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项纪雍的厉眼逼视下,她只恨不得能立刻就地蒸发,哪里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后续的处理问题全是由项纪雍负责交涉。
直到事情告一段落,员警谢谢两人的合作并表明他们可以离开时,颜家乐的表情才又为之一变。
毕竟在干了昨晚那档事后,她怀疑自己这会如果和他一同走出警局,难保不会被他打死在外头。
偏偏,又不能赖在这里不走。
因此尽避满心戒惧,她也只能僵硬的起身,跟著他准备离开。
为了避免他突然挥拳揍过来,走在后头的颜家乐刻意与他拉开些距离,两人才一前一后的步出警局。
她始终留心著前头动静,猛一见到他停下脚步,立即惊慌的往旁边眺开,“你别过来!”双手本能的挡在自己面前。
她的举动叫他又不禁皱起眉来,同时也注意到她的手掌心里还淌著血。
“我怎么知道你是要拿什么鬼合约书来给我看?”
她这一提,让他昨晚所受到的耻辱又涌上心头。
“昨天工作累了一天,又饿著肚子跟你参加那什么鬼宴会,伯你又心血来潮想要硬来,我哪来的力气跟你打?”
明白了她突袭的理由,他的脸色还是不见好转。
将他的表情全看在眼里,知道他的怒气未消,更担心他会对她做出什么举动,忍不住结巴的比了比身后的警察局,“你……你别乱来啊……这里是警察局。”
这话对项纪雍来说,无疑又是一次侮辱,即便是处於愤怒之中,他也不屑做出对女人动手的行为。
沉著睑,他才往前跨出一步——
“不要!”她一惊,立刻又伸手要挡,却意外被抓住其中一只手腕。
他没等她反应过来,便拉著她往前走。
颜家乐一急,本能的就想抽回手,“你干什么?要拉我去哪里?”
项纪雍未解释,只是拉著她走向停车的地方。
“有种你就放开我!我们一对一单挑,放开我!”
话音刚落,项纪雍竟真的松开了手,让她不觉心头一惊,以为他真要在这里单挑。
下一秒却听到一声命令,“上车!”
“什么?”她先是一愣,而后才发现两人正站在他的车子旁边。
意识到他不是真要在这里跟自己单挑,松了口气之余却也不免担心,真要跟他上车难保不会死得更难看。
可是只要一对上他冷硬的神情,她又没那个胆子敢反抗。
最后咽了口口水,抱著必死的决心,她还是坐上了车。
一路上,她不时以眼神偷觑一旁的项纪雍,看著他脸上冷硬的线条,心中的戒惧更甚。
而项纪雍却根本下看她一眼,直到车子抵达目的地。
医院?!
颜家乐作梦也没料到他会带她来这里,“你——”
“下车!”根本不跟她多废话。
下了车,他迳自拉著她就往医院里走。
直到被拉进诊疗室,她诧异的情绪仍无法完全跳月兑。
里头的医生跟护士猛一瞧见她鼻青脸肿的模样,视线都不自主的飘向随同进门的项纪雍,尤其他还沉著脸。
未留意到医生跟护士怪异的眼神,她只是不停地偷瞄著项纪雍,暗忖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将颜家乐担心的模样看在眼里,更坚定了医生跟护亡心中的想法。
接下来,诊疗室里的气氛异常沉寂,不单是颜家乐与项纪雍之间,就是医生跟护士的表现也颇不寻常。
替她做过概略的检查,身上的擦伤跟瘀青也上了药,掌心的伤口也做了包扎后,医生才缓声叮嘱道:“这几天最好定时来换药,尽可能避免碰到水,伤口会好的快些。”
因为认为自己并不会有时间回来换药,所以她并没有直接应允医生,只是点头道了声谢。
但看在医生眼里,终於顾不得项纪雍在场,“颜小姐,如果你有需要,我们医院方面可以为你开立诊断证明。”
虽然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但是身为一个医者却不能对家暴这种事置之不理。
颜家乐掹一听到这话,再对上医生严肃的神情,一时间也糊涂了,无法理解医生的用意在何。“什么证明啊?”
医生只是望著项纪雍,脸上写满难以苟同的神情。
而项纪雍又怎么会不明白,只是对他的人格来说又是一次严重的污辱。
没能立即反应过来的颜家乐顺著医生的视线望去,见到他铁青苦脸色,疑惑了好半晌才猛然会意过来。
难道说……
一时之间,她只觉得眼前的情况演变到过於荒谬了点。
不过医生跟护士会这么误会也不令人意外,事实上连她自己也不曾想过他会有主动带她来看医生的一天。
包何况,项纪雍整路上都板著脸,加上她浑身是伤,难怪他会被误会。
可是在这一刻,颜家乐似乎也终於明白,他在这一路上脸色始终不见好转的理由。
她刚才在警局的表现,以及这会儿医生跟护士的误解,在某种程度上显然已经对他的人格造成了侮辱。
没有多做任何的解释,她只是客气地说:“谢谢,不过不用麻烦了,那些人已经被警察抓起来了。”
医生跟护士乍听此话才明白误会了项纪雍。
“后续如果有需要的地方,项律师跟我会再过来请你们帮忙。”她状似无意地解释了项纪雍的身分。
相较於医生跟护士的尴尬,他却略显意外的瞥了颜家乐一眼,以他们之间的相处情况,她会代为澄清是他始料未及的。
出了诊疗室,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著,她的视线始终盯著前头的身影打量著。
从在警局开始,她心里便不停地担心他会对她动手,结果除了脸色难看到极点外,他非但没有动手打她,甚至还带她来医院。
看著看著,她一时也捉模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即便没有回头,项纪雍也能感受到背后那道胶著在自己身上的疑惑视线。
无意提出任何解释,他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走,哪伯他心里明白自己的反常是因为在她身上看到自己孩提时的影子。
不想承认被她触动了心底的某个角落,项纪雍只是烦躁的大步往前走,想要迅速地离开医院。
见眼前的人步伐越走越快,颜家乐几乎要怀疑后头是不是有狗在追他。
直到出了医院,他自顾自地走向停放在路旁的车子,根本不曾再多看她一眼。
眼看他绕过车头打开车门准备坐进去时,她即便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却还是月兑口而出一句,“谢谢……”
一瞬间,颜家乐像是看到项纪雍的神情怔了下,随即一语不发的坐上了车,独留下她望著他的车子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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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避受了伤,离开医院后颜家乐并没有马上回去休息,依然到餐厅去上班。
餐厅里的同事乍见到她狼狈的模样都吓了一跳,尤其在听完她的解释后更是纷纷为她的坏运气抱屈。
考量到她身上还带著伤,老板暂时安排她到厨房帮忙,忙碌的工作让她连喊疼的时间也没有,更别提去想项纪雍的一切作为了。
直到晚上下了班,在回家的路上她才有时间回顾上午所发生的一切。
项纪雍种种反常的迹象让颜家乐想破了头,还是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更不知道待会回去该拿什么态度去面对他。
在经过大楼守卫室时,她一如往常地跟管理员打了声招呼,却听到管理员问起,“项律师人好一点了吧?”
“什么?”
避理员以为她没听清楚,於是又说了遍,“下午看到项律师提早回来,像是身体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