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然大悟,“原来……拜托,我到娇艳楼只是去聊天……”
“到妓女院聊天?”她一脸不屑,又恨恨的咬了一口包子,像在咬他的肉。
“纹绮——”
她装出一抹虚假的甜笑,“我知道相公『饿』了,就请相公不必客气,去『吃』她吧!”她模模自己的大肚子,咬牙切齿的道:“身为一个贤妻,是该伺候丈夫,但妻妾的肚子大,产期不远,无法帮忙相公——”
“闭嘴,我不需要谁来伺候!”
她抿紧了唇,拿起包子又啃了起来,她就是拿吃来泄恨。
迸玉堂咬著牙,他是一肚子火,但看到她一大口一大口的吃包子,再看到已经胖到过火的她,他试著缓下口气,“你真的那么饿吗?”
“是,饿死了,就跟你渴望跟上千,上百个女人翻云覆雨的一样的强。”
“我没有要其他的女人——”
“你有。”
他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知道是自己常往洪艳那里跑,让她误会了。
他跟站在她身后的小瑶跟游嬷嬷使了个眼色。
她们虽不想让小姐单独面对他,但自己是下人嘛,不得不离开。
园里只剩下两人,也不见其他躲藏的家人后,他打算表白。
“你知道我为什么再跟你拜堂成亲吗?”
“知道,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奉子成婚,这四个字,我印在脑海里了。”
“不是,是因为你。”
“我?”柳纹绮笑了,但那笑意可没有抵达眼眸,“古玉堂,老实说,从成亲到现在,我实在没有感受到你为了我有什么改变,你天天往外跑,碰都不碰我,甚至连陪我都没时间。”
“你肚子那么大,我哪敢碰你?再说,我想陪你、找你谈话,但你呢,拚命的吃吃吃,我就坐在你对面,看著你慢慢的膨胀成原来的两倍,我看都看傻眼了。”
“你这是在嫌弃我?”她的怒火瞬间凝炽。
“我——”他语塞,顿了一会儿,承认道:“好吧,也许有那么一点点,但是你不能否认你的食量比别的孕妇大上一、两倍。”
她冷眼睨他,“你担心我将远流山庄吃垮?让你没有银两在外面给女人挥霍,养不起妓女——”
“你别想那么多行不行?我只是要你控制一下,别像只母猪拚命——”
她猛抽了一口凉气,“母猪?!”
“呃……”惨了。
“你居然——”她又气又怒的瞪著他,“古玉堂,我会像母猪也是因为你这只四处找母狗苟合的公狗在我身上下的种!”
他先是一愣,随即气愤道:“你怎么骂我是狗——”
“你是,你最好克制点,免得纵欲过度,成了风流鬼。”
“你还咒我死?”他快气炸了。
“是,咒你早日归西,反正夫死从子,我的肚于都有娃了。”
“柳纹绮,丈夫是『老来伴』,女儿是『出嫁从夫』,儿子日后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你最好搞清楚。”
“但就怕这个老来伴的丈夫日后是一大群女人的老来伴,我又得排到几千几百人之后,我宁可不要这样的丈夫。”
两人唇枪舌剑,一句母猪让柳纹绮的修养与理智全没了,而古玉堂也被公狗一词给激怒,他们的对骂声惊动了古家四个长辈,四人急忙过来。
迸玉堂一见爷爷、女乃女乃、爹、娘,气呼呼的将柳纹绮找邓燕双到房里供他使用的事连朱炮似的说了,“你们说她是不是太过份了,她把我当什么?”
“色胚。”古修齐答得干脆。
他猛抽了一口凉气,“爷爷——”
“没错,你怎么当人家丈夫的,二次成亲也是你说的,结果,还到娇艳楼去,逼得纹绮只得找女人进山庄让你泄欲,她这等委屈都受了,你还凶她什么?”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她——可她说我是公狗。”他想赢得一点支持。
“骂得好。”陈柔也咬牙开口。
“女乃女乃!”他怎么不知道他得罪了这么多人?
