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家子的人怎么地不长眼的想毒杀卞无晨,他就怎么地千倍奉还。
唉!想她不过是“小小”的刺激他一下,都这么惨了,这郭家不会比她惨过百倍吗?
不过虽说这家人白目,算计错对象,但再怎么说,卞无晨也先杀了人家的子弟郭密胡,这后续的恩怨扯得更大,终至搞得在中原以卖毒闻名、家大势大的郭家家破人亡。
卞无晨眼神骄矜,“哼,我留郭白康的狗命可没打算让他安享晚年,他敢毒得我神智不清,还想着让我戴绿帽,我当然也得让他活得痛不欲生。”
“我想也是。”她乾笑。
他忽感兴味地打量着她的笑脸,瞧得她笑容冻结,一双灵灿的眼赶紧低下。
一颗心七上八下极不安稳。不要又来了吧……
他眼中闪动着戏谑狡黠的光芒,起身为自己倒了杯酒,轻啜着,挺满意这女人近来“乖巧怕事”的表现,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是他教有成。
在这充满张力的气氛中,他转身倒了杯水给她,她慎戒的接过,一张千娇百媚的脸蛋开始冒烟,黑白分明的眼珠委屈的转动着。“相公,可以了啦,都七天了,人家受不了了啦……”
“受不了?我以为你有本事让我冷眼瞧你与人调情,该有能耐承受我更多的『体贴呵护』才对。”他露出了一抹美绝天人的妖笑。
月牙泉呼吸紊乱起来,裙子一撩。哎呀,先逃命再说!
但逃哪去呢?卞无晨只要伸臂轻捞,这窜逃的身子就又轻易回到他怀里。
“我们今早做到哪了?”他由怀里抽出一只鲜艳的孔雀羽毛。“好像只在脚底流连过,大腿内侧以及其他地方还没享受到呢……”
她简直花容失色。“不要……”
他托高她慌张的小脸。“来吧。”
避不了,逃不掉,她丽容霎时惨白,闭上眼,准备从容就义、咬牙赴死。
“主……主人。”房外忽然传来急促的抖声。
原本取出“刑具”要行刑的男人皱了眉。
“怎么了?”见到救命的曙光出现,月牙泉赶紧代为开口问。
“有……有一个人……指名要见主人。”
“谁要见他?”听见女奴的颤声,她下禁好奇,谁能让被教得处变不惊的卞府女奴如此惊怕?
“这人……好像……好像是主人死去的……叔父……”
卞无晨身躯一震,“你说什么?”
连月牙泉都震惊得张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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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诡谲的气氛中,两个男人对峙着。
“我回来了。”卞天达道。
“嗯。”卞无晨冷淡以对。
“我要拿回我的一切。”
“好。”
傍得太乾脆,卞天达反而愕住。“你不刁难?”
“你当初不过丢下一份楼兰城的商权书就离去,这破东西还给你就是,值得刁难吗?”卞无晨冷笑。
卞天达扭曲了脸,“你靠着我给的那份商权书才有今日独霸商道的一天,如今竞说只要还给我楼兰的商权书?”哼,难怪这小子答应得那么爽快,原来肯吐出的只是九牛一毛。
“当初是你自己要走的,可没人逼你,而你留下的那张破纸,对我一点用处也没有,我能掌握商道,靠的是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可不是你的废纸一张!”
“你!”卞天达涨红了脸。
“你有脸回来要回那张废纸,我给你就是,只是如今的楼兰城不是一张纸就可以通行,还得我点头才算。”
“你这混蛋,虽说是我自己离开,但也是你用计将我骗离的,否则我怎会轻易离开楼兰!”这小子找了个女人,妖言的将他迷惑后,骗他离乡寻找所谓的宝山,说是宝山里的财富足以傲视天下,他糊里糊涂的跟去了,这一去就是七年,直到上个月那女人突然横死,由她遗留下的一些她与卞无晨来往的密件,这才得知这竟是一场骗局。
他这才怒得立即归来要找卞无晨算帐,可回来后的所见所闻,才知这小子今非昔比,如今的身分已贵不可言,既是如此,他当向这小子要回更多属于他的东西。
“你怪我将你骗离?”卞无晨轻懒的一笑,不屑至极。“你若没走,可就真如传言,是要被我逆伦的给杀死了,这两样,你要选择哪一样呢?”
卞天达脸色发青,“我是你的亲叔父,养育你多年,你竟想杀我?”
卞无晨眼光淡淡的投向他,目光虽淡,但足以让人发毛。“养育我不过是因为你无后,才勉强为之,所以我留你一命,已是带了情分,若我真要报杀父之仇,你当还有命在吗?”
他倏然一惊,神情大变,“你怎知道是我杀了你的……”
“当初你为了微薄的家产,竟然不惜弑兄夺产,而我爹在死前就预知你的狼子野心,秘密留了一封信给我,五岁那年我就知道谁是我的杀父仇人了。”他隐讳莫测的说。
五岁!卞天达听完更惊。这不表示这小子还在娃儿时就已不动声色的在设计他,要为父复仇?好个恐怖心机,如此的城府竟从他五岁开始……
他双手冒出汗来。难怪在他出世时,一室的妖气弥漫,这小子根本不是凡人,是妖人!
“你……你不是人!”他颤抖的指着卞无晨说。
卞无晨静瞅了他一阵后,仰头大笑。“是啊,这你不早就知道了,这才会在我甫出世,就对我厌恶走避,等我爹一走,立即在半夜里对我的眉心挖肉放血。”声音转为严厉,脸部线条凶残狠戾。
卞天达吓退数步,“我……只是不喜你眉心的红色胎记,想替你将这丑陋之物除去……”
“住口!”卞无晨怒直了身,重手往桌上拍去,震得长桌几乎支离。
“你……”卞天达被他震慑住了,僵傻在原地。
“滚,永远别再出现在我眼前,否则别怪我真起了杀念,七年前没要你的命,七年后再取也不迟!”
卞天达惊坏了,慌忙站起,跌跌撞撞的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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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泉由柱子后头移步走出来,轻睐向他的眉心处,那颗红宝石依然如火焰般居中躺着,原来这是装饰用的,藉以遮掩他的伤疤。
可以想见他当年年幼时,父亲刚过世,半夜里有人持刀来剐他肉的情景,那该有多惊恐骇人啊,若是一般孩子可要惊吓得不成样了。
她怜惜的主动走近他,紧靠住他的胸膛,柔顺地依偎着。
卞无晨狰狞的脸色在她温柔的动作下,逐渐沉淀下心神来。
“还记得你问过我,为什么中意你吗?我说等你成为我的女人后就告诉你。”他平静下来后,主动提起。
“我已不只是你的女人,还是你的妻子了。”她秋波微转的仰起螓首望着他。
他抿笑,抚了抚她的芙蓉娇颜。“我很忌讳这丑陋的疤痕,自成年后,这块红宝石就一直镶在我的眉心,再无人见过底下奇丑样貌,更无人敢谈论它,加上我的一双蓝眼睛,在眉宇间蓝红相映,形成一股妖异之气,我也自研过一些催眠之术,偶尔施展,人人便惧我如妖魔鬼怪,而你,是唯一敢说看不顺眼我眉心之人。”
月牙泉轻颦了眉,“真的没人对你说过这话?”
“没有。”他摇头。谁敢提他的眉心,自是离死不远。
“难怪……我说出这话后,你就对我紧追不舍……其实你一开始是想杀我的对吗?”她眯着眼问。以她对他的了解,他必然是小心眼的要捉了她折磨,可后来不知怎地突然瞧上了她,这才会有后续众人所知,他迷恋上她,百般追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