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邪笑,“没错,那是一开始,后来我就兴起想征服你这刁钻女人的,这一玩就与你牵扯了三年。”
“咦?都说会催眠之术了,你难道没想过用那对付我吗?这可省去你不少时间呐?”她好奇的提问。
“想过,但是作罢了。”卞无晨摇首。“我要的是你心甘情愿,而不是一具受控后的木头躯体,所幸,花了三年工夫没白费,还是将你绑回来,成了我的压寨夫人。”他得意的说。
她睐了他一眼。“我算是倒楣栽在你手中了。”一脸的无可奈何。
“倒楣?怎么,你觉得委屈?”他倏地用力箝握住她的腰,紧声逼问。
“我……我又没有说自己委屈……”糟了,怎么心直口快就说出口了,这下不妙。
“没有这样说,可是这样想?”他紧缩起蓝瞳。
她赶紧将脸埋进他胸口,爱娇的低蹭着,“不就是因为欢喜才嫁的,还有什么委不委屈的。”她滑头识相的说。
虽然她是被点了穴道逼嫁的,但心里明白得很,自己若真不愿意下嫁,就算拜了堂也不会认帐的。
卞无晨瞧了一眼怀中撒娇的妻子,心头一暖。这女人躲了他三年,两人也吵吵闹闹了三年,但在他误染毒瘾时,所有潜藏在她心底的真意,才不甘不愿的显露出来,不仅帮他除了毒瘾,还设计了仇人,最后口是心非的下嫁给他了。
如今他也如愿有了两人的孩子,到此该算是结局圆满了吧?他轻拥着她,第一次对女人、对家产生了归属感,这女人属于他,她肚里的孩子属于他,而这两个加起来,就是他一直渴望而不可得的家。
“你饶了我吧,别再惩罚我了,我保证以后不再作怪,不再胆大包天的挑衅你。”见他神情“温和”多了,月牙泉立即勾住他的后颈,趁机求饶。
他低首瞧着她喷火的身材,艳光四射的容貌,以及那对勾人魂魄的媚眼……这样的女人,谁能真的忍心折磨太久,况且,受折磨的不只是她,他可也是忍得快要上火了,双臂一伸,横抱起她。
“这次……不会再欺负人了吧?”她紧张的问。
欲求不满的滋味太恐怖了,她这回算是怕到了。
他细薄的嘴唇微微一翘。“『欺负』还是要的,但不会半途而废了。”
她闻言桃腮微晕,却掩不住眉飞色舞的期待。耶!终于可以得到满足了!
瞧着这野马似的妻子,卞无晨笑得畅然。这女人合该让他娶到手,否则谁能满足得了刁蛮机灵的她?
他抱着她迈步而出,打算回房“处理”一下彼此的需求,笑着踏出厅堂。
“卞无晨!”蓦然的一声大叫由左后方传出。
他不由得蹙起眉,抱着她转身,不意一支箭凌空飞至,一箭双雕!
这支箭射穿了两人的身子,两人瞬间愕然瞪眼,齐齐低首见到箭穿过相连的身子,血染彼此。
“卞……”她举起系有紫铜铃铛的手,颤抖的要抚上他,一句话未尽,手也不及触上他的脸庞,两眼一翻,在他怀里阖上了眼。
他惨然抱着她跪地,双手发颤,不敢置信,望向那射箭的人。“叔父……”他恍然一笑,再低首凝视着怀中惨无人气的女人。命吗?
