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被他抱在怀中的衣玉露差点没摔在地上,幸亏她及时缠住他的腰,不然真要吻地了。
“颜、敏、申——”听出这声音是谁后,在门外还没踏进房里的衣荣雄简直怒发冲冠,一个箭步冲进房里,一副就是要和他拚命的模样。
“对,就是我颜敏申!你这老头敢将我的女人嫁人,我绝对不会允许的!”隐忍已久的脾气终于爆发,他决定与这老头对决,最好杀个你死我活。玉露是属于他的,归他管,这老头还是闪一边凉快去!
“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又模进我闺女房间,还敢跟老子呛声,老子就是要告诉你,我明天这聘是收定了,而且三天内将她嫁掉,你,臭小子,滚边去吧!”
这老头竟然将他要呛的话先说了,娘咧!“我若不滚,你这糟老头还能拿我怎样?”
“不怎样,就让你一辈子见不到我女儿,一辈子肖想,最好得了相思病,一病不起,从此绝子绝孙!”
“哇靠,你这老头还真狠,就是嘴太毒了,老天才会罚你断门牙,而且一连断三颗,活该,恶报!”
“你这臭小子,混帐东西——”
两个幼稚的男人吵起来,一旁的衣玉露头痛的抚着额头不住申吟。搞什么,这两人到底有没有脑?她才是当事人好不好,想嫁人,嫁给谁,也要她点头,他们现在吵的到底是哪门的火气?
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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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杭州第一美人衣玉露真的嫁人了,不仅如此,衣荣雄还不计较的让女儿嫁人做小。
这门亲事他很满意,退了不少登门求亲要让第一美人做元配的人家,就算做小也要让女儿嫁进去。
而他会这么满意这个亲事是有原因的,因为对方是杭州赫赫有名的大户,不只在杭州有自己的蚕丝纺、绣纺、织纺,在全国由南至北的丝绸铺子加起来超过数百家,正是生意遍及各地的宋家主子,宋连祈。
一旦女儿嫁进宋家,就代表一辈子吃香喝辣,即使是二夫人,一样教人称羡。
今日嫁女儿,虽然没有风光的排场、嘈嘈杂杂的乐仪,更没有那众声喧哗的豪宴,但,他依旧露出他的缺牙笑得开怀。
当初宋连祈来提亲时,言明只是暂时让女儿委屈一阵子,因为他与大房妻子李数儿成亲多日,始终生不出娃儿继承宋家香火,他这才决定纳妾,而且他说对女儿一见钟情,一旦等到玉露生下娃儿后,就会让李数儿退下,将女儿扶正。
也因他的承诺,他才眉开眼笑的将女儿嫁进宋家做偏房,再加上令人意外的,玉露居然也不反对,那他当然乐得将女儿尽快嫁出,省得夜长梦多,惹得姓颜的黄狗不断来骚扰。
可他也发现有些事不太对劲,一是担心颜敏申那臭小子不甘心来闹场或劫人,二来,他早听闻宋连祈与颜敏申是至交,两人交情匪浅,且听闻宋连祈十分宠爱李数儿,两人从还是主仆关系时就已形影不离,这李数儿还有帮夫运,帮着宋连祈生了不少财,所以他不禁开始疑窦丛生,担心他与颜敏申会不会狼狈为奸的骗了他,故意将人娶进宋家,好方便那无耻的家伙继续纠缠?
这可不成,所以今晚的洞房花烛夜,他决心彻夜严守在洞房外,等着宋连祈进房,一旦洞了房,就证明他是真心娶妾,那姓颜的浑小子就等着呕血吧!
