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贝德倒是无法否认,怒自斜眉地想了下,才又得意地道:“那是因为一来,她原本的程度大低,保留了进步的空间;二来,我每次聚修都对她严格监督,她才会这样突飞猛进。”
“的确是你的功劳。”况宝丽认同地点头,挂起一抹神秘的微笑。“不过你下次分点时间给别人,让别人也突飞猛进,如何?”
康贝德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只能皱眉搔着下巴。
况宝丽来到了场中央,合掌一拍,全场登时将焦点集中过来。她推了推眼镜,说着令人兴奋的消息:“我知道有很多的家长已经在山下等待,所以今天的课程提早结束,走的时候,记得将地上的阵法给踢掉,解散——”
“耶!”钟采香乐得一喊。紧接着东踢西扫,把方圆三十公尺内十数个阵形全部清光后,拔腿就往山下冲,霎时尘烟大作。
人人捣鼻闭眼,待沙雾落下,视线渐明,大家正想找寻真凶责骂之时,她早已跑得不见踪影。
“罗娑阿姨!”
罗娑见到山上那一个小点蹦跳奔下,直到了眼前。见她仍是两个月前那笑眯眯的模样,顿时心中大石落下。“采香,你还这么有精神,过得很好嘛。”
“很好呀。”钟采香高兴地挽着罗阿姨的手,看向一旁的父亲,然后不解地张望。“妈妈呢?”
钟世游往后斜了一眼。“你妈她不想来,免得碰到‘讨厌’的人。”
顺着那暗示的方向望去,树荫下停着一辆黑色大轿车,车旁有个司机恭谨等待,而在半开的黑玻璃内,似乎是坐着两个人,瞧他们涌出的灵气腾腾翻滚,恐怕是灵眼开通后所见最强的。
此时车内那四只眼睛冷冷瞪来,吓得钟采香连忙回过了头,吐舌笑说:“他们跟华若霞一样,瞪人都瞪得很凶。”
“那我们走吧,去你的学校逛逛,免得在这跟他们大眼瞪小眼。”钟世游搓了搓她的头发,弄成像是鸟巢一样。
“贱手。”钟采香打掉父亲的手,挽着两人往校园内走去时,撒娇要求着:“爸——我要吃煎饺、炸鸡排,还有蚵仔面线。”
“在这没得吃吗?”钟世游奇怪问着。
“哎呀,人家想吃嘛,你到底变不变得出来?”钟采香吸起了嘴,表示对他产生信心危机。
“你临时叫我变,真是考倒我了。好……我试试看。”钟世游无耐地摇摇头,挥挥衣袖,准备大施难得的戏法——
钟世游原本挟在腋下的帽子往头上一戴,再打开时,已多了一盒煎饺。又拉开大衣往内袋一掏,就掏出了一块炸鸡排。接着往下一蹲,做出出恭的姿态,手作势一捧,竟然捧了袋蚵仔面线来。
钟采香在旁连连鼓掌叫好,罗娑则是感到恶心又吃惊。一路上从没看他准备过这些东西,现在又是从哪儿蹦出来的?
“你叫我‘变’,我就‘便’出来了。厉害吧?”
钟采香正大口啃着鸡排,说不出话,唯有连连点头致意。
“罗娑,你想不想吃?我可以再变。”钟世游顺口问了句。
罗娑火速摇手甩头,一想到刚刚他那副德行就恶心。
三人来到学校一角的花棚下,在钟采香吃撑后,罗娑便问:“你跟那个格慕丝的女孩,相处得怎么样?”
“不好。”钟采香答得直截了当。
“果然!那她……有欺负你吗?”
钟采香思索了会儿。“除了抢走我的男朋友以外,其它就没有了。”
“抢走你男朋友?”钟世游吃惊追问:“我生的优良品种竟然抢男朋友抢输人?太丢你爸爸的脸了。”
“人家是下咒的耶,我功力又比不上人家,有什么办法?”钟采香啷嚷地道。
“那小子在哪?我去对他晓以大义,他一定会回心转意的。”钟世游说着挽起了袖子,简直像要找人单挑一般。见到一旁篮球场上,有个趴在墙上的俊男,便胡乱遥指着问:“是不是他?是不是这小子伤了我女儿的心?”
