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正式昭示恋情?
众人心中虽然不以为然,却又无人敢公然提出微词。大王极其刚愎无道,质疑他的行为失当无疑是找死。
“李斯,继续说吧,后宫如何?”头枕在她的肩上,赢政神情愉悦,语调轻吨。
李斯立即上前一步,“国不可无母,臣等请求大王早日立后。”
“喔?”他没有立即响应,只是睨向身旁的人儿,示意要她用小手轻揉他的太阳穴,见她转过首,对他的要求置之不理,他眼一瞇。“曲奴儿,妳说说,对寡人立后这事有什么看法?”
“奴才……不敢有看法。”突来的问话让她一惊,要她坐上龙座已经够惊世骇俗了,竟还要她议论他的后宫,这教她涨红了脸,差点连一句话也答不上。
“不敢是吗?倘若寡人给妳胆子,要妳放胆说呢?”他有意要她在众臣之上坐立难安。
“奴才……天生就没生胆子,大王别要让奴才出丑了。”气恼这男人的恶意,她气得捏紧了拳头。
“是吗?那寡人就不为难妳了。”扯出笑痕,他一手紧扼上她紧握的手掌,让她吃痛地想抽回,他却握得更牢。“后宫的女人来自各国,个个野心勃勃,哪一个不是想图我秦国的江山?寡人见了就厌烦,没有一个有资格母仪天下,让寡人赐封为后的!”他口气转暴,转头朝着台下的李斯说。
“大王若不喜欢后宫的女人,臣等可以另外为您物色国内的贤良女子入宫。”台下人只见两个“男人”亲昵偎靠,并不知台上正酝酿着风暴,李斯低着首继续又说。
“贤良女子?哼,这世上有这种女人吗?”赢政嗤之以鼻。
发现曲奴儿更进一步大胆地抽肩,似乎连肩膀也不让他靠了,他怒笑哼声。
“不自在是吗?是妳非要当个奴才不可的,如今这种场面是妳自找的。”他在她耳畔轻声恶笑。
曲奴儿顿时愕住,想起他的话——
毖人只是顺了妳的意,让妳继续留在这宫袒当个贱奴,只是这身份是妳自己要的,希望日后妳可不要后悔才好……
他原来是这个意思!可恶!
他要她当个奴才比当个女人更难堪,他从没想过放过她,这暴君……气死她了!
她气得身子颤抖,一赢政人黏贴着她的肩头,感受到她的微颤后,嘴角不住贝笑。
“大王,尽避您瞧不上天下女子,但这王后之位难道就任其悬空着吗?”台下李斯再问。
“当然不。”他只说了三个字,视线就牢牢地胶在身旁的艳色奴才身上。
众人见状,当下大惊,从古至今可是从无阅人被立为王后的,大王可不要真迷失了心智,做出这极丑于天下的决定来才好啊!
可瞧那视线,除了蛮暴以外,专注的神情又是前所未有……
群臣顿时慌成了一团。
“敌禀大王,奴才得到消息,那燕国太子丹派来刺客,要刺杀大王您啊!〕赵一局伏地禀土口。
大王因为差点误杀曲奴儿的关系冷落他好久了,现下他就靠这消息重新得回大王的信任。一双眼小心的往上瞄,他瞄见龙榻上的大王颅首正枕在一个人的腿上,这双腿不是任何一个女人的腿,而是一个阅人的腿。
就见大王悠然闭目的听着他的禀报,一只手还懒洋洋的把玩着阅人的白衫系带,隔着衣服却好像在碰触阔人的身体,充满了撩拨的味道,惹得那阅人坐立难安,频频蹙眉,几次悄悄的要扯回系带,可大王龙目轻瞥,又教那阅人酷红耳根的松了手,这分明是情人在调情嘛!
