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错愕的瞪着她,一时之间,气氛凝结。
唐薇也被自己的雷霆怒吼给吓到了,她没想到自己的火气会这么旺,可是她真的觉得很烦、很累。
“对不起,我人不太舒服,想提前下班,麻烦你们再帮我跟老板说一声,谢谢。”
情绪失控的她很快的拿起皮包,快步的离开公司。
“谈恋爱的女人果然是晴时多云偶阵雨,情绪起不稳的。”
几名同事嘟囔几句,觉得无趣的回到位子办公。
唐薇出了大楼,吐了一口长气,刚转进人行道手机就响了,“喂?”
“哈啰,有没有想我啊?”电话的另一端传来范依倩甜美的声音。
听到她的声音,她露出了一抹微笑,“你最近去了哪里?连点消息也没有?”
“甭说我了,你最近在忙什么?连一通电话也没给我。”
她咬着下唇,想到这阵子发生的事好友都不知情,可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从何讲起。“没什么。”
“你声音怎么怪怪的?”
“没、没有啊。”
“好吧,没有就好,可以提前下班吧?都五点了,你跟你那个老板请半个小时的假应该没问题吧?我刚从法国玩回来,有买东西送你呢。”
“我刚好请假,人在外面。”
“那正好,就约个地方吧。”
“呃,那——”想到晚上跟翁伟迪约在维也纳森林,若跟依倩约别的地方不就得赶来赶去的。
思忖一会儿,她干脆将维也纳森林的地址给范依倩,然后搭车前往维也纳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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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
“欢迎光临!”
维也纳森林里,James笑容满面的迎向还是一身黑的唐薇。
“唐小姐,今天真早,只有一个人吗?’”
“不是,我还有一个朋友会过来。”虽然觉得有些无力,但看到这张活力十足的笑脸,她还是回了一个笑容,跟他点点头后,坐到吧台前去。
Hermit对这个老客人点点头,即低头准备帮她调杯酒。
由于酒馆才刚开门营业,所以客人并不多,Kin外出买东西,而那个总是背对着客人弹琴的Narcissus仍沉浸在自己的钢琴世界里,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来回飞舞。
“你未来的继父跟你妈再过两天就要到日本去了,你知道吗?”James站在她旁边聊了起来。
她一愣,“真的?”
“我就猜你一定不知道。”他笑了笑,“他们昨晚来酒馆时,跟我们分享了这个好消息,他们打算一边玩一边拍婚纱照,然后请一家婚礼顾问公司包办婚礼的一切,务必要办得隆重温馨。”
“James,你的话会不会太多了?”Hermit将调好的一杯金色液体端上来,不以为然的瞅了他一眼。
“我是关心嘛,其实他们两人好恩爱、好甜蜜,我就不懂唐小姐你跟翁先生为什么不看好他们的婚事?”
唐薇叹息一声,“因为我太了解我妈了,她只能活在爱情的梦幻里.一旦回到了现实,她会受不了,她会再去找一个浪漫的爱请,这样她才有活下去的能量。”
“爱情不是一无可取,爱情也可以让人成长,也许你妈已经不一样了。”
“经过二、三十几次的婚姻吗?”
他一愣,“不会吧?”
她苦笑,“怎么不会?你以为我为什么厌恶男人,为什么要将自己弄得像个修女,好避开男人的追求,因为我曾有的浪漫细胞已让我妈一次又一次的婚姻给杀死了,那些少女情怀、那些美丽爱情,在我看来都变得可笑、荒谬,说穿了,那只能称之为游戏。”
“其实你的浪漫细胞不是被杀死了,你只是害怕,害怕付出了真心,到最后会一无所有,会被辜负,所以你宁可什么都不要碰、不想爱。”Hermit突然开口,语气平静。
她怔愕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能看透自己的心。
James看着两个女人,耸耸肩离开吧台,让Hermit去跟她聊,可能更适合吧。
“为什么?”
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语重心长的说:“其实你有一颗渴望爱情的心,也有一个看透爱情的灵魂,这是你的无奈与悲哀,但那并不代表你就可以将爱情关在门外。”
“我不明白……”她喃喃低语。
“饮迎光临。”James洪亮的声音响起。
Hermit微微一笑,瞥了门口一眼,“看来你的朋友好像来了。”
她目光移过去,果然看到一身名牌的范依倩笑咪咪的朝她走过来,手上还拿了两个大袋子。
在范依倩看到放在她面前的金色调酒时,先是一愣,然后笑道:“难得,你不是最讨厌金色的吗?”她边说边在她身边的高脚椅上坐下。
“呃,是吗?”
“是啊,你说过的。”
她忘了,但她的衣服里的确不见金色,她习惯穿黑、白。深紫、深灰色。
“不过,看来好漂亮,好像也好好喝。嗨,我也来一杯一样的。”范依倩朝Hemrit笑了笑。
但Hermt仅瞥她一眼,在她打量完这间气氛超好的酒馆后,递给她一杯蓝色的玛格丽特。
“呃,我说了,我要跟唐薇的那杯酒一样。”
“依倩,你先喝喝着,你会喜欢的。”唐薇知道Hermit的习惯,她一边看着好友困惑的拿起杯子,一边跟她说这个酒馆里没有Menu的事。
范依倩喝了一口,发现还真的满对味的,因为跟唐薇太熟了,她直接拿起她的杯子吸了一口,这才发现她的甜了点,也没啥酒味。
“这杯叫什么?”她好奇的问,颜色真的好漂亮。
经好友这么一问,唐薇才知道自己喝了同样的调酒几次了,却从没问过酒名。
“全色面纱。”Hermit回答。
“哇,好美的名字啊!”范依倩一脸赞叹的看向唐薇,却发现她整个人呆着木鸡,“喂,你干嘛?”
她抚着额头,“我突然觉得人怪怪的,我先回去了。”
“我开车送你。”
“不用了。”
唐薇很快的走出了酒馆,招了一辆计程车坐回家,才进门,她从床底拖出一只大纸箱,再从纸箱里拿出一只尘封多年的铁盘子。
将其打开后,里面是一大叠她求学时拿到的学业优异奖状,可这不是她要寻找的东西。
她一张张的找,终于看到一张她小学时的涂鸦。
泛黄的图画纸上,有一个穿着金色婚纱的新娘子,纸张的右上角还画了一个大大的太阳。
她记得那天她妈妈当新娘子,阳光好强好烈,那样灿烂的阳光照在妈妈身上的白纱时,妈妈整个人都泛着金色的光,所以她将她画中的新娘礼服还有头纱全部都用金色的蜡笔将它涂得满满的。
当时,她在心里许了一个小小的愿望,等她长大当新娘子时,她也要穿金色的新娘礼服,跟妈妈一样的漂亮。
唐薇深吸了一口气,她记起来了,她为什么会跟依倩说她讨厌金色,因为这个回忆,因为之后几年,母亲一次又一次的穿上婚纱,她心底的这个梦就像是被践踏了一样,变得粗俗,不再珍贵了。
“金色面纱吗?”
她凝睇着泛黄的涂鸦,这个被她尘封在心底的回忆被叫醒了,Hermit跟James的话也在她脑海里一遍遍的回荡……
这一晚,她与翁伟迪的约会她失约了,此外,她将手机关机,电话也不接,甚至门口传来急切的敲门声,她也无心理会,一个人关在黑漆漆的屋内,想着她妈妈、想着自己,想着过去、现在、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