钟采香顺势一瞧,发现那人正是骆少皇,不明白他怎会摆成那种姿态,忽然一颗篮球刷地飞去,碰地砸到他的上。“哈……不是啦,那个人早就转学离开了,不过这个……钦!那个人,也是我……同学。”提到这儿,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来。
钟世游察言观色,平时脸皮用钢板做盔用的女儿,怎会变得如此害臊?忍不住嘴角扬起一丝微笑,同时对那男生仔细打量一番。
看到父亲脸上邪恶的神情再次浮现,不知他在打什么歪脑筋?钟采香轻轻一哼:“我要去嘘嘘,不准说人家的坏话。”
“那可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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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若霞伴着父母也来到了校园之中,眼见四周活动的学生仍多,她自觉似乎跟平时独来独往的形象不大吻合,便假意去买个冷饮,让父母自行在校园里漫游。
“还记得我们以前的事吗?”华义交挽着大大的手,走在这午阳斜照的走廊中,闻着这勾引记忆的气息,往日便像轻风拂来心胸。
“是啊,来到这,突然就想起很多。”戚雁凌环视四周,忽然遥指着一处教室。“以前我们读了一年的教室,就是在那吧。”
陶醉地沉思了下,当年班上的景况似乎跃现眼前,华义交微笑地说:“我还记得你那时候的样子。”但说完才奇异地发现,此时他脑海不断闪动着另一个女子的脸,那轮廓是无比清晰,却同时涌上了种莫名的厌恶,不禁皱起了眉头说:“我又想起那个讨厌的人了。”
戚雁凌心头微惊,但笑着说:“你是说白艾妮吗?”
“嗯,我现在还是觉得很奇怪,明明当时我们三个同班,怎么会我跟她交往了半年多,才发现她是那么让人不屑。”
戚雁凌冷冷一笑。“也许这叫日久见人心吧。”
点点头,华义交也不禁嗤笑。“跟白艾妮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我一回想就觉得那是我一生最难堪的时光。”
“你胡说!”
忽然听见这一声怒喊,华义交和戚雁凌同感一愕,循着声源回过身来,才看见是席尔莎家的女孩。
钟采香直吸着嘴,表情十分地委屈,语气伤心地说:“你说的不是真的!当时我妈和你全心交往,到现在仍然怀念着你,难道你真的忘了我妈是如何的人吗?”
望着眼前的教室,闻着这勾引记忆的花香,华义交的思绪一恍。霎时记起二十四年前和白艾妮的誓言历历;她甜美的笑,她温柔的容貌,就像是暖风包围着自己。长久来的印象似乎月兑了序。
他不禁怔仲呢喃:“我总觉得我爱过一个人,一个谁也无法取代的人,可是……我却忘记她是谁了。”
“那人不是我吗?”
戚雁凌口气冰冷,眼中青光一闪,震得华义交情绪归于平静。尽避他脑中仍残存着许多矛盾,但一被带离钟采香那张委屈伤感的脸庞,立刻又回复了平时的。“理智”,还不断摇头苦笑着。
钟采香看他们在夕阳之下拖着长长的黑影,心中不禁伤感,鼻头不断抽动着——并非期待他会是今日的父亲,而是一想到母亲的处境,当初最爱她的人如今却厌恶她最深,若是母亲听到这一切,不知是不是会偷偷掉泪……
戚雁凌眼中寒光频闪,虽见丈夫回复常态,稍觉安心,但仍是怒不可抑。她回过头来,见钟采香正慢慢地走在路上,便将双手拢在袖中,暗中结成个印法。口里同时诵咒,紧接着大袖一挥,一道青光直速威猛地朝她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