“爷爷、女乃女乃、爹、娘,是玉堂先骂我是母猪,我才愤而……”怒火全消了,此时的柳纹绮只有伤心跟难过,她泪如雨下的哭了起来。
“母猪?!”八道犀利的冷芒直接射向古玉堂。
他抿紧唇,想道歉又说不出口,他不习惯认错。
“噢……好痛!”泪流满面的柳纹绮突然抱著肚子哀叫起来,“好痛!我的肚子好痛——”
“一定是刚刚太激动,动了胎气了,快去找大夫,快!”胡丽文跟陈柔边唤下人边扶起她。
“等一等,不对……我好像要生了……好痛、好痛!”她痛得蹲子,粉脸苍白,额冒冷汗。
迸玉堂脸色一变,直接将她打横抱起,直奔房间。
*
“哇!哇!哇……”
五更天,一轮明月高挂天空,疼了几个时辰的柳纹绮终于在远流山庄上上下下双手合十的祈祷下,顺利的生下一个小娃儿。
“生了、生了!”
四个长辈开心的笑了,带著严罗及些仆佣们全挤到桃香园外,就等著产婆将娃儿抱出来。
等了好一会儿,门开了,产婆手中抱了一个用金色绫罗包住的小娃儿,红红皱皱,但五官分明,就不知是个男娃儿还女娃儿。
“恭喜、恭喜!是个男娃儿,老太爷、老太夫人、老爷、夫人,恭喜、恭喜了!”
“男的!太好了!”
“恭喜!抱喜!”
一时之间,恭喜声此起彼落,古家几个长辈笑得阖不拢嘴。
“还有一个呢,我得赶快进去了。”产婆扔下这句话就进去了,众人一下子全静了下来,然后又笑开了嘴,“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呢!”
“哇!哇!哇……”另一个婴儿的哭叫声没多久后响起了。
一会儿后,产婆笑咪咪的抱了一个小女婴出来,“是龙凤胎呢,恭喜、恭喜啊……”
众人笑得阖不拢嘴,抱著两个皮肤皱巴巴的小娃儿,开心的又说又笑。
同时间,有个黑影右手当枕的斜躺在屋檐上,苦恼的看著这个在大半夜里仍然热哄哄的欢乐景象。
完了!完了!
迸玉堂长声一叹,揉了揉眼睛,柳纹绮不是一人吃两人补,而是一人吃三人补,难怪她那么饿,还肿成那样。
这下子,要怎么让她原谅他呢?
第九章
柳纹绮为古家生了对龙凤胎的消息在扬州传开后,近半个多月来,远流山庄是贺客盈门,贺礼琳琅满目,多得数不清。
连皇上也得知消息,差了郝公公送礼过来,柳纹绮娘家亦是带来不少补品给女儿,谢竹君等人也一一上门恭贺,而众人都看得出来,古玉堂笑得尴尬,更有一丝不安。
“怎么回事?”谢竹君不解的问。
他叹息一声,将憋了快半个多月的话全跟这群朋友诉说了。
众人一听他连母猪之词都出口,却是哄堂大笑。
“笑,这段时间我足不出户,想进房看她,还被拒于门外。”他可笑不出来。
“那两个娃儿,你看过了吧?”
他叹了一声,“出生那晚是看见了,皱巴巴、红通通的,长得好丑,但再来要看可看不到了,纹绮顾得紧紧的,家里的人全站在她那一边,我成了外人。”
“罪有应得,她为你生了两个孩子,你居然骂她。”
“我头一次看到一个美女膨胀成一个大胖子,我不适应嘛。”
众人偷笑,但也认为他言之有理。
一会儿后,古玉堂送走几个朋友,转身回到房间——目前他是被踢到客房来住了。
他躺在床上,长叹一声,好无聊,庄里的喜事好像跟他一点干系也没有。
柳纹绮更像是吃了秤坨铁了心,不肯见他。
他当然是可以硬闯,他有功夫嘛,但爷爷、女乃女乃可说了,她算在坐月子,身子骨仍虚,万一受到惊吓或吓著孩子,他们一定将他赶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