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好友的诧异,余时彦更加确定自己的心意。
“我说你到底看上那女人什么?”反应过来的任展业冲动的想拿根榔头敲醒他。
余时彦不自觉的想起这段日子以来跟家杏相处的种种,明知是伪装,她的一颦一笑还是不由自主的牵动了他。
他这模样看在任展业眼里,要是再瞧不出端倪来,那傻的人就换成是他了。
任何对他有基本认识的人,只要一瞧见他此刻的神情,都不会怀疑他是真的彻底陷入了。
明白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他只是问:“既然你都决定了,还心烦个什么劲?”
“她拒绝了。”他蹙起了眉,语气里是对家杏的懊恼。
“拒绝?!这怎么可能?”
余时彦完全可以理解好友的反应,他自己也想不透她拒绝的理由。
天晓得她根本就没有理由拒绝,这不是她梦寐以求的吗?
“我也想知道。”他挫败的承认。
难道他们全误会她了?可能吗?任展业不确定。
但是,站在好朋友的立场,他并不希望见到他冒险,“既然她拒绝,那是再好不过。”
好友说的虽然是事实,余时彦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等不到好友接腔,任展业直觉想到的是,“你还不打算放弃?”
冷不防听到放弃这个字眼,余时彦不免又是一怔,只因他压根不曾想过这个问题。
昨晚到现在,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家杏的拒绝,以及自己受创的自尊,如此而已。
不过好友的这一问也让他发现,他确实没想过要放弃,即便受到拒绝也一样。
既然鸿威企业总裁夫人的宝座是她想要的,就给她吧,如果非要这样才能得到她的话。
起居室里,家杏尽避手里织着毛衣,脑海里始终盘旋不去的还是昨晚余时彦说过的那些话,她作梦也没有想到在他心里居然是那样想她的。
想到他说过的那些话,她便忍不住觉得委屈。
这时,熟悉的引擎声传来。
家杏愣了下,怀疑自己听错了。
直到余时彦出现在起居室门口,她仍有些反应不过来,没料到他会突然跑回来。
一时之间,两人注视着彼此,不发一语。
在他的注视下,家杏又想起昨晚的难堪,直觉起身想离开,却在经过他身旁时被一把拉住。
本能的,家杏就想甩开他。
“我有话跟妳说。”
尽避怀疑他还想跟自己说什么,她仍停下手上的动作。
明白她已经打消离开的念头,余时彦才放开她,跟着从口袋里取出一只包装精美的盒子。
看到他将盒子递到自己面前,家杏感到不解。
“打开它。”他说道。
家杏虽然不想,但见他一脸坚持,终究还是伸手接过盒子。
打开来一瞧,里头居然是枚光彩夺目的钻戒,家杏顿时为之一怔,不明白他的用意。
“嫁给我!”
“什么?!”家杏愕然。
“妳会有一场属于妳的婚礼。”余时彦承诺她。
这下她终于确定,他是在跟她求婚,惊喜的泡泡不由自主的从心底冒了出来。
尽避如此,她却无法立即答应他,尤其是在经过昨晚他说的那些话。
“为什么?”昨晚他对她的态度是那么样的轻蔑,何以才一天不到的光景,他却突然跑回来向她求婚?
她的反应并不在他预期内,按理说她该是欣喜若狂才是。
不过余时彦还是回道:“如果这是让我拥有妳的唯一途径。”他愿意妥协。
冷不防听到这话的家杏,瞪向他,“你在收买我?”她怀疑自己所听到的。
难不成他以为她的爱情是可以买卖的?
他没料到她会说得如此坦白,虽说事实确实是如此。
可能的话,余时彦比任何人都不希望这样,奈何情况却由不得他,“我也希望不是。”他难掩挫败的语气。
她没能听懂他说这话的意思,“你希望?”
主动放段示好已经是他所能做到最大的让步,他的自尊不容许自己再对她坦白心中的爱意。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余时彦取出盒子里的钻戒要为她戴上。
“回答我!”家杏缩回手,执着的眼神里隐约透露出一丝脆弱。
她此举无疑羞辱了余时彦,想他堂堂鸿威企业总裁都已经拉下脸来,她却执意拿乔。
情绪一来,他不经思索便月兑口,“妳已经得到想要的不是吗?”
咱!一记巴掌声响起,结实的打在他脸上。
他倏地恼起,“妳……”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却在见到她泛红的眼眶时怔住。
就在他闪神的当下,她手一挥甩开他的箝制,头也不回的跑出起居室直奔上楼。
余时彦一脸复杂的望着她离开,并没有追上去。
接下来两天,家杏与余时彦之间的关系可说是降到冰点。
在家杏这头,对他已是彻底心寒,而他亦因求婚被拒而自尊受挫,无法谅解她,两人在欣婉面前勉强维持表象。
尽避如此,下班时间一到,余时彦还是准时回家,因为捺不住想见她的心。
带着对自己的懊恼,他才进门便见女儿向自己跑来。
“爹地!”欣婉像见到救星似的一把抱住他。
“怎么啦?”他对女儿急切的神情感到不解。
“你快点叫家杏不要走,人家不要家杏走。”
她要走?!
余时彦一惊,倏地望向家杏所在的位置,赫然发现她的脚边竟搁着已经整理好的一箱行李。
她的视线在对上他投注过来的目光时撇开了。
打从前天之后,她便清楚的知道自己不适合再待下去,所以她联络之前的房东,正好她之前租的房子还空着,于是她再次租下。
原本,她是想等欣婉下课回来跟她解释过后就离开,哪里知道欣婉怎地也不肯放人,才会拖到余时彦回来。
因为没打算再面对他,以致这会儿她选择回避他的目光。
乍见家杏居然想瞒着自己偷偷离开,一股怒气倏地涌上他的心头,话不经修饰便月兑口而出,“是谁说妳可以离开的?”
她也明白,自己的作法很不负责任,所以对于他的怒气只能承受。
“很抱歉没事先知会你,既然你回来了,我想正式向你辞职。”
“辞职?”他怎地也没有料到她会如此绝情。
“是的。”
不待他响应,欣婉已先抢白,“不要!不要!人家不要妳辞职。”她转向家杏跑去。
见欣婉哭得伤心,家杏亦十分不忍,偏偏她无法再继续待下去,每天面对余时彦只会徒增她的痛苦。
“家杏,妳不要走好不好?”欣婉乞求道。
家杏蹲来安抚她,“欣婉乖,我不是已经跟妳解释过,我只是搬走而已,妳想我的时候还是可以到之前我住的地方来找我啊!”
“不要、不要,人家要跟妳住在一起。”
看在她眼里下禁为难,偏偏她无法妥协。
“对不起,欣婉。”
眼见女儿哭得如此伤心,她依然辞意坚决,余时彦心中怒火更炽。
既然她如此绝情,对他没有一丝眷恋,他也不会放下自尊来求她。
“欣婉,过来!”
“爹地……”欣婉不确定父亲有何打算。
尽避家杏已经决定离开:心底却隐约还在期待什么似的。
只见余时彦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本小册子,在上头写了些字后撕下。
没有只字词组的挽留,他走上前将那张纸递给她。
她接过来一瞧,竟是一张支票!
“这是妳这个月的薪水跟遣散费。”
“遣散费?”
如果说她心底还曾有过最后一丝期待,这会听到余时彦说的话也真的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