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妳敢逃,妳将会知道自由是多么可贵。”
她一时没能会意,想开口问个明白,却是累到没有多余的力气便在卫青槐床上睡去。
今儿个一早,纪颖总算明白昨晚临睡前,卫青槐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吩咐一名手下备车,要他送她到事务所。
她的眼睛睁得老大,难以置信自己所听到的。
不单是她,一旁的裴宇昂三人眼睛也是睁得特大,彷佛只要再瞠开些,眼球便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好一会,纪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要让我回事务所上班?”
一旁的裴宇昂也抢着发表意见,“老大这……”
卫青槐伸手制止他继续说,注视着她开口,“记住妳说过的话。”
她说过的话,什么话?纪颖一时反应不过来。
“别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她想起来了,是她昨夜的保证。
“我不会的。”
好不容易才让他点头答应,要真跑了倒也还好,这万一没跑成给抓了回来,以后的日子她根本不敢想象。
就这样,纪颖终于踏出被禁锢了好些天的牢笼,回到事务所上班。
她才出现在事务所里,立刻就被一票同事给包围住,争相询问她这十几天来失去的行踪。
原本还觉得不太真切的她,直到这会才相信自己是真的自由了。
面对同事们一窝蜂的问题,她虽然也有满月复的话想说,一时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得草草带过先躲回自己的办公室再说。
本来呢,她是想先躲回办公室将自己的心情厘清,可暌违了工作岗位许久,一进门她立刻便发现桌上的工作早已是堆积如山。
要命!忘了自己的原意,她将公文包放下,开始忙碌起来。
为了尽快将桌上这堆工作处理完,她忙到连午饭都忘了吃,更别提要去想逃跑的事了。
一直忙到下午三点多,她手上的工作才暂时告一段落。
人一得闲,她猛地记起自己被绑架的事,直觉便要向同事求援,只不过才站起身却又迟疑了。
她该怎么说呢?告诉大家她被绑架了,要他们设法救她。
别说是他们了,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无法信服。
既然是绑架,她如何还能好端端的跑回事务所上班?更别提还是绑匪派人送她回来。
何况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的家人跟工作都在这里,就算真能跑掉,难不成要一辈子躲着不见人。
再说,这几天在龙帮里她看了许多,明白以卫青槐的能耐,就算她真的跑了,他还是有办法抓她回来。
除非,她能证明自己真的被绑架,让警方将他绳之以法。
问题是她要如何证明?自己当人证,告诉警察她被人绑架。
警察要看到她好端端的站在他们面前,不把她当成神经病轰出警局才怪。
况且他虽然对她做了过分的事,却没有真心伤害她的意图,真要将他送进牢里不免稍嫌严苛,尤其他还年纪轻轻。
纪颖左思右想,怎么也想不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想找人商量却又没有适当的对象。
突然,她想起了柳若晴。那天若晴离开龙帮后两人便没再联络过,自己又迟迟等不到警察上门营救。
没有多想,她随即拿起话筒拨打柳若晴的手机。
手机那头的人一接起,听到是好友的声音,纪颖才松了口气。
反而是柳若晴一听到打电话来的人居然是纪颖,声音立刻高八度的拔尖,“小颖!怎么是妳?”
纪颖愣了一下,才回道:“为什么不能是我?”
“妳不是被绑架了吗?”
她一听,开始抱怨,“亏妳还记得我被绑架,都几天了,到现在连个警察的人影也没见到。”
彼不得心虚,柳若晴急着想知道,“妳怎么能跟我联络?”她不以为卫青槐会蠢得给她机会。
明白她是真的太惊讶,纪颖索性先解答她的疑问,“我现在人在事务所。”
“什么?!妳在事务所。”
纪颖必须将话筒拿远些,才能避免耳膜被震破。
等不及她接腔,电话那头的柳若晴匆匆撂下一句,“妳等我,我立刻过去。”便将电话给挂了。
约莫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柳若晴便飞车赶到。
见到她风尘仆仆赶来,纪颖忍不住戏谑,“比起要妳救我的事,这回妳倒快了许多。”
柳若晴尴尬一笑,“妳没事吧?”
“现在问,不嫌晚了些?”真要等她想到,她早等成老姑婆了。
不想纪颖继续追究,柳若晴转移话题问:“妳怎么会在事务所?”她这会不是应该在龙帮才对?
“看不出来吗?我在上班。”纪颖没好气道。
“上班,妳逃出来啦!”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她清楚,卫青槐绝对不可能放小颖走。
纪颖注意到好友惊讶的反应,“怎么,妳好象很意外?”
“我……不是我……”
柳若晴才想找借口搪塞,纪颖已经径行公布答案,“他派人送我过来的。”
“妳说什么?”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对于好友的反应纪颖不难理解,遂将事情的经过概略说明了遍。
听完她的解释,柳若晴直觉卫青槐也未免太好说话。“就这样?”
“不然呢?”她反问。
毫无疑问的,自己并没有看错,卫青槐是真心在乎小颖。她心里不禁替好友感到开心。
“没什么。”柳若晴面带笑容的否认。
她的表情看在纪颖眼里,顿时疑心又起。
“妳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之所这么问,是因为她实在太了解她了。
“什么鬼主意?妳也未免对我太没信心。”
“那是因为妳根本没有让人相信的本钱。”纪颖一口堵了回去。
闻言,柳若晴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我真不敢相信,这种话居然是从我最要好的朋友嘴巴里说出。”
她却不吃她那一套,“省省吧妳,少想在我面前演戏。”
明白眶骗不了好友,柳若晴噘起嘴唇道:“什么嘛!难道我替好朋友高兴也错了?”
“替我高兴?我可是被绑架耶!”纪颖怀疑她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
“我不是说了吗,要妳一颗脑袋别老绕在这上头打转,有空也想想人家对妳的好。”
纪颖反驳,“哪里好啦!被人关在那里哪也不能去。”
“那妳现在又站在这里。”
“我……”冷不防被柳若晴一堵,她先是语塞,跟着才道:“那是因为我去开口跟他商量。”
“这不就得了,妳有看过绑匪会跟肉票商量的吗?”
是没有。“可是……”
“所以啦!别把人家想得太坏。”
“什么叫我把他想得太坏?妳到底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他们全是些什么人啊?”敌情她是因为没搞清楚状况,才迟迟没去报警?
不若纪颖激动,柳若晴闲闲道:“我眼睛又没瞎,当然看得出来。”
“那妳还把我留在那里?”
“不然呢?”
“当然是去报警啦!”
柳若晴一脸无辜,“妳不是跟人家保证,我什么也不会说。”
“那是我骗他的!”她怀疑好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天真。
“这样不好吧!人家那么相信妳。”
纪颖激动归激动,终于也注意到她的漫不经心,“妳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不说了,我在替妳高兴。”柳若晴重申。
“有什么好高兴的?”要是这会手边有根榔头,她肯定会抓起来用力敲醒她的脑袋。
“有个男人对妳这么死心塌地,还处处为妳设想,身为妳的好朋友,难道我不该替妳高兴?”
死心塌地、为她设想,这什么跟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