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凌,她只是个小孩子。”华义交察觉急喊,却已然无法阻挡。见那光芒邻邻,威力定是霸道异常。
倏地,青光已然冲至钟采香身后三尺,她仍是浑然不觉,眼看她即将灵气大伤之时,突地白烟一冒,整道光芒消失无踪。
戚雁凌见状,心中顿时大惊——这里没有人可以阻挡得了她的偷袭;除非是……祭司?
一想到这,不由得惧意暗升。她火速往四周张望,只见在花台旁有个老人正倚树打盹,以及一群学生在球场打球。她想起祭司无形迹可查,看也无用,又怕规矩伤人会受惩戒,便急拖着丈夫走出校外。
“罗阿姨,我爸爸呢?”钟采香吸着嘴问,仍为适才的事难过不平。
罗娑将头撇向球场。“他跑去那,不知道要干嘛?”
钟采香随眼望去,只见父亲正拉着骆少皇攀谈,嘴歪眼斜,不知道打什么坏商量?而骆少皇聆听的表情依然淡漠,像是无动于衷。她深怕父亲会丢人丢到学校来,连忙赶了过去。
骆少皇听着钟世游暖昧胡诌。“你知道我女儿吧?眼睛大大、个子小小,叫钟采香的?”见骆少皇点头,钟世游续道:“你认识就好,我看你这小伙子英俊潇洒,只比我当年略逊一筹,不过跟我女儿也算是一对,你就和她成为男女朋友吧。我知道你会来这边和她相逢,一切都是命运使然,跟她表白吧,我会替你加油的。”
乓地一响,钟采香大力往父亲头上打了下去,又连连向骆少皇鞠躬致歉:“失礼失礼!家教不严,犬父精神错乱,让你见笑了。”边说边柙着父亲往后退,一出球场,脸上已又红又烫。她直捶着父亲怨诉着:“呜呜……他很讨厌我,你还跟他说这些,人家不要做人了啦!呜……”
钟采香羞得连连跺脚。“都是你的遗传啦,害我也会乱说话。”
“你跟他表白了?”
“没有啦。”钟采香嘟着嘴,大摇其头。“才不是表白,我这一年不想再交男朋友了。”
“那是为什么?”钟世游知道她渴望谈恋爱的本性,不解女儿怎会如此说。
钟采香一双大眼黯淡,语气更是低落失意。
“交了又会被人家抢走,还是不交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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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六会见了久违的亲友,每天早上又有心爱的面包,钟采香这个礼拜似乎是过得幸福自在。但无法得知谁是好心的面包王子,还是令她嚼得疑云满腮……
“采香,你知道了谁是面包王子吗?”午饭后,几个女同学都好奇地来到她座位旁。
睁大了眼眨了眨,钟采香是最没主意的人,就听一时间众口纷云——
“是不是家里开面包店的麦子呀?”“不像吧?这不是他家的面包,难道他还特别去买吗?”
“是郎公子吗?他说过他喜欢大眼睛的女生。”“可是他也说他的女朋友腿一定要长,采香恐怕有点……”
“那是最早到学校的启明吗?”“我还启聪咧,他是我男朋友耶。”
这群女生从最有嫌疑的人开始猜测,直到可能——撇清,又把座号的序位从头数,眼见二十多位男生已将被排除殆尽,直到最后一个人——
“最后一号是……骆少皇?”
“哼!哈!噗哧!”这名字一出,一群女人立时摇头讪笑:“不可能啊!不可能!”
“那到底会是谁呢?”钟采香不禁支着下巴,努了努嘴。
这时在旁始终不说一句的李丝玲才细声建议着:“我们明天早点去面包店外面等,看谁是面包王子,不就知道了吗?”