“哈、哈啾!”入夜后的秋夜,气温凉得冻人,他躲在房门外的草丛里,四肢冻得不断抖缩,还直打喷嚏,但就是坚持要监视着不让“宵小”入侵破坏,也不让才进房的新郎倌在天亮前走出洞房。
可这千防万防,左守右顾,上盯下探,却万万没想到他在外头吹风受冻,哈啾连连,而他防的那只黄狗早就穿过篱笆,在洞房里跷着二郎腿,喝着甜酒,抱着女人,啃着肥美多汁的大鸡腿。
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我说……你这小子知道今天是我的洞房花烛夜吧?”喜房内,宋连祈一身喜气红衣的被冷落在房内一角,不是很认真的问着正坐在属于他的喜床上,一手抱着他新娶进门的艳丽娘子,一手持着鸡腿大啃的人。
本来他压根没想要进房的,偏偏那位名义上的老丈人太难缠,拉着他就往新院冲,还言明他会在外死守,要他别想虚度良宵,串通他的“婬贼朋友”搞怪,那样子急得只差没把女儿月兑光,压着他们生米煮成熟饭,让他只得无奈的配合。
好在婚宴时,他就已交代这院里的奴仆全都退下,否则数儿听见这消息定会更难过的。
听到洞房花烛夜这字眼,颜敏申马上眯了眼。“那又如何?”他像防贼似的将别人的老婆抱得更紧,紧到衣玉露差点喘不过气,气得敲了他一记,顺便一脚踹他下床。
“坐旁边去!”表情是一整个嫌弃。
被踹下床的人揉着,一整个哀怨又不敢发作,只能模着忍住悲愤的闪边,闪到了好友身旁的位子,坐下来灌了一口腻死人的甜酒下肚。
宋连祈瞧了好笑。这小子当真遇到克星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嚣张的大言不惭说自己不会被女人吃得死死的,不像他绕着数儿转,是个没数儿会死的人,这会现世报了,他若没了这衣玉露,哼哼,八成不死也半条命!
他笑睨着好友,很开心的在他的伤口上洒盐。“早说了那是我的喜床,你偏要爬上去做什么,自讨没趣了吧!”
“什么你的喜床?!对,床是你的,但床上女人是我的!”颜敏申横眉竖眼,不满的叫嚷。
早已自行掀开红帕的衣玉露忍不住翻白眼。笨蛋!
“喔?敢情是我来错地方了?那我出去好了。”宋连祈抿嘴一笑,作势要起身离去。
颜敏申马上扑上前抱住他移动的脚。“你不能出去!”
“怎么不能?”他明知故问,就是不让这家伙好过。
“你这一出去就破功了!”颜敏申急得满头大汗。那老头铁定还在外头守着,这家伙绝对不能出去。
“是你嫌我在这妨碍了你们卿卿我我,难道我识相的闪人也不成?”
“你!”他咬牙切齿,却又不能如何。如今有求于人,容不得他张狂了,只得又挤出惨笑来。“好啦,把女人嫁给你做小妾我已经够呕了,你就别寻我开心、刺激我了!”他无奈的告饶。
“不是只有你呕,我也呕得很,我还得伤我家小娘子的心,现下她一定在自己房里伤心啜泣,我是真想去看看她。”他心疼不已,气家里找死的人一堆,害得他这只想从一而终的专情人硬是得制造左右逢源的假象,让那些死耗子把找麻烦的注意力从数儿身上转移,顺便做给这小子一个人情。
“别去,要去明早再去。”颜敏申立即露出苦瓜脸。
“不成,明天那丫头就已经哭成花脸了。”这委屈莫说那丫头忍得了,他自己都忍不了见她伤心。“还是去看一下的好。”
“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不能食言!”
“我答应收留你的女人就已经够报恩了,你还想怎样?”
“可恶,你也不想想当初是谁帮你在外奔波另起炉灶,又是谁冒着生命危险的上武夷山为你取得摩劳草救命,还有,是谁让你排除万难抱得数儿这美人归的?是我!是我劳心劳力,拚死拚活你才能和数儿在一起的,所以这回你非帮我不可,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兼再世恩公!”他也不想这么不入流的胁迫好友报恩,但为了可以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他不得不这么厚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