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不耐的回头,就看见一只孔雀向她走来,她皱起眉头的瞧着武惠妃身着百鸟毛裙,这条裙子是用各种奇禽的毛织成,极为奇美奢绝。
“公主,很抱歉为了这身打扮,本宫——嫂嫂来迟了。”一看见她,武惠妃立即涎着笑道歉。
“你这身装扮,不会太夸张了吗?”她眉头蹙得更紧。
“怎么会?这件衣裳可是当年安乐公主拥有的,十分华丽珍贵,嫂嫂是为了来见你才盛装打扮的。”武惠妃故意说。事实上,她是特地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就是要让这丫头知道她才是后宫之冠,也才是后宫之主。
鲍孙谨冷哼了一声,“安乐公主当年跟韦后下场不知有多凄惨,你敢接收她的衣服,也不怕晦气。”
武惠妃听了脸色微变。
“以后别这么夸张了,这身装扮万一日后让百姓纷纷仿效,满山满谷的搜山,导致野生珍禽全被杀光光的拿来做这可笑的孔雀装,你可就罪过了。”她嫌恶的摆手,一脸嗤之以鼻,
以为会博得读赏,哪知却被损得一文不值,武惠妃青了脸,却不敢反驳。
一旁的郑国夫人也满脸怒容,她女儿形同后宫之主,要风是风、要雨得雨,现在却来了个丫头,初来乍到就爬到女儿头上,这股怨气怎么也咽不下去。“德贻公主此言差矣,惠妃娘娘是陛下的宠妃,穿着华丽才能给陛下博面子,有什么不对?”
鲍孙谨只睨了她一眼。“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暮春,请出去。”
她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别人敬她,她断不会无故端架子,例如面对冶秋雨时她就像个小泵娘,但若有人想跟她玩、跟她比派头,哼,那就是想挑战她公孙谨的底线!
暮春下巴一努,身旁的两个护卫立即将郑国夫人狼狈的“请”了出去,武惠妃见状,死白了脸却依旧敢怒不敢言,只能任由护卫无礼的将母亲拖出园子。
郑国夫人不顾体统的大呼小叫,挣扎得连头上的珠花步摇部落到了鼻上去,其他贵族仕女见了纷纷掩嘴偷笑。这郑国夫人老是仗着女儿受宠,态度嚣张,四处欺人,这会才出现不到一刻就教人给修理,真是太快人心!
“娘娘您也真是的,迟到就算了,身边的人要管好,要不很容易坏了您的名声,人家说什么主人养什么狗,您知道的,我是没这意思,但别人的嘴可不归我管。”公孙谨不悦的数落。
“是。”武惠妃忍着怒气,哪还敢有一点娇气。
“咱们开始吧。”公孙谨小手一拍,暮春立即将今日的“娱乐”推了出来。
“啊——”这娱乐一出现,娇贵的女人们却个个花容失色、尖叫连连。
鲍孙谨瞧了好笑。“别怕,它们都关在笼子里,不会伤人的。”
“这、这就是公主您今日要比赛的东、东西?”有人抖着声问。
她露出顽劣的笑容,“是啊,看两只黑豹互咬得头破血流多有趣!”
“啊!”众女瞬间变色。
武惠妃看着凶恶的黑豹在牢笼里互咬得血肉模糊,吓得她满脸惊惧惶恐。
这丫头不许他人上山抓珍禽制衣,自己却残忍的喜欢看野兽相争,她才是真正的凶残魔鬼!
鲍孙谨不觉异样,迳自瞧得津津有趣,直到身旁陆续传出呕吐声,才讶异的转头问:“你们怎么了?”
众妃子掩着口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像是怕一张口就有东西要从胃里冲出来一样。
她瞧了皱眉,但眼底却藏着笑意,“怎么,你们不觉得有趣吗?这可是我和爹爹在山里最有趣味的娱乐了。”她扫了众妃子一眼,一脸不以为然。这些人平日在后宫争个你死我活,手段之残忍比黑豹互咬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端上这副惊恐模样给她看,反倒此遍体鳞伤的血腥黑豹更教她想吐!
