满意的不再瞪他。
不过看了眼霍华的衬衫以及脖子上的绷带,她决定先把绷带解开再帮他换衣服。
“喂!我要先把你脖子上的绷带解开。”
她自顾自的说完,也不管他有没有弄懂,踮起脚尖就要帮他解开绕在脖子上的绷带。
看着她倾身过来帮自己解绷带,霍华不得不承认,当初因为一时的情绪迁怒于她并不公平。
尤其眼下她明明就厌恶自己,却还是狠不下心来不管他,相形之下,自己真的是太缺乏风度。
就在他冥想的同时,他的视线不经意触及她耳后,像是看到什么东西,他正想再看个仔细,她却在这时解开绷带回头过来。
“好了——”视线跟他对个正着。
顿时,她不禁眯起眼来,怀疑他刚才究竟在看什么。
尽避看出她的怀疑,但碍于眼下的情况,他却是无法开口解释。
最后,苡路就带着对霍华人格的怀疑离开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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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驶中的火车上,苡路依然没能说服自己,为什么要跟这个讨厌的家伙一起上台北。
为了逼自己忽视霍华的存在,她从上火车开始就一直将视线定格在车窗外,虽说成效不彰就是了。
而就在两人坐上火车后不久,她的身旁突然冒出一句,“你可以回来工作。”
她倏地回过头,瞪视着他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
明白她的疑虑,他又重复了遍刚才说过的话。
这下她再也掩不住惊讶,“你会说中文?!”
他看着她没有否认。
她最直觉想到的是,“那你干么要骗人?”
他却不这么认为,“我从来没有否认过。”
“怎么没——”话刚出口,她想起他确实不曾否认过,“可是你也没说你会啊!”
她的气急败坏却得到他简单的一句,“你问过我?”
“我……”被这么一堵,她无话可说。
霍华不觉轻扬嘴角,显然认为应付她是份轻松的差事。
不甘被看轻的苡路想了下又挤出一句,“那你可以说啊!”干么要装哑巴。
的确,他是可以说,原也没有想过要隐瞒。
一开始没有说,纯粹是因为没有机会,后来则是因为见到“她”,才改变主意,因为他要对“她”隐瞒自己的身分。
不过他不需要解释,因为苡路的心思已经转移到其它方面,她想起自己这两天说过的每一句话。
以为他听不懂中文,从医院开始,她就一直当着他的面说了许多难听话,还不只一次骂他是猪……
这样一想,她不禁微感困窘。
霍华看了多少也猜到她在想什么,毕竟她的心事全写在脸上。
“怎么,想起什么了?”他明知故问。
她先是心虚,下意识的避开他的目光,跟着才又想起,如果不是他太过分,自己怎么会说出那些难听的话?
既然不对在先的人是他,自己干么要感到心虚?
想明白后,她又恢复理直气壮,“就算我说了难听的话,也是因为你不讲道理的关系。”
他意外的并没有反驳。
“我犯了什么错?凭什么无缘无故辞掉我?”
如果是以前,霍华绝对不可能容忍有人对他大小声,但是这两天苡路的作为让他可以勉强包容。
“所以我现在把工作还给你。”
见他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她的生死全凭他一句话,叫她又气不过,“你以为你现在把工作还给我,我就一定要接受吗?”
“还是你要拒绝?”
“我——”就要月兑口说当然要拒绝的她想起自己还没找到工作,于是很没骨气的改口,“起码要换成正职……”
气虚的语调让霍华发噱,她则困窘地在心里对自己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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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司里,叶玲珊听说苡路又回来上班的消息后,立刻兴匆匆的跑来找她。
“苡路,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突然又回来上班了?”
面对好友的诧异,苡路完全可以了解,但也早知道会这样,才没在第一时间告诉好友,因为她还没想清楚该如何解释。
“听说你现在是正式职员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叶玲珊的疑问也是其它同事的疑问。
必于这个问题,她不是不能回答,可是一想到据实回答后所可能引起的震撼……
意外救了大老板,还对他说了许多难听的话,甚至留他在老家住了两天……这些事要说出来不引起舆论哗然才怪。
何况自己只是基层小职员,要是被认定是那种靠关系走后门的人,以后恐怕很难在同事问存活下去。
包别提要是让那个阴晴不定的家伙知道了,搞不好还会以为她打着他的旗帜在公司里招摇撞骗,到时他一个翻脸不认人,说不定又会炒自己鱿鱼。
毕竟殷鉴不远,像那种会为了一套西装炒别人鱿鱼的家伙,想也知道没什么品。
种种顾虑让苡路决定保留事实,“我也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不单是叶玲珊,旁边几个拉长耳朵的同事也有相同的疑问。
“好像是他们发现炒错人了。”她含糊带过。
“炒错人?”
“所以才会升我做正式职员补偿。”
叶玲珊跟几个同事听了虽然都觉得奇怪,但也想不出有什么大问题。
也对,苡路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约聘人员,公司有什么理由突然炒她鱿鱼。
“这样说起来你算是因祸得福。”
因祸得福?也是啦!
认真说起来,自己确实不吃亏,当着那家伙的面骂了许多难听的话,还毁了他一套名贵西装,结果丢掉的工作现在又找回来了。
反倒是那家伙西装毁了还平白挨了许多骂,现在又被老天爷惩罚右手骨折,也算是替自己出了口怨气。
“还好啦!”她在心里窃笑。
几个同事听完,确定没有惊人内幕才先后向苡路道喜。
等同事散去,叶玲珊低声对她说道:“所以说你之前是误会了嘛!人家好歹是个副总裁,怎么可能为了一套西装跟你计较?”
她的话听得苡路嘴角微扯,“或许吧!”只能讪笑以对。
“不过说真的,你还真是幸运.”
“幸运?”她不解好友这话的意思。
“到目前为止,公司里除了少数高层主管,根本就没有人见过那个副总裁,结果你却见过两次,还都是近距离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