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香吟的心卜通卜通狂跳,她在附近监看他三天,但一直没有看到他外出,也没有看到他的手下将卜隽皓带回来。
连香吟知道他在等她自投罗网,她若聪明就不该来,但她也知道她再不出现,卜隽皓恐怕会被他的手下整得不成人形。
汪威迪一定以为她会投降,但他错了,她跟懦弱的姊姊一直是不同的。
趴伏在床底下一、两个钟头后,直到房间灯二熄灭只剩床头柜的一盏小灯,她仍然趴在床下。
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一直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后,她才慢慢的钻出床底下。
时间宝贵,她得找到他的枪!
她该谢谢汪威迪以前的训练,所以这会儿她赤脚走在地板上,有如古代练过轻功的人般,连点声响都没有。
她开关柜子、抽屉一样都是静悄悄的,幸运的还找到了被他放在抽屉内的戒指及那张她收藏的杂志封面。
她宝贝的将东西放进裤袋里,四处找不到最重要的枪,她功夫了得,还是没用。
翻逼了每个地方,连香吟最后轻轻走到他身边,专注的眼眸在他健壮的身上来回梭巡,见到他左侧腰间有一处鼓起,她咽了一口口水,伸手轻轻的探入被子里,一双眼定在他的脸上,就怕他突然苏醒。
在她握住枪把的剎那,看到他的眼睛倏地一睁,她立即抽出手枪退后三步,在他迅速起身向前要抢回枪时,急忙将枪指着他,“别动,我会扣扳机的。”
汪威迪冷冷的凝睇着她,突地笑了一声,“如果我是妳,我会聪明的将枪放到地上,乖乖的走过来。”
“为什么?”
“因为妳爱的男人在我手上,如果我的手下知道我出了状况,他们也会让他去见阎王。”
“是吗?但我不是今天才认识你,汪威迪,我就算将枪还给你,你也会杀了卜隽皓!”她眸中一道冷光突地一闪而过。
汪威迪也察觉到不对,“妳想做什么?”
没有预警的,她突然朝他的手臂射了一枪。她原以为这一枪会发出很大的枪响,没想到这是一把装有灭音器的手枪。
“该死的,妳以为妳在干什么?”他粗声低啐,看着血流如注的右手臂,愤怒的瞪着她。
她娇颜一凛,冷冷的道:“你还有一只手可以打电话给你的手下,将人放出来,不然,再下来就是你的腿。”
他脸色倏地一变,“妳不是认真的。”
她没说话,只是朝他的右脚又射了一枪。
她太了解这个阴狠的男人,对他慈悲就是对自己残忍。
他俊脸惨白,眼神阴沉的怒视着她,“妳不该这么做,香荷不会这样对我的,她不会。”
“没错,姊姊不会,但我不是姊姊,你把我错当成她,一直想拥有我。我不断告诉你你错了,但你不肯接受事实,难道到现在,你还不明白你错得有多离谱?”
“住口!”汪威迪面色狰狞,不想听。她就是香荷,他知道,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快叫救护车,不然我流血过多而亡,妳也见不到卜隽皓。”
“那你就应该打电话叫你的手下将他带来这里。你救了他,才有机会救你自己。”
“妳……”
怒不可遏的他瞪着她双眸中闪烁的冷静与坚定,发现自己真的小看了她,且她跟温柔可人的连香荷又有多大的不同。
香荷像只温驯纤弱的小白兔,而香吟虽然有一张跟她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庞,但两人完全不同--香荷不会背叛他,不会爱上别的男人,更不会让别的男人占有她的身体。
他错了!错得好离谱。
她根本不是香荷,而且,她没有资格当香荷的替身,更不值得接收他对香荷的爱。
连香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看她的神情由冷峻慢慢的转为鄙夷、不屑。
汪威迪以没有受伤的手打电话给两名手下,“马上将卜隽皓载回饭店,将他留在车里就行,连香吟会接他离开……对,不用为难她。”
连香吟点点头,看着他将电话挂断后道:“谢谢你。”
他嘲讽一笑,但神情却带着一抹难言的凄凉。流血过多,他开始呈现半昏迷状态,吓得她赶忙打电话叫救护车。
第九章
十几分钟后,一辆黑色轿车跟救护车几乎在同时间抵达位于花东纵谷的度假饭店,已在门口等候的连香吟一看到汪威迪那两名手下下车后,立即坐进驾驶座开车离去。
从后视镜里,她看到那两名手下在看到呈现昏迷的老大被抬上担架时,一脸错愕。
奔驰许久,确定他们不会再追上来后,她才将车子停在路边,下车看着趴坐在后座的卜隽皓,眼眶立即湿了。
汪威迪的手下下手非常重,他被他们打得遍体鳞伤,眼睛肿胀瘀青,嘴角还有凝固的血渍!
“卜隽皓、卜隽皓……”面无血色的他看来好虚弱,好象快……她脸色一白,不会的!但她的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你、你撑着点,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不行,万一又遇上汪威迪,他的手下可能不会放过他们。
卜隽皓肿胀眼睛勉强张开一道缝看着泪如雨下的连香吟,确定她没有受伤后,像是用尽了全身仅存的力量,他颤抖着举起手,勉强的碰了她脸颊一下,手便无力的垂落,眼一闭,动也不动了。
她怔怔的瞪着他,死、死了?!
不,不可以的。连香吟泪如雨下的瞪着他,如置身冰窖,一阵阵刺骨的冰寒扎得她全身痛。
她的世界像在瞬间被毁灭殆尽,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隐隐约约的,她似乎听到了一个哭得肝肠寸断的声音……
“卜隽皓、隽皓,不要死,不可以死!”
她颤抖着手捣着嘴巴,突然惊觉那一声声凄惨的椎心泣吼居然是来自于自己。
一滴滴斗大的泪水滴落手中。她害死了他、她害死了他!
下一秒,寂静的车内响起一阵音乐声,她这才注意到掉落在车子踏垫上的手机正响着,她下意识的拿起接听,沙哑着嗓子道:“喂?”
“喂?是香吟吗?隽皓有没有跟妳在一起?汪威迪到台湾了,还差点把奕凡整死。”
“呜呜呜……”一听到卜东钦焦急的声音,连香吟立即痛哭出声。
“女娃儿,妳哭什么?别吓我,他没事,告诉我他没事!”
“他不动了、他死了,是我害死他的,是我……我不敢送去医院,我担心汪威迪,我打了他两枪,他也被送去医院了,还有他的手下们……我害死了他,呜呜呜……”她语无伦次的说着,但电话另一端的卜东钦已经老泪纵横,哽声的频问她人在哪里?
半个小时后,卜东钦一看到倒卧在后座动也不动的孙子,痛吼出声,紧紧的抱住他,“不可以,你还没有给我生一个曾孙,没有帮我经营皇家,你该尽的义务都没有尽,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呜呜呜……”
就在他又哭又骂时,卜隽皓的身体突然动了一下,他一愣连忙放开他,伸手探他的鼻息,立即又哭又笑,“妳这个臭娃儿,害我白哭了,他还没死啊!快,快送医院。”
接下来的时间,连香吟也不知道是怎么到医院的,只知道卜东钦一直在打电话,利用私人关系找到一家私立的大型医院。
医生诊断后,发现卜隽皓身上的伤大多是皮肉伤,被囚禁的这几天可能都没有进食,所以他才会那么苍白虚弱。
饼不久,廖逸珊也得到消息赶来,她守在卜隽皓的床前,询问医生卜隽皓的伤势,温柔的他擦拭身子,却将哭肿了一双眼的连香吟赶至病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