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欢作乐?”
“是啊,你可以成为爹爹第二的。”她一脸惋惜,寻别人的欢做她的乐子,多美妙的未来啊。
这家伙聪颖过人,一旦入朝,定可以与爹爹当年在朝中兴风作浪一般,说不定机会来了,连那皇帝堂兄的龙位都有机会摇晃一下,想必安逸已久的王朝,天摇地动一下应该很有趣吧?
可惜,这人闲云野鹤的生活过惯了,胸无大志,无趣至极,她只好找上蠢材太子,这会她赶着上长安看热闹呢!
他暗自心惊。“成为公孙言某第二?”
“可我发现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我该走了。”
月光下,他瞧着她那透着顽黠的雪亮双眸,心神微震,一股被魅惑的情绪莫名翻腾。
“不许!”
“你凭什么拦我?”她也发火了,收起了玩笑的口吻。
“我不会任妳胡作非为的。”他脸色有些紧绷,似乎正在忍耐,而这怒气又不真的为她想玩弄别人,而是为了她想离开他。
“你莫名其妙!”她甩下他要走人。
一把将她娇小的身子揽进臂膀里,他知道自己这是踰矩了,但在理智要他镇定前,双手已经不听使唤的抱紧她。
她受惊,倏地脸红心跳起来。“你、你快放开我啦!”她挣扎着要月兑离他的怀抱。
他没有松手,反而将她抱得更紧,因为靠得很近,她身上的清新淡味也钻入他鼻中,那明明陌生却又熟悉的味道,竟令他有些心悸。“除非妳告诉我上长安想做什么。”
也许他不是真想知道答案,是给自己一个抱紧她的理由。
“就找乐子还能做什么?”她气恼的挣扎。
他却文风不动。“这是妳离家的目的?”
“没错,我爹爹还等着我时时对他报告我所发生的新鲜事呢。”
这丫头所谓的“新鲜事”,听进他耳里,自然明了绝对不会是善事。
“倘若我同意与妳一起上京,妳可愿意等我安顿好再出发?”他有意拖延她离去的脚步,为此他甚至愿意牺牲安宁日子。
“嗄?你愿意入朝了?”她满脸惊喜。
“没有。”
她小脸又沉了下来。“白搭!”
“至少我愿意与妳走一趟长安。”
她看了看他,胸口竟然卜通卜通地跳个不停。真要命,这声音会不会教人听见啊,她赶紧按着胸,好似这么做声音就传不出来。“奇怪了,你为什么突然缠上我?”她讷讷的问,不会吧,她好像有点期待答案?
“防妳搞怪。”
杏眸黯下,有些失望。“原来如此,你想拯救苍生啊?”敢情这家伙自诩为正义之士,容不得她胡作非为?
原来她为自己找了个麻烦了!“你以为看着我就作不了怪?”未免太小看她了。
他绷起脸。“我只是在尽人事。”
“我还听天命咧!你真当我是恶魔转世啦?”
他蓦地非常严肃地望着她。“妳爹爹就是公孙谋,我没说错吧?”多亏她那句道不同不相为谋,提点了他。
“你知道了?”
“公孙言某指的不就是公孙谋,妳的性格源自妳乖戾的爹,不是吗?”这份魔魅之气,除了遗自闇帝公孙谋之外,还有谁能有这种既尊且邪的气质?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敢对我放肆!”她瞪着依旧紧扣着她身子的手臂。
“没办法,我得导正妳,不能让妳步上妳爹的乱世之路。”他还是没有放手之意。
她不禁咯咯发笑。“导正我?”
“没错,我要消掉妳身上的魔气。”
“你在说笑吗?”
“妳说呢?”他正色的睨着她。
他是认真的!鲍孙谨眨着机伶贼乎的大眼,东转转,西绕绕,忽地朝他抿嘴笑了起来,似乎有了新主意。“好吧,咱们就来玩玩。”
“玩玩?”
“嗯,看你是先导正我,还是我同化你!”她这邪气可是与生俱来加上后天教的。
他眉眼一挑,唇角微抿。
“同化”啊……意外的,他还挺喜欢这词。
第三章
一道闷火正在蔓延!
