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惨白的脸庞,他只是无情地撂下话道:“要是妳敢再逃,这回我会直接把妳交给警方来处理。”严厉的神情在在证明他不是开玩笑的。
她顿时心头一冷,知道这回再也无力逃开。
当晚,她被项纪雍强势的抱在床上,但他除了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腰外并没有碰她。
背贴着项纪雍胸膛的她知道,他只是要防止她逃跑而已。
其实在他警告过要将她交给警方时,她根本就不可能也不敢想要逃,因此他的担心只是多余的,不过对他来说,她只是个有“前科”的人。
而且眼下的她有儿子要照顾,绝对不能因为窃盗三百万的事锒铛入狱。
再说,儿子目前还在住院,真要冒险将他转院,她也担心会影响到他的病情。
包别提万一让他意外查知儿子的存在,届时他会有什么样的举动让颜家乐想都不敢想,毕竟眼下的他是如此地恨她。
因为冒不起任何可能失去儿子的风险,她除了留下来之外,根本没有其它的选择。
想清楚这点后,从被抓回来便一直处于惊恐之中的颜家乐才慢慢冷静下来,并且正视起环在腰间的那股力量。
七年来,为了生活也为了儿子的病情,她除了一心拚命赚钱外,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回想以前的事情。
直到今晚无预警的重逢,她终于不得不承认,一直以来都是她对不起他。
虽说一开始她是被情势所逼才不得不跟他在一起,但是时间久了,他对她的种种却是点滴感受在心头。
而且如果不是因为他,如今的她早已举目无亲,可能还会怀孕生下祈康?单凭这点她就该感激他。
结果,她却选择一声不响的逃跑,甚至在他为她解决了官司之后,还忘恩负义的从他身边盗走三百万元。
对于自己这样可鄙的作为,换做是任何人恐怕都无法接受,也难怪他会如此愤怒了。
如今回想起来,只怪她当时太年轻,考量事情也不够周延,再加上刚遭逢丧亲之痛,才会在情急之下冲动地选择逃跑。
想到他在发现事情真相时所受到的震撼,她便不难想象他对自己痛恨的程度。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化解他对她的不谅解,因而难以成眠。
在她身后,同样未能成眠的项纪雍正睁着双眼望她。
七年了,整整七年的时间,他终于找到这个背叛他的女人。
虽然她出现得令人有些措手不及,反应过来后的他仍是立刻拔腿追出,赶在她逃走前的最后一刻将她逮住。
环抱着怀中的女人,他知道此刻应该要亲手掐死她才对,他也始终认为在抓到她后绝对会这么做。
结果他却只是将她锁在怀里,感受着她最真实的存在。
曾经,他因为孩提时的阴影而封闭自己,直到她的出现改变了他。
结果,就在他决定为她敞开心胸之际,她却选择毫不留情的背叛他。
虽然说已经是七年前发生的事,对他来说却才如同昨日般鲜明,让他怎么也无法轻易忘怀。
既然七年前她选择背叛他,那么七年后的今天也别妄想他会善待她。
想着,他圈住她的手臂不觉缩紧。
颜家乐一阵吃疼,肩膀瑟缩了下并未发出声来。
察觉到怀中人儿的瑟缩,他不禁松开手臂的力道。
她在松了口气之余,仍默默的背对着他不发一语。
深夜里,各怀心事的两人贴靠着彼此,静静地等待黎明的到来。
第十二章
清晨醒来,颜家乐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项纪雍,没想到她却听到他要她一同出门。
她先是错愕,随即直觉地就想拒绝,但只得到他冷冷的一句,“你以为我会让妳单独待在家里?”
当下她便明白不可能说服他打消念头,尽避心系工作和儿子,也只能同他一块出门上班。
只是当两人踏入莫氏企业大楼时,她心里不禁感到诧异。
由于项纪雍还住在当年那三十几坪的公寓里,所以她根本没想过他事务所的规模已拓展到这样的局面。
项纪雍一路揽着她的肩膀来到事务所所在的六楼,不过与其说是被揽住,倒不如说是被禁锢在他身旁要来得贴切。
无从拒绝的颜家乐从踏进大楼的那一刻起,便隐约察觉到旁人的频频侧目,如今踏进事务所后,那股感觉更强烈了。
事务所里的数十名职员看到他们走进来,眼睛瞪大得像是要当场凸出来似的,因为他们从来没看过他们的老板会如此充满占有欲地搂着个女人。
但碍于项纪雍难看的脸色,众人即使傻眼也不敢表现出异样。
办公室的门一带上,他毫不迟疑的放开颜家乐径自走向办公桌。
看到他这样的态度,她根本不知道要如何跟他相处,更别提要如何度过接下来的一整天。
而项纪雍也因为拿捏不定要用什么态度对她,所以刻意漠视她的存在,当他在办公桌后方坐下后便按下对讲机,要秘书将今天的行程表拿进来。
她于是顺势提出,“如果你要忙,我可以待在外头等。”语气是小心翼翼地建议。
他的严厉眼神猛地射来,“妳哪也别想去!”
冷凛的语气让她吓了一跳。
项纪雍见状,意识的皱了下眉,想到昨晚抱着她的身体,感觉她僵硬的身躯到凌晨才放松下来,因此转而说道:“不想待在这里,就到里头的休息室去。”
他指着办公室的左手边有另一道门,那是他的专属休息室。
颜家乐知道,他是不可能让她离开他的视线的。
未等她接腔,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一把推开。
“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莫宗怀一进门劈头便问,却在见到颜家乐时怔住。
她也被眼前这个忽然出现的男人给吓了一跳。
认识多年,首次见到好友带着女人一块儿来上班,莫宗怀顿时间呆愣住,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只能定定地看着颜家乐。
她被盯的有些不自在,便向项纪雍托词道:“你们忙,我到里头去。”转身便走向休息室。
休息室的门一被带上,莫宗怀随即回头转向好友确认,“她是昨晚的女服务生?”
明白好友想知道什么,他却无意解释太多,“嗯。”仅淡然的点了个头。
因为听到好友的亲口证实,莫宗怀倏地瞠大双眼,“昨晚你突然冲出去就是为了追她?”
他仍然只是点头,未多作解释。
莫宗怀却无法像好友那样平静,“她是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
“只是个女人。”他轻描淡写截断道。
乍听此话的莫宗怀差点没跳脚。
今天要换做是其它人这样的解释或许还说得过去,但对向来不跟女人有所牵扯的好友来说,却想以一句“只是个女人”来打发过去?
难以信服的莫宗怀并未就此打住,“之前你就见过她?”他问得十分笃定。
项纪雍没有否认。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尤其令莫宗怀感到惊讶的是,自己竟从来不曾留意过有这样一个女人存在,心里禁不住要怀疑究竟是自己过于疏忽,抑或是好友刻意隐瞒得太好了。
“没什么好提的。”一个选择背叛他的女人,根本不值得被提起。
听出好友语气里的懊恼,感觉上不像是针对自己而来,莫宗怀不禁又望了休息室的方向一眼。
能让好友在众目睽睽下追出去,就表示休息室里头的女人在他心里占有某种特殊的地位。
既然这样,好友在提到她时,为何又是这样的语气?
尤其刚才那女人跟好友说话时的态度,语气里似乎透着些许的害怕与小心,这又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