赢政冷笑一阵。“那太子丹打算用什么法子刺杀寡人呢?”他没放在、心上,各国都想杀他,这事已不新鲜了。
“这……奴才还没探出。”他冒汗。
“那还不去探!”一赢政脸庞严厉起来,身子一坐起,身旁的曲奴儿就想退下,他转头又是一瞪,她只好又乖乖留下,继续坐在他身边,等着他随时像作戏般的眷顾。
这些日子以来,他老喜欢在众目睽睽下将她召到跟前,然后对她做些极尽暧昧荒诞的举动,不是当着众人的面饮下她喝过的酒或食下她夹上的菜,就是喜欢枕在她的腿上与群臣商议国事,再要不然就将她唤到内殿,屏退所有宫人,与她独处一夜。
这种种的恶行,都意在让她无脸见人,现下人人全部在背后议论她,说她是大王的男宠,而大王似乎也喜欢听到这样的话,更有意散播这样的谣言。
她不懂,他为何不一刀杀了她算了,何必费心玩弄她,这让她越来越戚到害怕,这秦宫真的不能再待了吗?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查。”赵高被他犀利的眸子吓得几乎昏厥,勉强拖着发软的双腿爬离殿门。
“大王,赵公公的消息若是可靠,您真该要小心了。”她很少在他面前开口说些什么,但这时却忍不住说了,说完后,却连自己都讶异为何还担忧这人的安危,这人不只玩弄她,还残暴于天下,就算真的有人想杀他,也是替天行道,她何必为他心急呢?
挑起眉峰,赢政似笑非笑的看她。“妳也会担心寡人的安危?我以为这普天之下,妳是第一个希望寡人横死的人。”
她拧了秀眉,想了一会。“奴才是秦国人,您是秦国的王,纵然霸道残忍,但还是奴才的王,奴才不会直中心要您死的。”这是她所能想到会担忧他的合理理由,但……她自己也不禁颦眉质疑,这真是唯一的理由吗?在她心里,可戚觉到似乎有一处不知在何时正软绵绵的塌陷当中……
赢政浓眉越挑越高。“霸道残忍?妳倒是敢实话实说了。”听见她说没想要他死,这话让他心情难以理解的愉悦起来,但对于她的逾越,他还是蹙紧了眉头。这女人越来越大胆了,不只身子不从,现在连言语上都敢顶撞了。
“大王杀戮太多自然夜不安枕,应该要多收敛心性,别再——”
“够了,妳放肆过度了!”他蓦地变脸。没人可以说他杀戮太多,他的江山就是杀戮中得来的,没什么不对!
这女人自从发觉他夜夜难枕,只能听着她唱曲儿方得入睡后,就敢拿这事来激他。他面容一整,立时发怒。
“大王,忠言逆耳,听不听随您了。”曲奴儿暗叹。她本是沉默寡言之人,对他的作为虽然极度不认同,但也没立场说什么,只是越与他亲近,就越忍不住想劝他一些事,起码让他安睡,让自己无愧。
“妳说什么?!”他重拍了下腾云雕饰的梨木桌案。
“大王为何生气?”她不怕死的再问。
“妳真想激怒寡人?!”一赢政脸色越来越难看。要是旁人,也许他已下令处以车裂之刑了,偏这女人他就是下不了手,所以才纵得她一再放肆。
“大王,奴才只意在提醒您,少杀孽,这会对您有帮助的——”
“什么帮助?帮寡人积阴德吗?甭了,寡人是天上真人,没有人可以伤得了寡人!”
她深深望着他,深知他暴虐成性,多说多言也改变不了他,于是撇过头,不再看他。
这举动却教一赢政更恼,他火爆的掀翻梨木长桌,踢翻黑漆龙纹座榻,恨恨的想着,哼,好个放肆的女人!
“你就是曲奴儿,大王的男宠?”梁山宫内,一名艳丽夺人的美妇,研究的啾着曲奴儿不放。
这美妇正是大王近一年来最宠的妃子,也是现今荣登王后之位呼声最高之人,妍夫人。
“回娘娘,奴才是曲奴儿,但不是大王的男宠。”低着首,曲奴儿咬唇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