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她扯掉温钧拉住她手臂的手,恼怒又伤心的看着他,“你在这里,我就要在这里,我要跟你同甘共苦!”
他气她的顽固,“不需要……”
“要要要!我都知道了,都知道了,你一开始就故意让我进了茶庄,还有后面的事,我全知道了,真心对待一个人,就该以真心回报才是,我不是无心的人啊!”她哭叫出来。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温钧。
他尴尬的低头,“我先出去。”
他示意狱卒也先离开,让两人好好谈谈。只是,温钧心想,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那事儿好像也不是沐芸丫头做的!
两人一走,她索性将牢门上的铁链给拴起来,主动把自己也关了。
“你在干什么?”薛东尧一把抓住她要把锁扣起来的小手。
她泪眼盈眶,用力甩掉他的手,“我不想报仇了,我对你的爱早已深植心中,明知不对、不能爱的,但它就是根深柢固,再也割舍不下了!”
“沐芸……”他是震撼的。
“我是一定一定要留在你的身边,至少要同进退,不分开了,我不要一个人在外担心受怕,你听到了吗?”她泪如雨下,“我不报仇了,因为根本报不了仇,因为在爱上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发现恨人不容易,如果你怎么样了,我也不愿独活。
“呜呜……我永远永远也不要失去你,我要你好好活着,我只想依赖你,只有你值得我信任……所以,请你别把我赶走,拜托……”她声音微颤,涕泗纵横。
她的表白所引发的强烈喜悦在他的胸口澎湃着,再也抵抗不了对她的深浓情感,他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俯身狠狠的吻了她。
天啊,他想念她,在每一个辗转难眠的夜,却从不想也不愿她出现在自己面前,然而,她却来了!而且,还是他触手可及、可以拥抱感觉的,他贴着她软女敕的唇,嗅着她诱人的气息,他霸道也温柔,因为胸口波涛汹涌的情绪太盛,他浓烈缱绻的索取她的美好,将这几日的思念全数投注在这个灼烈的拥吻中。
牢房里,薛东尧跟傅沐芸相依偎的坐在墙角的草堆上。
暗沐芸静静的听他聊起他印象中十一岁的她,他说当时与她四目交对时,那双天真却倔强的泪眸让他印象深刻;也听着他说当看到她十六岁的画像时,再见她那双眼眸心里的莫名悸动。
第三次,他终于亲眼看见她出现在他面前,他拼命压抑激动的心绪,不想让她发觉;还有,他第一次带着她到城中茶铺时,店里的伙计脸红红的看着她,瞄了一眼又一眼,他心里想的却是,他想把她带回茶场藏起来,谁也不准瞧!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尝到醋味,然后,他跟她密集相处,愈来愈无法压抑自己的心动……
“我想用尽一切的能力来保护你,更想弥补我在你的人生中所造成无法抹灭的伤害,但是,我也清楚,在那当下,你对我做的一切绝对都是嗤之以鼻的。”
他凝睇她的眼神专注而深情,仿佛这世上、在这瞬间,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
她点点头,“我真的很抱歉,一开始就带着恶意而来。”
他笑着摇头,“我也要抱歉,因为我的不诚实。”
第8章(2)
“不诚实?”
“对,我一直不自觉的在谋求你的爱,因为你的固执、善良,你豁达的真性情,在在的都让我心动,所以,我虽然生气你的资质驽钝、恨铁不成钢,但一方面却也欣喜你的没有天份,让你可以一直留在我身边,”说到这里,傅沐芸赏了他一拐子,他笑着握住她的手,十指交缠,“我真的想让你可以有更多的时间认识我,希望有那么一天,你对我的恨意完全消失,由爱取代。”
“老实说,我早就不恨你了,只是心口不一,何况,得饶人处且饶人嘛,你还是个大善人。”其实,是她顽固,不肯承认自己早已丢了心,不愿让自己全心全意的去爱他。
“所以,是邪不胜正?”他开玩笑的道。
她娇嗔的瞪他,“才不是,是我笨,没报到仇,反而丢了一颗心,窝囊!”
他看着脸儿红红的她,表情突然变得正经,“你说不是你在地下室放水,而我没有看到你留下的信,可你信里却写了这个坏点子,这实在巧得匪夷所思了。”
“就是。”唉,又谈回这个话题,心情就闷了。
“我们会怎么样呢?”她抬头看着这座简陋的牢房。
“要看皇上买不买你的帐了,算算时间,也应该有消息了。”
他神情凝重,事关他们以及薛家茶场的未来,连他也没把握,只能赌一赌皇上对新鲜事儿有兴趣,那么,成功的机会就更高了!
“皇上买我的帐?”她一头雾水。
薛东尧还来不及解释,外头突然响起杂沓的脚步声,来人是胡楚跟温钧,还有县太爷,三人看来神情都极为愉悦,只是年纪略长的县太爷则显得有点尴尬。
“还不快把牢门给开了!”县太爷吆喝着身后的狱卒,就见狱卒急急的上前,开锁拉开牢门,让两人出来。
县太爷先向两人拱手作揖,接着又额冒冷汗的对薛东尧道︰“抱歉,一切都是公事公办,希望薛爷别怪罪。”
“我明白,只是……”他不解的看向温钧。
“爷,皇上派人快马传来旨意了,是好消息!”
“什么意思?”傅沐芸不懂,但她看到薛东尧笑了。
“沐芸丫头,爷先前要我送玉露龙井茶粉去京城,并请爷的好友八王爷进宫求皇上试饮,没想到,皇上十分喜爱,甚至吟诗赋词的赞美,还答应今年就以这款茶粉取代御用黄茶。”温钧笑着向傅沐芸解释,看着她的眼神更是充满感激,这一次,她可立下大功了。
暗沐芸瞠目结舌。“那、那个茶,皇帝真的很喜欢?”
“该说是某人无心插柳柳成荫?还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被她蒙中了?”薛东尧洞悉她心中的想法。
“你嘲笑我。”傅沐芸又羞又窘,但脸上的光彩动人。
胡楚虽然不是很听得懂薛东尧的话,但见两人互动甜蜜,开心的笑了,“看来,你们这杯喜酒我是铁定要喝了。”
薛东尧笑说︰“那也得问她了。”
“为什么要问我?”而且还当这么多人的面问她,傅沐芸脸上的羞红更深了一层。
温钧忍不住白她一眼,“当然要问,爷告诉过我,上回你拒绝了他的求亲,然后就跑了……”
“这一次绝对不跑了!”她月兑口而出,但这一说,不等于她答应嫁了?
“哈哈哈……”胡楚大笑,“她说要嫁了!抱喜啊,薛爷!”
“好,我一定不会让胡大人等太久。”薛东尧笑着承诺,看着傅沐芸的眼神充满深情。
暗沐芸却是羞到头垂得低低的,双手捂着脸颊,糗到一个不行。
蓦地,又有衙门衙役匆匆来到牢房,一见到县太爷跟胡楚连忙恭敬行礼,再看着自家大人说︰“启禀大人,翊弘贝勒前来,说要探傅姑娘的监。”
“贝勒爷?”县太爷直觉的看向神情镇定的薛东尧。
“还有,当何师爷请贝勒爷到东厢房暂时稍后时,馥伶格格后脚也来了,还带来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说是要来探薛爷的监,何师爷只好将她请到西厢房,再要我来请示大人。”
薛东尧没有思考太久即道︰“这两兄妹不知在忙什么,我们就去见上一见,也许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可是我不想见贝勒爷。”那家伙眼光不正,邪里邪气的,她不想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