“对哦。”钟采香双眼一眯,嘴角阴恻恻地笑了。
周五一早,寒流来袭,李丝玲几乎是将她拖着站起。才让她渐渐清醒。两人套上了毛衣,外面再罩上了厚重外套,趁着尚晦暗的天色,像两只狗熊般溜出门来。
到了面包店的对角,两人躲在一台货车之后,一看时间离六点半出炉的面包还早,呵欠连连的钟采香索性闭上了眼,连站着也能安稳入睡。
李丝玲一边好笑,一边挽着她的手,免得她失衡摔倒。眼看六点半一到,面包店师傅开始端盘上架,此时那热腾的美味芬芳,也似乎远远传到了鼻中来。
“好香喔!”钟采香鼻头掀动,慢慢地睁开眼睛。
面包店的人潮也开始涌入,两人便打起精神细心观察。天色渐渐亮起,进出的顾客都陌生不识,而架上的面包也少了许多。
钟采香不觉有些恐慌——要是他今天不来,那我不就……吃不到面包了吗?
冬阳斜斜上升,忽然在一边的路上浮现一条长长的影子,顺着望去,一名高健的男生将双手插在裤袋之中,他的目光平直冷淡,缓缓朝面包店走近,车后的两人不禁微微一惊。
“骆少皇?”待他推门进入,钟采香讶异地低声一呼。眼看他拿起了平盘及夹子,毫不犹豫地来到面包架旁。她和李丝玲眼睁睁地看着他朝那女乃酥面包的盘上将夹子落下,忽然地抬起头来。两人连忙一蹲,急急藏身于车窗之下。
“怎么办?这样我们就不知道他拿了没有!”李丝玲急说着,口气藏不住惊喜。
钟采香看透车门拉近视觉,但才这一会儿他已经在柜台结帐,随即走出门外。
“丝玲,走——我们去搜他的身。”
“不好啦。”李丝玲觉得大过尴尬,但还是被半拖半拉的现身,挡住了骆少皇的去路。
钟采香嘻嘻一笑。“对不起,我想看你买了什么面包,好不好?”
骆少皇的脸色依然冷淡,环在手腕上的面包袋一动不动。
钟采香大起胆,低身拉开那袋口一瞧,只见一瓶饮料和一个巧克力面包,不禁大失所望。她认定了是他却搜不出来,心中有所不甘,干脆又掀开他的书包前后探看,依然没有那女乃酥面包的踪影。
“对不起,不要打我。”钟采香自知理亏,连忙抱头跳开了些。
双眼淡淡一扫,骆少皇依旧一言不发,迈开大步走去,表情一如往常淡然。
见他伴着长影慢慢消失,钟采香才感叹不已:“好可惜哦,不是他……”
“幸好不是他。”李丝玲说完,见到钟采香不解的眼神,才接着解释:“如果真的是他,一被你搜出来了,你叫他怎么做人?再说他死不承认怎么办?不是很尴尬吗?”
“也对。”钟采香失落地承认着。但是要真的是他,那该有多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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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下来,不管旁人是如何严密地监视,那顽固的女乃酥面包依然神出鬼没地出现。有时出现在旁人疏忽的一眨眼、有时是偷偷塞在抽屉里,甚至在周遭毫不停顿的注视下,它干脆就。光明正大”地摆在讲桌上。反正大家都知道应该给谁。
钟采香莫名地猜测着——能够随意转移物体的,也只有成形的精灵办得到,难道……是祭司请我的吗?哈……哈哈!她自己也知道这荒谬得大过好笑。
“采香,面包王子一直不出来,你急不急呀?”
“本来很急的,现在不会了。”
“为什么?”
“如果他不想出来,那我就不要为难他嘛。只是每天都要他花钱,好可怜哦。”
“怎会可怜?看上你,那是他的福气。”
听了全身暖洋洋的,钟采香才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看你每天都这么高兴,好像什么都不缺似的?”旁人见她这乐天派,每天都是笑嘻嘻的,总不禁会感到羡慕佩服。
侧头想了一想,钟采香拿起镜子将自己从头打量到脚,才浅笑着点头,以无敌的自信说道:“对呀!我什么都没有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