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知道靖的好多事,可她说的“心伤”究竟是什么?
第八章
齐藤靖照着青木汝子曾经写给他的地址,来到位于东京新宿一栋出租大楼。
他把唐亲亲留在车内,自己搭了电梯到十三楼的套房门前,连按许久的门铃,但迟迟无人应门。
正想离开,隔壁房门打开了,一名浓妆艳抹的女人口气不耐的道:“你找汝子?”
“是,妳知道她去哪里吗?”
“她到歌舞伎町的『明乐园』去找乐子了,你是她过去的老客人吧?你们烦不烦啊,知道她最近回东京住,就一个一个找上门?人家已经钓到一个大凯子了,不必再看你们的脸色,还是早点滚吧!”
最近老是被这种催命铃声吵得受不了的邻居,一看又是个帅哥上门,火气更旺,砰地一声,将门给甩上。
大凯子?!齐藤靖抿紧唇,转身搭电梯下楼,一回到车上,又开车往歌舞伎町而去。
坐在一旁的唐亲亲几次想开口,但见他一脸铁青,眼神极冷,她选择安静。
不久,车子抵达日本有名的区,他在车河间绕了几圈,终于看到一个写着明乐园的霓虹灯招牌。
“妳在车里等我。”他跟她说了一声就下车。
由于还是白天,这看似酒吧的明乐园里只有两、三名客人,而他要找的就在其中,她身旁显然有两名少爷在伺候她。
一个帮她搓揉肩膀,一个则手拿酒杯,以口喂她美酒,可眼眸半阖的躺在少爷怀中的青木汝子眉头紧锁,心情似乎不佳。
一名少爷迎面走来,抱歉的道:“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这里的客人只限女性。”
牛郎店!齐藤靖黑眸半瞇,抿紧唇,瞟了穿着暴露的汝子一眼,“我来找人的。”他直接越过他,走到汝子身边,该名少爷忙要将他拉出去,但齐藤靖力道不小,他居然拉不动。
“汝子!”
这声熟悉的男性嗓音一起,青木汝子的眼睛倏地睁开,一见到是齐藤靖,脸色刷地一白,急忙起身,急急说着,“靖,我可以解释……”
“好,妳出来解释。”
他的平静让她更不安,她拉拉身上低胸紧身的短洋装,跟着他走到门口,一见到坐在车内的唐亲亲,她脸色丕变。
“为什么她也在这里?!是她找人跟踪我,再通知你来的?靖,她城府太深了,我只是心情很差,因为你好像误会我,我回家后,好难过,我的朋友才介绍我来这……”
“我跟我母亲吵架,被她赶出来了,她将会向法院申请终止和我的收养关系,也就是说,我不再是齐藤家的人,不仅一无所有,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这--怎么会?我去找你也不过是几个钟头前的事,怎么会?”她几乎傻了。
“因为妳。”
“我?!”
“因为我母亲给妳压力,所以妳不得不给我压力,但感情是两个人的事,要我对亲亲虚情假意,我做不来,因此我说,我宁愿放弃齐藤家的财产来娶妳,我母亲一生气,便要我连齐藤这个姓也一起放弃,要我滚出来。”
那个老太婆的确会那么绝,他真的一无所有了?!
“这……靖,这几年你也有积蓄--”
“我不会动用,既然我不姓齐藤了。”
坐在车内的唐亲亲看着交谈中的两人,由于车窗紧闭,她听不到两人在谈什么,但见齐藤靖的表情好严肃,青木汝子则显得无措。
青木汝子看着一脸凝重的齐藤靖,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来试探自己的,看她要的是钱还是他的人。
若是试探,那还好,要是此事属实,一个没有齐藤光环的齐藤靖,除了那张俊脸外,还有什么?
她可以偶尔花笔钱在男人身上,然而前提是,要有个金主当靠山……
齐藤靖见她拧眉深思,而不是给予一个毫不犹疑的拥抱与支持的言语时,心凉了半截。
其实他跟母亲并没有争执,充其量也只是他生闷气,不理她。
罢编了那段话给汝子听,只是想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是一个把金钱看得比感情还重的肤浅女人,毕竞他曾经深爱过她……
曾经?!他眉头一皱,目光游移到坐在车内的唐亲亲,虽然隔着一层玻璃,但她眸中的关切之情是那么真实。
哪一个女人值得他真心去爱,此时已没有任何疑问,他心中有答案了。
他开了车门,坐进驾驶座。
“你要去哪里?靖。”青木汝子愣了一下,连忙追问。
“再见。”扔下这句话,他发动引擎,开车离去。
再见引青木汝子愈想愈不对劲,他被赶出来,为什么还载着唐亲亲?
急忙的打电话到晴雨轩,接电话的就是古喻贤,她连珠炮的将齐藤靖刚刚说的话转述给她听。
“妳被骗了,靖是我这一生最在乎的人,我怎么会赶他出去?”
“这……”她倒抽了口凉气,心也凉了。
“哼,看来是妳自己将进齐藤家门的路给切断了,那也怪不了谁!”
卡地一声,古喻贤将电话挂断。
青木汝子瞪着嘟嘟作响的手机,欲哭无泪。
齐藤靖一路将车子开到坐落在日比谷大道的帝国饭店,要了一个房间,在服务生将行李拖到房间后,他叫了客房服务,点了些餐点及一瓶清酒。
唐亲亲看他东西没怎么吃,酒倒是一口一口的猛喝起来,明白他心情闷,也没说什么。
瞥了一眼让服务生并排在角落的两件行李,再瞟了身后的那张大床。
齐藤靖跟柜台要一间房时,她本想抗议,但想到上回两人在中禅寺湖的饭店共住一晚也没事时,于是作罢。
不过看着他空月复猛喝酒,她忍不住的夹了道鲜鱼放到他的盘子里,“总得吃些东西吧,别只喝酒,空月复喝酒会醉的。”
他凝睇着她,突然笑了,“妳今天特别安静,我还在想这跟先前的妳一点都不像。”
“没办法,你今天看来不太好,怪吓人的。”
他抿紧唇,又喝了杯清酒,“妳知道吗?如果我不是『齐藤』靖,如果我只是一个平凡、没有万贯家财的男人,汝子也就不爱我了。”这也是他想搬出齐藤家,好好想一想的主因。
除了汝子外,其它人看他的目光也是如此吗?他本身存在的价值呢?还是他离开齐藤家的保护伞后,就无法生存了?
“这--不会吧?你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财富了,汝子若真因为这样不爱你,那是她的损失。”
他勾起嘴角一笑,“妳很会安慰人。”
唐亲亲粉颊一红,不知该说什么,然而她也没说错呀,他光那张脸、那身材,当模特儿就赚翻了,更甭提他是日本东京帝国大学毕业的,脑袋也不简单。
齐藤靖深吸口气,借着微醺酒意再问她,“如果我什么都没有,妳愿意当我的女人吗?”
她吶吶的道:“你喝醉了。”
“我没有,”他苦笑,“我突然发现自己是一个很优柔寡断的人,一段感情萌芽了,但对原先的那段感情却有着深深的愧疚感,而我不想步上我父亲的后尘,所以我告诉自己,要对爱情忠诚,一定要否定另一段抗拒得好辛苦的感情,”他顿了一下,继续说:“可是,在再一次确定自己本该忠诚的对象在乎的居然只是金钱后,我终于敢敞开心去接受自己渴望的情感,亲亲,妳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她的心怦怦狂跳,凝睇着他那深情的眼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就是荷米丝所说的“心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