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早知道就强迫那女人早点供出实情,他也不会受那么多罪,真不懂她在想什么,差点就谋杀亲夫,害他死了至少五十几次。
送走老头,他一脸轻松的找张椅子坐下,舒服的等着未来老丈人解手后回来谈亲事。
“还不走?”一道含着焦急的冷声在他耳边响起。
他不满的看向即将成为未婚妻的女人,一股新仇旧恨涌起。她是怎么了,不帮他就算了,还老扯他后腿,现在还要赶人?!
“走什么走,我等着你爹说亲呢。”
“说什么亲,你命不长了,还不快逃命去!”衣玉露拉过他就要往外走。
颜敏申扯住她,硬是停在大厅内。“搞什么?你爹不是说明白咱们之间的事了吗?那一切就没问题了,为什么要走?”
“笨蛋,就是因为他明白了,我才要你快走的。”
他蹙了眉。“什么意思?”
不知死活!“我爹我还会不了解吗?他现在恼你恼到极致,恨你更恨上天,没啃你的肉就算不错了,巴不得砍死你泄愤,但这个气也只是他个人恩怨,少了齿,也还忍得下来,不过事情一旦牵扯到我,他唯一的宝贝女儿被染指了,他不知情便罢,一知道铁定会把你剁成肉酱,让你尸骨无存,如果我再为奸夫说上一句好话,他八成会将祖传的泰山金枪拿出来了。”
“祖传的泰山金枪?”颜敏申这时候才知道事情不妙,脸色大变。“这、这会比上回的关刀还吓人吗?”他不住颤声问。
“会,见了你就知道——”
“臭小子,你有种留下别跑,我要宰了你!把你剁成肉酱,让你尸骨无全,曝晒荒郊——”像是为了印证女儿的话,老头由内堂杀出来了。
颜敏申惊愕的瞪着他手上的东西。泰、山、金、枪!体积比关刀要大上一倍,粗长的一根赤红铁棍前头绑上一个大圆锥,圆锥上有数百支细金枪,这万一被刺上一枪,再这么一转,当真会被绞成肉泥了。
我的娘呀!他立时就面无血色起来。
“想娶我女儿,你做鬼后再来提亲吧,我杀——”
第六章
“你为什么不早说?”三日前被泰山金枪给追杀得差点没真成肉酱的颜敏申,最后在千钧一发之际,衣玉露才总算“情意相挺”的挡在他身前阻止她爹,在枪口救下他一条好狗命。
经过三天三夜,现在想来还是余悸犹存。
这会,三天整没见着爱人,他又捺不住了,冒着生命危险在衣府外吹了三个时辰的冷风,等衣荣雄入睡,迷昏了恶狗,这才又潜进人家香闺来。
只是一见面,来不及一解相思之苦,他就先抱怨。
“我不是暗示你了,是你非要我承认的,还怪我不帮你。”衣玉露要晴雨取来药膏,一面帮他手臂上的伤痕上药,一面无奈的说。
这些伤是为了挡爹手上的金枪弄出的大小伤痕,都过了三天还没消肿,可见当时若没双臂挡着,场面会有多惊险,心中冒出一丝丝的不舍,虽然这是他咎由自取的。
“我怎么知道你爹这么难搞。”他苦着脸,烦恼不已。看来他与那老头的仇是越结越深了,想要化解做亲家,难上加难啊。
“谁叫你当初要得罪我爹,还弄断他三颗门牙,其实这事我也不高兴,他可是我爹,受人欺侮,我也咽不下这口气。”抹药的手劲加重。
颜敏申只敢皱眉,没敢哀嚎。“这都是误会外加运气极差才会发生的,真的不全是我的错啦!”他可怜兮兮悲凉的泣诉。一步错,步步错,当初在铺里真不该跟她爹闹起来,衍生出这一连串的惨事,如今是后悔莫及了!
