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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是阴风惨惨的地方,一样是教人毛骨悚然的地狱,冶冬阳站在崖上,瞪着自己空无一物的双掌,脸色灰败,神情错愕,久久无法回神,濒临疯狂边缘。
怎么可能?!他竟没捉住她的手,他竟没能及时捉住她的手?!
不!不对,他有捉住,他有捉住吧!
“公子?”暮春亦瞪大眼珠子,吓傻了魂。
他缓缓转身看向侍童,竟笑了。“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是恶梦对吧?”随即伸出拿着刀刃的右手,缓缓在左手上割下深深的一痕,当温热的血液溢出,痛楚提醒他现实时,唇角的笑看起来更为凄楚。
“公子……”暮春软了腿的跌坐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
当他们来到鬼窟后,谨儿姑娘就施展了催眠术,将鬼窟里剩余的几十只人鬼送上崖边,正当一个个的鬼乞子跃下崖时,忽然在仅剩的几个中出现一群刺客,这些刺客刻意假扮成鬼乞子的模样,教他们疏了防心,随后刀刀发狠的全只砍向公子,似乎只要公子的命!
鲍子吃惊不己,回身制住了几个人,但对方人数不少,当初他们仗着有谨儿姑娘的催眠术,也没带什么人进鬼窟,如今遇袭,被杀得措手不及,公子被逼到崖边,那谨儿姑娘见状,立刻奔至他身边、公子推她离开逃命去,她硬是不肯走,结果……呜鸣……那丫头丧命了……呜呜……
暮春悲凄的哭声,伴着冶冬阳的冷寒笑容,加上他癫狂后砍杀殆尽的满地刺客尸首,场面显得诡异又哀戚。
冶冬阳恍惚的脑子里不住自语。呵呵,我也有如此疯狂残佞的一面,谨儿你看到了吗?我跟你是不是也有些相近?你是不是会因此更爱我一些?
谨儿在哪,怎还不来看这一幕?不,不对,谨儿为了提醒他身后的利刃将至,赶到他身边,推开他背后可能致命的一刀,不料险崖就在一步之遥,她就这么惊叫一声翻滚下崖……
呵呵~~没关系,我抓住你了,因为你伸手向我求救啊,我怎能不抓住呢?
晚风吹来,为冶冬阳的左手带来些许寒意,一低头,看见左手的衣袖被撕碎了一角,对了,那一角被娇女敕的小手带到山崖下了,思及此,胸口一阵闷痛、他身形有些摇晃的站起身,唇角的笑意没了,泪就这么一滴滴滑落眼眶。
谨儿……
那……丫头她……不可能,不会的!
她不会在他面前坠崖的!
脚步不稳的来到崖边,右手紧紧扣住不住颤抖的左手。他怎么这么没用、这么没用,谨儿会生气吧?
不一会,他又笑开,想起那时她一个人跑来长安,几日没见他,就说很想他,所以他这次可不能再这么晚了,她会想他的……
下一刻,在暮春的惊呼中,冶冬阳没迟疑的纵身一耀,嘴里不断喃喃念着——
“谨儿会想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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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寒峻岭,轻烟水气,冉冉缥缈,仙境暖泉,尽在其中。
暖地殿宇,玉蕊琼花缀满枝桠,当中立了一名男子,其玉面无瑕,看不出年纪,但邪气逼人,仅仅伫立于花丛中,就教人望而生畏。
忽地,男子胸口一紧,神色起了变化。
“尚涌!”
“爷。”
“可有消息?”
“小姐八成是贪懒忘了写信,晚了几天,也许明日信就到了。”
男子脸色一沉,半晌没说话。
尚涌有些不安了起来。“爷?”
“去,下山去瞧瞧!”
“下山?”
“若有闪失,宰了那个男人!”男子额间暴起青筋。
“是!”
玉面男子深沉的怒意,教肩上的紫蝶也颤抖了一下,扬起炫目双翅,翩翩飞走,经一日一夜长途跋涉,没了寒气多了暖意,它停在一富贵人家的花园里采蜜,谁知厢房内一样传出另一名男子的怒声大喝——
“你说什么?!”
“主子,不好了,事情有变,死的是谨儿姑娘!”
“混帐东西!”男人脸色大变。
“主子饶命!”
“该死!人呢?”
“己葬身崖下。”
男人一阵惊愕,呼吸瞬间混乱,“不可能,那聪明绝项的姑娘不会就这么死的……”
“可是那崖深不见底——”
“住口,我要的女人决计死不了,去,招集所有的人,连夜下崖给我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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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飕飕,岸边满地枯叶飞扬,而本该清澈透底的河川正飘着血腥。
女人在河岸中茫然的醒来,撕裂的剧痛侵袭她的头部,顺手一模,赫然见血!
这是怎么回事?
她奋力爬上岸,望着孤寒的四周以及满地的恶臭尸首,一具一具叠成令人作恶的乱葬岗。
这是哪?
她……又为何会受伤?
低首瞧着手中紧握的残破却染有血污的衣角,这是谁的衣角?
她为何紧抓着不放?
这上头沾的又是谁的血渍?
太奇怪了,怎么……这些事她一点也想不起?
魂魄飘失地瞪着即将狂雨大作的天际,不对,真的不对劲……
为什么她不只记不起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就……就连自己姓啥名啥都忘了?!
不!她怎么可能忘了自己是谁?!
就在她对自己的过住深思时,一名伟岸男子身后跟了几名侍卫,悄悄靠近她,当她注意到来人时,回身困惑的问了一句,“你是谁?你知道我是谁吗?”
男子愣了片刻,温柔的看着她,低头对她说了几句,而后激动的抱住她。
“你……你说你是谁?”她眯起眼来看着眼前的男人。
“我是你的表哥,也是你的未婚夫婿。”男人依旧欣喜若狂。
“表哥还是未婚夫婿?”在遥远的记忆中好像真有这么个人物……
男人喜出望外,“都是,我找得你胆战心惊,总算被我找到了。”就知道她不会死的!
“我是谁?”
“公孙谨。”忘得好,忘得真好。
这一跌,原来是福不是祸!
“公孙谨?你的未婚妻子?”她侧首看他。
男子深情的点头,“没错,而且三天后咱们就要成亲了。”
“喔?”她一脸迷惑。
“谨儿,你从崖边失足落下,幸亏掉进了河水中,这才救了你一命,不过没关系,忘了的事情,未来我可以一一告诉你,最重要的是你还活着,好端端的活着!”感激老天,没让他错失她,又让他第一时间找到了她,尤其还让她忘了一切,真是上苍厚爱了。
她注定属于他!抱着她的手狂喜发颤。
她依旧想不起来,却也不排斥他的拥抱。“我……为什么会落崖?”
“这说来话长,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先跟我回府,我慢慢说给你听。”男人细心的抱着她。
“等等,我得跟你回去吗?”她蹙眉。明明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对这男人也有熟悉感,但却又觉得不对劲。
他哄着,“当然,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不跟我走能上哪去?”
“可是……”她偷偷打量,由这人一脸焦急的出现在她面前,再到找到她之后那松一口气的极喜神情……是的,这人真的非常担心她,她也可以感受得到抱住她的手正在发颤,不由得仔细望进他的眼底。这男人的爱恋没有假,嗯,瞧来她是他的妻子应该没错了。“好吧,我跟你回去。”
在找回记忆前,这男人暂时是她的依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