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我!这个发现不禁让他的嘴角一咧,但却不见丝毫笑意,反倒平添了些许歹毒的意味,看得她头皮不住发麻。
就在裴芊桦闪神的当口,宇昊文亟已不着痕迹地打量过四周,这熟悉的景象让他随即明白自己身在何处,并且对眼前女子的胆大妄为感到有丝不可思议。
他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有人胆敢在宇昊集团所属的产业绑架他,而且还将他藏身其中。
再瞧她神色里不时流露出的局促与不安,他敢断言,这整个绑架事件应该是她一个人自导自演,没有任何的共犯。这个认知让他心中的一丝不安逐渐散去,他开始平心静气的打量起眼前的陌生女子。
顶着一头削薄的短发、细细的柳叶眉、不大却有神的眼眸,以及称不上樱桃小口但鲜红性感的朱唇,整体而言,她的五官称不上突出,充其量不过是清秀罢了。
然而,她眼底的坚毅,以及眉宇间那股毫不妥协的英气,加上就女子而言,算得上是高挑的身段,即使此刻的她身上只穿了简单的白色长袖衬衫,以及轻便的黑色长裤,但她整个人看上去却依旧令人为之一亮。
留意到她眼中并没有自己平日惯见的爱恋目光,且她秀气的脸庞甚至比平日围绕在自己周遭的女人多了份聪慧,宇昊文亟于是决定和眼前这名不知死活的女人斗上一斗,反正自己正巧无聊得紧。
至于她胆敢无礼的绑架他的罪刑,就等自己玩腻了……宇昊文亟的视线这时冷酷无情的扫过她——她会知道冒犯他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瞥见他眼底的凶残,裴芊桦霎时整个人浑身一颤,不免怀疑她到底替自己惹上了什么样的麻烦?
不过,尽避她心有余悸,但只要一想到中村建仁鼻青脸肿的模样,加上自己目前已是骑虎难下,索性决定暂时忽略掉心底的不安,按照原订计划,给眼前这个不把人当人看的浑小子一个应得的教训。
“我先自我介绍,我叫裴芊桦。”
外国人?奇特的口音,聱牙的名字,随即告诉了宇昊文亟这个事实。他在心里迅速的思索着,一个外国女子大费周章的绑架自己,为的是什么目的?
“想必你已经猜测出我的身份。”她从他的表情判断的说,“没错,我是台湾人,这趟是来日本游学的。”将自己外国人的背景摊开来,为的是不想事发之后,殃及无辜的中村夫妇一家。
虽然困惑这名奇怪的女人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但宇昊文亟却不想问出口,在事情仍未明朗化以前。
“你很沉得住气。”裴芊桦的话里有着不难察觉的钦佩,“老实说,我很欣赏你。”相信假以时日他必会有一番大作为,可前提是——他得改掉暴戾乖张的恶习。“不过,你仍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她末了的那句话总算让宇昊文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遇多了这种事,他心里已经有底。
又是一个不自量力的复仇者,他在心里冷笑道。
“说吧!又是哪个别脚的家伙让你来替他报仇的?”他的话语中净是对她的轻蔑。
听他这般习以为常的口吻,不免惹得裴芊桦一股火气直往脑门上冲。显然对于欺负人这档事,眼前的家伙算得上是个累犯了,并且丝毫没有半点反省的意思。
“你那是什么语气,做错事还敢理直气壮?”看来自己非得好好的教训他一顿才行。
而较之于她的气急败坏,他只是满不在乎的瞟了她一眼,那神情仿佛是在说“喔——是吗?”般的轻蔑到了极点。
宇昊文亟极度不屑的跛样当下气红了裴芊桦的双眼,深吸口气,她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开口道:“或许你的家世显赫、天资聪颖,长相俊逸挺拔,但这并不表示你就有权利随便的欺负人。”
闻言,宇昊文亟只是面无表情的瞪着她。
她苦口婆心的继续同他说道理,“要知道,别人和你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尊重别人就等于尊重自己,你懂吗?”每个人在这世界上的价值都是均等的,没有谁有权利鄙视他人。
以为她会像以往那些复仇者一样,二话不说就先对自己拳打脚踢一顿,虽然那些人后来都获得了不下十倍以上的偿还。可没想到眼前这没脑袋的女人,对自己所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说教?!他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了抹冷笑,为她的幼稚和无知。
想他宇昊文亟是何等人也,曾几何时竟轮得到她一名无知女子来对自己说教,就凭她也配?简直是可笑至极。
浑然没有觉察他不屑的表情,裴芊桦依旧径自滔滔不绝的对他晓以大义,因为对她而言,以暴制暴是野蛮人的行为,非到最后关头,她是不会动手的。
“……或许打人会让你觉得痛快,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今天角色互换,那些拳头全落在你身上,那么你还会觉得痛快吗?”
什么?这笨女人竟敢看轻他?宇昊文亟双眼一眯的回道:“你绝对不是第一个来寻仇的人,同样的,也绝对不会是第一个让我叫痛的人。”他眼底有着受到侮辱的怒气。
是了,如此自恃甚高的一名少年,怎么可能在他眼中的低等生物面前示弱呢?瞧他目空一切的样,确实很难想像他向人低头的模样。但是她却不难想像,他的臭脾气会令前来寻仇的人多么光火,那场面想必是非常的血腥。
可是,想像着那火爆的场面,竟让裴芊桦的不忍全写到脸上了。
而她的怜悯神情,对心高气傲的宇昊文亟而言,无疑是种侮辱,“笨女人!收起你那愚蠢的同情心。”该死的,一个低等生物也敢同情他?
而就在她张口欲言时,他又接着说:“没有人可以在伤了我之后还能安然无恙,包括你,”他一双鹰眼瞬间仿佛化成了两道厉刃,直直地刺进她的心房,“愚蠢至极的笨女人。”
他眼底那抹毫不掩饰的凶光,让裴芊桦的心头一惊,她知道他是说真的,顿时,她整个人没由来地泛起一阵战栗。
“怎么,害怕啦?”宇昊文亟笑得好不得意。
不带丝毫笑意的笑声,无情的穿透她的耳膜,震得她脑袋瓜子嗡嗡作响,再无任何思考的能力,脑海中唯一浮现出来的字眼只有“逃”。
是的,她想逃,逃得远远的,最好永远也不要再见到眼前这人。
像是能看穿人心似的,宇昊文亟一语戳破她的意图,“想逃?没那么容易。”虽然她并没有对自己造成什么实质上的伤害,然他仍不打算轻饶她。只要是胆敢冒犯他的人,不论情节轻重,一律都得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你想怎么样?”头皮发麻的裴芊桦后悔没听从中村建仁的劝告,让事情就此打住。
“哼!你只管等着付出代价吧!”
宇昊文亟虽然没有说出什么足以恫吓她的话,可她却能轻而易举的感受到那份恐惧。
像是以折磨人为乐似的,宇昊文亟又残忍的补上一句,“只要是我想报复的人,从来就没有人能逃得过。”言下之意是不管她逃到天涯海角,他都会把她给揪出来。
“呼——”裴芊桦闻言,冷不防地倒抽口气,连忙不动声色的转过身背对他,深呼吸了下,企图平复自己混乱的思绪,过了一会儿她才冷静下来。
“回复得倒满快的嘛?”宇昊文亟说。
不理会他的嘲讽,好不容易回复理智的她决定不让他再有机会打击自己。“谢谢,我一向都很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