看见他一副哑巴吃黄连的苦主样,衣玉露故意的说:“瞧来,咱们婚事是别谈了,我也劝你最好放弃,反正我也不想嫁人,这事就这么算了。”
“算了?!这怎么成?!你一定要嫁给我才行!”他立刻吹胡子瞪眼睛。
为了娶她,他已经豁出去了,把自己搞成这半死不活的惨状,她居然说算了,她根本不想嫁,现在是怎样?他掏心掏肺是掏出来让狗咬去了是吗?
“可是你没问过我就向我爹提亲,这是自作主张,自讨苦吃。”嘴上这样说,抹药的手却不由自主的放柔。
“我这是为谁啊?为别的女人吗?你这是什么态度?一副事不关己似的!你要知道,你爹现在对外放话要在一个月内将你嫁出去,而且不嫁姓颜的仇人,现在起任何人都可以来提亲,阿猫阿狗他都会亲自接待,甚至讲明了只要对方够本事,照顾得了你衣食无缺一辈子,而你也不反对的话,就算做小也无所谓!”
这老头是跟他卯上了,居然为了防堵他,随随便便就愿意将女儿卖掉,也因为如此,今晚他才不管有多险恶也一定要走这一趟,跟这女人说清楚,就算她爹要逼她嫁,她抵死也不许嫁!
“难怪最近来家里的客人变多了,原来爹是在为我招亲啊。”衣玉露这才恍然大悟是怎么回事。
“没错,你爹真的这么做了。算他狠!要断我的路,可我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的。玉露,你会站在我这边吧?”他咬牙问。
“我……”
“别再说什么不想嫁给我的鬼话了,这会你若不嫁给我,嫁的就是别的野男人了!”他愤愤的低吼。
野男人?衣玉露几乎想掩嘴偷笑。敢情这世上除了他以外的男人,全是不入流的野男人了。“不管是谁,我都不会嫁的。”她努力维持淡定。
“万一你爹以死相逼呢?”他这才松口气的又问。
“不会的。”
“你确定?”他还是不放心,那老头为了棒打鸳鸯,什么贱招使不出来?说不定还学人家搞个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她又孝顺,说不定就依了。
“嫁人的是我,我若坚持不喜欢对方,爹又如何会逼我?我毕竟是他的女儿,再怎么气你,他还是会以我的幸福为依归的。”
“是这样的吗?”颜敏申叹了口气。这事好像也只能先这样僵着,一时半刻也解决不了,唉!他怎么会这么命苦?连娶个老婆都这般波折,搞得“内忧外患”,在外得担心老头真将她嫁给别人,内忧这女人谁也不嫁,她不嫁别人是好事一桩,可若连他也不嫁,泣啊~~
“你放心好了。”她安抚。
“与你爹闹得这么僵,这事教我怎么放心?”他一面哀叹,一面瞄了眼抹药的小手。
好久没模了。内心的蠢蠢欲动立即表现在行动上,食指轻弹,一把弹掉小手上的药罐子,接着将小手一拉,就把人往自己怀里带。
“你做什么?我爹他——”衣玉露惊呼一声,满脸通红。这家伙真大胆,这时候还敢!
“他睡了,我确认过了。”
“他有可能起来小解。”
“我勘查过了,离他房里最近的茅厕不是往这个方向来。”
“那恶狗?”
“迷昏了。”
“守卫呢?”
颜敏申以食指托起她的下巴,得意得很。“倒一地了,天亮以前不会醒来。”
这么猛,一出手就撂倒狗跟人,不愧是她的男人。“那好吧……”她娇羞的一笑,由他了。
“好宝贝!”他满意的将女人抱个满怀,嘴对着嘴儿就要贴上,可就差那么一滴滴、一滴滴就亲上时——
“玉露,茅厕不通,爹上你这边的茅厕来小解一下,顺便告诉你一声,爹相中了一门亲事,对方明天来下聘——”
颜敏申一听。这还了得!“什么?!明天来下聘!”他震惊的忘了现处何地,惊跳起来,气急败坏的大吼出声,要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