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槐沉着声道:“不是酒店的事。”
不是?她一直以为他抓她来是为了酒店的事。
“那是为什么?”她不记得自己有别的事惹到他。
卫青槐一听,“妳不知道?”声调像忍着气。
笑话!她怎么会知道。
被抓来这么多天,没有只字词组的解释,她又不是神,怎么会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只不过,从他脸上逐渐僵硬的线条来看,她不以为这么说恰当。
基于小心为上的道理,她谨慎的选择措词,“也许你可以说出来,如果我曾经在其它地方得罪过你,我……”
“妳该死!”不等她把话说完,卫青槐的脸色已难看到家。
“什么?”她一怔。
没等她弄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卫青槐已经拂袖离去。
直到房门被大力甩上,她才猛然回神,难以置信的发现他居然放过她。
打从被绑来到现在,除了第一晚醉得不省人事及月事来外,这是他第二次放过她。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纪颖不明白自己究竟说了什么,竟能让他愤而离去。
偏偏,唯一知道答案的人已经甩头离开,注定她今晚只能带着疑问入眠。
纪颖很快便发现,男人一旦生起气来,要比女人还来得持久,尤其越是年轻执拗的男人。
表面上,卫青槐仍是一张扑克脸,底下干部还是在不久后开始觉察到不对劲,尤其与他最常接触的莫正刚三人感受更是明显。
这在过去是绝无可能的事,深沉如卫青槐根本不可能让人觉察到他的情绪波动,更别提是要臆测他的心思了。
尽避确切的原因无人知晓,众人隐约都觉得应该与纪颖月兑不了关系。
因为这样,这两三天纪颖总觉得周遭的人像有什么话要对她说,似有若无的目光让她感到不自在。
她当然不会知道,对她,卫青槐充其量只是冷处理。
可对其他人,他的冷酷益甚,手段益发不留情,看在一票手下眼里也不禁跟着戒慎起来。
可能的话,他们希望纪颖能有所行动,设法化解卫青槐的情绪。
然天威难测,为免稍有不慎反而触怒了卫青槐,众人尽避心里期盼却都没敢出面干涉。
所幸,旁人就是不说,纪颖的忍耐也已经到了极限。
她必须跟卫青槐谈清楚不可,再这么继续闲耗下去,她就是不自行了断也非发疯不可。
彼不得自己肉票的身分,也顾不得打从那晚卫青槐拂袖离开后两人便没再交谈过,更顾不得他极有可能还未气消。她是真的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需要替自己找点事做,否则她真的会疯掉。
对现在的她来说,逃离这里已经不是当务之急,事实上她多少已经开始认命,除非卫青槐同意,否则她根本没有机会逃离这里。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一定得要回去工作才行,就算是真要把她继续关在这里。
因为这样,她硬着头皮去敲卫青槐的房门。
“进来!”
听到卫青槐深沉的声音从里头传来,纪颖重重吐了口气才推门进去。
房间里,他赤果着胸膛,下半身穿著条长裤,从未干的头发研判,他应该是刚沐浴后不久。
不确定来的时机是否恰当,纪颖显得有些迟疑。
见到她,卫青槐不无意外,虽说脸上并未显露出来。
被他直勾勾瞅着不放,纪颖就是想退出去也已经来不及,她尝试着开口。“我……”
卫青槐丝毫没有答腔的意思,只是盯着她。
“我有话想对你说。”
类似的情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尽避不像上回在议会厅冒出那么多人来,她依旧觉得艰难,或许是因为两人闹翻的缘故吧!
不对,应该说是他单方面跟她闹翻才对,天晓得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
“你现在有空吗?”
如果他不是那么样醒目的存在,她说不定要误以为自己正在对堵墙说话。也许她该晚点再来,又或者再观察个一、两天确定他气消后再说。
只不过她怀疑,自己连半天都等不下去了。
不管了!来都来了,总得要把话说完再走。
主意一定,她决定先开口道歉,“那天晚上的事,我很抱歉。”反正生气的人最大,她把错认了就是。
原以为这样一来能让他心情好转,不过,她似乎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
“为什么道歉?”卫青槐问,不以为她真的清楚。
要是她这么容易就能想明白,也不至于在他费尽心机做了这么许多之后,还需要开口向他询问。
意在敷衍的她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怔了下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情形看在卫青槐眼里,又让他着恼了起来。
他眉宇间的不悦告诉纪颖,她又弄巧成拙了,担心再这么拖延下去,恐怕等不到说明来意,她就被轰出去了。
索性,她将拐弯抹角全省了,“我想回去工作。”直接道明来意。
卫青槐一听,瞇起的双眼透露出危险的讯息。“回去?”
她忙着解释,“只是到事务所上班,下了班我立刻就回来。”
身为肉票,她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十分可笑,居然希望绑匪能在白天放她出去,等晚上她再乖乖回来。
除非是他脑袋秀逗了,否则她怀疑有哪个绑匪会答应。
明知道问了也是白搭,但她仍是非试不可,她真的再也受不了过这种每天无所事事的生活。
丙然,他的嘴角泛起一抹嗤笑。
跋在被拒绝前,她又道:“我保证,我不会跑的。”事实上她也怀疑自己能跑得掉,尤其在明白了他的能耐后。
纪颖的急切,他注意到了。
“再这么继续无所事事下去,我早晚会疯掉。”虽说这也许正是他所希望的。
卫青槐的眉心因她的话而蹙起。
“真的,我只是想找点事做,整天二十四小时关在这里,是人都要受不了。”纪颖滔滔不绝的说,压根忘了他根本没有理由要在乎她的感受。
眼见自己说了这么多,他仍是无动于衷,纪颖不禁气馁起来。
早该料到会是这样,不是吗?
也许脑袋有毛病的人并不是他,而是她才对,天晓得她是哪根筋不对劲了,居然会以为能跟绑匪讨价还价。
活了三十个年头,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如此天真。
就在她认命想要打退堂鼓之际,卫青槐开口了。
“过来!”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在无从得知他想法的情况下,她实在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过去。
偏偏她又没有太多考量的余地,毕竟有求于人的是她,似乎没有拒绝的权利。
再说,她也不以为他是个能够接受拒绝的男人。
纪颖略带迟疑的走向他,才想在距离他两、三步的地方停下来,却被他长臂一伸抓了过去。
反应不及的她愣了一下,人已经被他带进怀里。
没等她做出反应,卫青槐不由分说便低头吻她。
不同于以往,他这一吻中透着过去所没有的粗暴,像是种惩罚。
“不……”她本能便要推拒。
“不准拒绝我!”他的舌头强势探进她嘴里。
他在惩罚她!纪颖直觉。
问题是,为什么呢?
在法庭上,就算是被告真的有罪,起码也晓得被判刑的理由。
可她呢?却连他为什么将她绑来,又为什么惩罚她,心里连半点谱也没有。
难道就只因为这样,因为她不明白他抓她的原因,所以他惩罚她?
只可惜他接下来的动作太快,快到让她连半点思考的时间也没有,人就被带上床了。
许久之后,在纪颖累到昏昏欲睡之际,她听到耳边传来卫青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