众女不敢扫她的兴,只敢点头称是,心想着这对父女果然变态!
正当众女吐得七荤八素,直想昏死,省得双眼受虐时,暮春一声高喊解救了她们。
“公主,公子回来了!”
这一声高喊换公孙谨变了颜色。“今日怎么这么早?!”
“听说今天退朝得早。”暮春也有点慌了。
“那还不快点!”她白了脸的催促。
“是、是。”她一声令下,暮春赶紧命人将兽笼推回原处,重新藏起,地上的斗兽血迹用一盆水泼了过去,总算是灭了证据。
才来得及做完这些事,冶冬阳已跨步进了院子,一见他,公孙谨立即异常热情的扑进他怀里撒娇。“你回来了啊?”
“嗯。”搂住扑上身的小丫头,注意到园子里还坐了一堆女人,冶冬阳不免讶异,“你今天好兴致,宴客?”
“是啊。”她脸上有着大大的笑靥。
他将目光又投向那群女人,竟连武惠妃也请来了?
正要依礼拜见,却见她脸色惨白,他微惊。怎么回事?皱眉再瞧其他女客,也是个个惨无人色,像是刚遭受极度惊吓,连魂魄也回下来……“谨儿,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吗?”他不解的问。
她干笑,“好端端的能发生什么事?”这群女人真没用,好心邀她们来观兽斗,竟然一副死过一回的模样,想害死她不成?万一这家伙知道她在园子里养兽观斗可就惨了,一定会骂她野蛮性子,残佞无德,自己现在还在观察期,可不能被抓包、
他眯起俊眸。“娘娘,您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不相信那丫头的话,他转而问向武惠妃。
就见武惠妃吓得连牙齿都发颤了。“本、本宫……吓、吓坏了,她、她竟然……竟然——”
“娘娘,我怎么了?你想说什么呢?”公孙谨以眼神警告武惠妃,阴笑起来,就希望这女人不要是个耳不聪、目不明的人。
可事实证明这女人果然愚蠢,“豹、豹子……相斗……血……一大摊的血!”她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但对某人来说已够清楚了。
“谨儿?”这声叫唤清冷得吓人。
“呃……嗯?”她几乎跳了起来,很狠的瞪向白目大嘴的女人。该死了!
武惠妃这才惊觉自己闯了祸,
“你在咱们园子里玩斗兽啊?”冶冬阳讲话不动神色,意态无波,语调更不见高扬,却让刚刚还嚣张的公孙谨马上垂下头,乖得像只小绵丰,没敢再咩一声,
“我下次不敢了。”恭顺驯眼的不得了。
“下次?还有下次?这次她们就被你吓得魂不附体了。”他摇着首,这丫头把斗兽当成了乐趣,这些深闺仕女们何曾见过这么血腥的画面,自然吓得花容失色。“你这乐子可不是每个人都受得了。”
“我没吓她们呀!”她一脸无辜,为了争宠,她们明明都玩得比她凶,现在却吓成这样,只能说是恶人无胆,关她什么事?
“嗯?”
一见他脸沉下,她又马上低头垂耳了起来,但一双记恨的眼珠子正低低瞟向武惠妃。
武惠妃吓得不轻。糟糕,自己又与这丫头结上一次仇了!当下有股凉飕飕的寒气从背脊上窜起。
“公主,嫂嫂身子突感不适……还、还是先回宫的好,我、我先走了。”见苗头不对,她站起身来就要溜,但溜得太急切惊慌,身上又穿着笨重的孔雀装,跑起来姿势极丑,连连绊倒了好几下,景象颇为爆笑狼狈。
其他女人一看武惠妃都逃了,纷纷也跟着起身告辞,一群打扮娇艳的女人一转身,全部像没命似的往外冲,公孙谨瞧了更气恼。这群没义气的女人给她记住了!
冶冬阳看着几个简直是加速冲出他府邸的女人,不住摇首,将目光瞪回身边的丫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