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齐藤靖对她真的好得没话说,可是,她老觉得不真实,因此拒绝他进一步的接触,尤其她愈来愈怀疑,他是在制造两人为情人的假象,好让古喻贤喜欢她,然后,她就可以“滚”回台湾去了。
她在榻榻米上坐下,拿起放在一旁透明筒罐里的纸,几个动作下来,一只栩栩如生的纸鹤完成了,她将留声机底座的小抽屉拉开,将纸鹤跟那只曾被齐藤靖捏坏的摆在一起,看着看着,喃喃道:“他会情不自禁的爱上我吗?那为什么心里的话不能跟我说,譬如这只纸鹤的事?”
“因为那是一道心伤,也只有妳才能化解的心伤。”一个柔软的语调突地响起。
她一愣,猛地抬头一看,一名穿着希腊式白色长袍,有着一头褐色的波浪长发、一双紫罗兰色眸子的漂亮女孩就站在自己的身旁,笑盈盈的看着她。
“妳、妳是?”她下意识的瞥了滑门一眼,没开啊,那她怎么进来的?
“我叫荷米丝。”她大方的介绍自己。
“呃,妳好,我叫--”
“唐亲亲。”
“妳认识我?!”她一脸惊讶。
荷米丝点点头,在她身旁坐下,看着那架留声机,眸中有着浓浓的眷恋,她转动手把,停了一会儿,留声机传出了一段音乐。
IknewIlovedyoubeforeImetyou.(我知道我会爱上你,在我遇见你以前)
IthinkIdreamedyouintolife.(我想我已梦了一生)
IknewIlovedyoubeforeImetyou(我知道我会爱上你,在我见你以前)
Ihavebeenwaitingallmylife(我已经等了一辈子……)
想到自己的前世情人雷米尔,荷米丝脸上露出一抹梦幻的微笑,唐亲亲好讶异,她以为那架留声机坏了呢,居然还能发出音乐来。
荷米丝微笑的将目光移到她身上,“对爱情,不勇敢是不行的喔,亲亲。”
“咦?”
“妳对靖并不是完全的无动于衷吧?”
她脸儿一红,若他跟一开始见面时一样的差劲,她当然不会心动,但若是目前的温柔体贴,应该没有几个女人有免疫力吧……呃,眼前这个外国女孩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心情?
“亲亲、亲亲--”外头突然传来古喻贤的声音,滑门随即一开,她气冲冲的站在门口,怒视着她道:“妳惹靖生气了?”
“我?没有啊。”唐亲亲怔怔的看着她,觉得古怪,她的目光怎么没有停在荷米丝身上啊?
“靖刚刚一回家就去整理行李,说要出去几天,还说他可能不回晴雨轩了,我问他为什么,他什么也不说。”
“这--我不知道。”她边回答边看了坐在身边笑咪咪的荷米丝。
“不知道?!咦,妳一直转头看旁边做什么?”
“这--妳没看到她吗?”她一脸困惑的指着还俏皮的眨眨眼的荷米丝。
迸喻贤见儿子不理她已经老大不爽了,这会儿唐亲亲又指着一旁的空气说“她”,气得她的火气更旺,“不要给我顾左右而言他,更别装神弄鬼的。”
“我没有啊,荷--”
荷米丝跟她摇摇头,还以食指压在唇瓣上,似乎要她别说。她怔怔的看着她,到底怎么回事?
“唐亲亲,看着我,”古喻贤铁青着脸色咬牙怒吼,“一定是因为妳,靖才不回来的,我告诉妳,他要不回来,我就死给妳看,妳听懂没有?!”
“她的意思是要妳赶快收拾收李,跟着去但要将他劝回来,快点,齐藤靖的行李已经快收拾好了。”荷米丝那双可以透视的眼眸瞧见在另一个房间,面无表情的收拾行李的齐藤靖。
“他快……妳怎么知道的?!”她不解的看着荷米丝,却见她微笑的对着古喻贤的方向轻轻的挥了挥手。
“唐亲亲,我知道什么?妳还不快--”气急败坏的古喻贤突然眼一闭,身子一软,昏睡在榻榻米上。
唐亲亲惊愕的看着荷米丝走到古喻贤身边,蹲瞥她一眼,再看着她笑道:“她的神经绷太紧了,这对身体不好,让她休息一下。”
“呃,这……妳……”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声带瘫痪,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荷米丝挑眉笑道:“让我猜猜看,妳是想问,为什么她看不见我、听不到我的声音?”
唐亲亲喘着气儿,用力的点点头。
她耸耸肩,“因为要跟我有缘的人才看得见我,譬如妳喽。”
“那、那妳是……”
“我是一名女巫,魔女莉莉丝的女儿之一。”
“妳、妳是魔女?!”她瞠目结舌,大白天的,她在作梦吗?
“嗯,唔,不过,是死掉的魔女了。”古灵精怪的她又故意添上那几个字。
她的心脏猛地一震,脸色一白,“那……那就是鬼了!”
她眉头一揪,思索了一会儿,道:“灵魂比较好听吧,我不太喜欢鬼这个字,而且,我看来青面獠牙,很可怕吗?”
唐亲亲直觉的摇摇头,她看来就像个外国洋女圭女圭,跟她想象中的鬼差了十万八千里,也一点都不可怕。
荷米丝突地眨眨眼,看到齐藤靖已经拿着行李往外走了。“他要离开了,妳的动作也得快一点,来,我帮妳。”
话语乍歇,她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行李箱居然自动打开,柜子里的衣服自动飞到箱子里。
“好了。”荷米丝笑咪咪的将行李箱塞到她手上,“快去追他。”
“为、为什么我要追上他呢?”她的心脏还在怦怦狂跳。
“他要再去确定一个答案,我想他会很需要妳在他身边的。”
“我?!”
“嗯,这么说吧,他的心里有妳,只是有个心结难解,让他不敢接受妳,但爱情是需要坦然的。亲亲,别像我一样,有个遗憾难圆的爱情。”荷米丝难掩落莫的说。
“我不懂啊,荷米丝。”
她振作起精神,笑了笑,“有机会,我们再谈吧,妳快点去。”
她顺势的推了唐亲亲一把,后者觉得才一晃眼,自己居然已经站在齐藤靖常开的那辆黑色轿车旁,她看看四周,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
同一时间,齐藤靖也走过来了,一看到她,他显然很讶异,再看到她手上的行李,他眉头一皱,“妳干什么?”
被这么一问,她显得手足无措,胡乱说道:“呃,我,就你妈她、她要我跟你一起去,呃,伺候你就是了。”
看来母亲是要顺水推舟,让他们两人独处了,“不必了。”
“没关系的,我们是好朋友不是?你心情不好,我们可以聊聊。”
“我要去找汝子。”有个问题他若不问清楚,这颗心恐怕难以平静下来。
闻言,唐亲亲脸上笑容一僵,她跟着去不就是去当电灯泡。
“那……那你请。”
齐藤靖看出她眸中的失落与困窘,一股不舍涌上心坎,尚未细想,他就月兑口道:“算了,坐进去吧。”
“呃……”
他径自接过她手中的行李,连同自己的放到后行李箱后,然后回到驾驶座,发动车子。
车子一路往东京驶去,但车上的气氛凝滞,唐亲亲看着他紧绷的侧脸,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跟他母亲发脾气,去找汝子又要做什么?
还有荷米丝,一个死去的魔女,她说的那句话,始终在她心头萦绕不去--
“因为那是一道心伤,也只有妳才能化解的心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