鲍孙谨用力吞下桌上的枣子糕,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受辱。
这司马娇好大的胆子,竟敢奚落她!
可恶!可恶!太可恶!
冶冬阳不解的瞧着那吃着满桌子食物的人儿,挑了挑眉。“谨儿。”
“嗯?”她一口接一口的继续塞。
他倒了杯水给她备着,这枣子糕可是很容易噎口的。
“妳肚子很饿吗?”他问。
“嗄?”
“不然为什么要吃这么多东西?”他盯着她吞这满桌子食物已有一个时辰了,她平时很少这么……呃……“肆无忌惮”。
“我在泄恨!”她气呼呼的说,嘴里还不忘再塞进一颗芝麻果子。
“泄恨?”
“没错,就是泄恨!”这该死的司马娇!
“发生了什么事吗?”
“还不是因为那臭女人污辱人——哼!没事!”她破口大骂,忽地又气闷的闭上嘴,满脸恼上加恼。
冶冬阳这才望向身旁正掩嘴偷笑的侍童。
暮春立即憋住笑,凑上前附耳低声说:“今早她嫌无聊,拉着我上市集闲晃,结果与司马姑娘遇着了,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司马姑娘瞄了瞄她,立即讥讽她身上没几斤肉,引不起男人兴趣,还说要她在街上看看,每个女人都是白白胖胖的,丰腴诱人,哪像她干扁,想必这会这两个字轰进她脑门里,嗡嗡作响了!”
暮春故意说得详细,越想越好笑,终于忍不住笑岔了气。
鲍孙谨闻声瞪了他一眼。“死暮春,你嚼什么舌根呢!”她更火了。
“没有,我什么也没说。”摀着嘴,暮春边笑边否认。
“哼,别想讥笑我,我天生就是吃不胖的体质,况且胖女人有什么好,我的身段虽苗条,但性感绝对不输人!”她双手扠着腰,挺起腰杆,气恼的吼。
暮春刻意将视线落在她胸前,摇头。“没料!”
“没料?!”她尖叫。“你竟敢说我没料?!”她两耳瞬间轰然作响,污辱,天大的污辱!“死暮春,我宰了你!”
“妳——”暮春不知死活,露着门牙还想说什么。
“暮春,还不闭嘴下去!”本来冶冬阳还沉浸在“情敌”那两字带来的喜悦,不料一回神,正好见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只得灭火的将找死的侍童赶出去。
瞧见连公子都发火了,暮春这才收敛,连忙退下。
“你赶他走做啥?我要剥了他的皮!”她气呼呼的冲上前要将暮春捉回来修理。
冶冬阳一把捞住要冲出去的人儿。小丫头确实轻盈,在他的怀里扭来撞去,却像没重量似的挂在他的臂弯上。
鲍孙谨人小力气小,死命的挣扎,双臂伸不出去,索性一只脚往前踢,这一踢却勾着了椅子,整个身子向前倾,连带让抱着她的人也跟着倾倒。
为了护她,他一个翻身,让自己先着地的垫在她身下。
安稳跌在他怀里,公孙谨起先还扭动了几下,后来突然静止不动了。
他担心的赶紧低首望向她。“受伤了吗?”却撞见她正奇怪的呆看着他。
“没有……呃……你这是在抱我吗?”发现她整个身子密密的被他裹住,她为这份亲密蓦然感到心跳加速,就跟上回他扣住她,阻止她离去时那份心悸的感觉是一样的。
怎么这家伙一碰她,就教她起了异样呢?
他一愣。“抱?”她身上甜甜的淡味瞬间袭上他的鼻。
“妳误会了,我是在救妳。”他没有立即松开扶起她的意思,心房兀自起伏着,知道自己是有些地方不对劲了。
对她是特别的,但在搞清楚自己思绪前,他不想妄下定论伤了人。
“不是抱啊……”她虽聪明,毕竟年轻,尚不解男女之事,只是觉得这份亲昵有点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