一切是命吗?他以为到手了,以为握在手中的幸福居然可以这么轻易的就又被夺走……他的家、他的女人、他的孩子……转眼成空了吗?仰头瞧向澄明的天空,在火球的照射下发出灿蓝的光束……他身子一晃,戚然笑着,笑着……身子在极冷中缓缓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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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城东有一座高大的佛塔,四周有成片的胡杨林,一条清澈的小河婉蜒流过林中,直通向佛塔的中心。沙地小河,珍奇稀有,平日吸引众多群众前来饮水拜佛。
可这两个月来,这里人烟杳杳,无人可接近五里内的佛塔圣地,原因是有贵客在此静养。
佛塔里,男子衣衫宽松、布料垂坠,简单的衣饰仍掩不了他一身的贵重神气。
他斜躺在软垫上,双目紧闭,面色苍白,锁眉不展,左胸下方还绑缚着纱布。
“主人,该用药了。”侍从端上一瓷碗的精炖物,胆战的瞧着他两鬓新生出的华发。这白发意味着……他已怒极攻心、焦躁难忍了吗?
“嗯。”他慢声一应,蓝眼连睁开都没有。
见他没有即刻要饮用的打算,侍从也不敢催促,悄悄的留下汤药,人便要退下了。
“那老家伙肯说了吗?”侍从才移动了身子,他又开口问了。
“这……没有,他还是坚持说不知道。”侍从低首禀告。
他倏然睁眼,霎时佛门胜地,满室杀气。
“对他动刑了吗?”他声音转趋冷硬。
“早剥去他一层皮了……”侍从想起地牢里那人的惨状,也不禁身躯狂抖了起来。
那人已连着被拷打两个月,日夜不停的被追问着一件事,可他始终说不知道,这答案主人不信,非要刑得他说出下落,这段日子来,那人被刑求得奄奄一息,再差一步,就会断气。
卞无晨魔魅的眸光流转着,“皮都被剥了,还不肯说?他还真能忍。”
“主人……奴才斗胆说一句……那人……会不会真的不知道啊?”侍从忍不住问。
虽说他胆敢射杀主人,罪该万死,但他此刻所受的罪恐怕比死还要难受百倍,看能选择,那人当愿意死上十次吧?
卞无晨目光凌厉的一扫,“当日除了他,还有谁敢将人由我怀中带走?”他说得怒不可遏。
那日重伤昏迷后,府里的人闻讯赶来救人也拿下了卞天达,可当他醒来后,与他同样被箭所伤的月牙泉却失踪了,问遍所有奴仆,唯一的答案皆是他们赶到时,只有他一人倒卧血泊之中,无人见过夫人,这事透着诡异,月牙泉不可能平白消失的,他也不可能神智不清到记错自己曾经发生的事,而在场目睹这一切的人只有卞大达,他若不知道她的下落,还有谁知道?
“是……”在他盛怒下,侍从立刻缩颈噤声。
“去,再去逼,非要他吐实不可!”卞无晨俊美无俦的脸孔杀气腾腾。
“是。”不敢多言,侍从立即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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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了?”
“是……”侍从惊声禀报。
如此折磨,能拖上两个月又十天,已是奇迹。
“死前有吐出任何话语吗?”卞无晨绷着声音问。
“有……”
“说了什么?”他双目射出期待,身子也由软垫上跳起,急问。
“他说……他说……说主人您……会不得好死,要找的人一辈子也不会出现。”侍从喉头抖了半天,终于咬牙说出口。
“混帐!”他勃然大怒,怒潮一起不可收拾,暴怒的翻桌踹椅,目皆欲裂、急喘的握紧双拳,关节全数泛白。
可恨!他竟敢没说出下落就死,等了两个多月,竟然没能由他口里逼出一点讯息!
期望落空,压抑已久的怒气再也压抑不住,一旦爆发,便是天崩地裂。
“他一死,她是死是活谁还能知道?”他仰天大吼,刮得一室的怒风。
一阵疯狂暴吼后,他狼狈跌地,神情逐渐转为木然空洞,忧伤无神的眼直望向前方,却完全的失焦。
记得倒下前,他明明还紧抱着她,为何当他醒来时,她却消失无踪,再无消息?
他抱得很紧、很紧,打着死都要与她同葬的决心,他不可能松手的,是谁,是谁从他身边带走了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