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莫里斯。”孙晓晨直视着他怒火腾腾的脸孔。
他倒抽一口凉气,怒喝道:“胡说!”
“真的,女乃女乃所说的这三件事,我都亲眼看到,她伤害两个小孩时,我都来不及阻止,她勾引我的事,我拒绝了,只是——”
“只是什么?”
“她却不放弃,甚至在女乃女乃跟珍妮弗进房后,对她们仍是视而不见,继续的挑逗我,当然,我认为她是将我错当成你,精神状况不稳定的她……”
“她不是疯子,别将她说得像个疯子。”莫里斯早猜到他会这么说,所以从知道苏依依曾月兑衣勾引孙晓晨的事件后,他从未找他对质过。
“算了,”中山美沙知道要孙子相信并非易事,“莫里斯,你气冲冲的回来,就是要一个答案,我可以告诉你,苏胜彦夫妇现在应该在飞来法国的途中,是我要他们来带走依依的,当然,如果你愿意帮他们付清一千万法郎的本金还有这四年来的利息,依依就是你的了,我也不会再过问你的事。”
“女乃女乃?”
“妈?”
珍妮弗跟理查错愕的喊叫出声。
莫里斯怔愕的看着中山美沙,他没想到她语出惊人,说出这么阿莎力的话。
“你要的另一个答案是郑涵瑜,对不对?”她边说边往她的卧室走去,莫里斯浓眉一拧的跟了上去。
“女乃女乃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说那种话?”珍妮弗真的傻眼了。
“而且她打算让莫里斯跟涵瑜面对面?”吴怡静也是一头雾水。
“别想了,跟上去看看。”理查边说也边跟上去,他们点点头没有异议的跟着往中山美沙的卧房移动。
令众人意外的是,中山美沙仅站在门口,并没有打算进入房间,她指指紧闭的房门,对着莫里斯道:“她就在里面,也已经打算要搭机离开,我本认为她是上天为你安排的另一个女人,既然你仍心系依依,我也没理由慰留她,你刚好来向她道声再见吧。”
郑涵瑜就在这扇门的后面,莫里斯发现自己的心脏居然怦怦狂跳!他暗暗的吸了一口气以平抑那狂乱的心跳后,开门进去,反手将门给关上。
理查、珍妮弗跟吴怡静不解的看着中山美沙,真的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我们先离开吧,还有珍妮弗,你不是该去接小朋友了?”
“可是……他们?”她非常好奇事情发展。
“去吧,有些事不是我们能掌控的,如果莫里斯还不懂得自己的幸福在哪里,那也是他自己选择的,日后的苦果也要他自己独尝。”中山美沙虽这么说,但心中可有九成的把握。他和涵瑜会在一起的,从他将依依扔在强森医生那里,自己冲回来的举止,她很清楚孙子的心在谁身上。
众人明白的点点头,跟着中山美沙离开。
房间内,莫里斯屏气凝神的看着背对着他坐在落地窗的高椅上,注视着窗外的倾盆大雨的郑涵瑜。
“下雨了,女乃女乃……”郑涵瑜边说边回过头来,但在看到进来的不是中山美沙而是自己深爱的莫里斯后,她倒抽了一口凉气,五脏六腑在瞬间绞成一团。
莫里斯呆若木鸡,老天,郑涵瑜是真的存在,她不是依依双重性格下的另一个灵魂,她是个独立的个体,就在他的面前。
可是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相似的两个人?!
郑涵瑜咽了一下口水,看着他怔愕的表情在瞬间变得冷漠,一步步的朝自己走近。
她现在该是谁呢?再扮依依吗?还是——
“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说你失忆?为什么假扮依依?”
她凉气猛抽,声带瘫痪的发不出一点声音。
莫里斯很火,虽然心中也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狂喜,但他不想去深究那狂喜背后所代表的意义,潜意识的他想躲开。
所以他拼命的扣住心中的另一股怒火,对着眼前身着中规中矩的粉蓝色毛线套装的郑涵瑜发出严厉的怒吼,“你说话啊?该死的你,你一开始就在耍我,看我的笑话,对吗?”
“不!不是的。”
“那就该死的回答我的问题!”
她看着他,事情总该作个了断的,不是吗?但他凭什么凶她?
她跳下高脚椅,直视着他,粉脸上也见火气,“你凶什么凶?现在伤心离开的人是我,甜甜蜜蜜的是你跟苏依依,你一点损失也没有,你气什么?又凶我什么?!”
他浓眉一蹙,“伤心?”
“没错,一开始就是我这个白痴对你一见钟情,所以才天真的想扮演失忆的苏依依来接近你,但那是我的错吗?是你自己白目找错人,是你自己挡住我的路,含情脉脉的看着我,对我说话……”
说他白目,他火冒三丈的怒道:“那又如何?你可以说你不是依依,我认错人了。”
“是啊,我——”她咬咬牙,“我是该那么说,但偏偏你碰上的是个芳心寂寞了二十多年、渴望爱情、渴望性的一个闷骚女,你这个莫名其妙半路上窜出的深情帅哥,我怎么会放过?”
“是吗?既然如此,我多次要跟你亲热,你为什么拒绝?”
“因为我是个处女,而你的依依该死的不是个处女,你懂了没!”她咆哮出声。
他不悦的撇撇嘴角,“该死的,你的吼声比我还大。”
“因为我够闷够恨了,有个深爱的男人在我面前,我却什么也不能做,还得装圣女,你以为我好受吗?”
“你口口声声说你爱我,却欺骗我你的真实身份?”
“不然呢?如果我一开始就告诉你,你认错人了,你会将我带来这儿?”
他抿紧了唇,“我是不会,但我多次要你恢复记忆,要我的依依回来,你为什么还坚持要扮演她?”
“我爱你啊!你是驴子啊,我就是舍不得你才继续扮下去。但现在不必了,你的依依回来了,你们每天卿卿我我的,在一个房间里睡觉,你的日子过得很好嘛。”
“我——”其实每晚他只是将欠缺安全感的依依拥在怀中,两人并没有进一步的亲密举动。他曾吻过她,在她回来的第一个夜晚,但不对劲,他们的吻居然激不起他内心的火花……
“我不知道你在发现这个谎言后,有必要跟我来个面对面,互相嘶吼一番,你干吗不将这些力气留着去跟你的依依?”她满口嘲讽之词。
“我不需要你这个狗屁建议。”
“那你还留在这儿干吗!”
是啊,他还留在这儿干吗?他沉眉锁眼的往门口走去,但在握住门把的刹那,他才想起外来客是她不是他。
懊死的,他是气昏头了!
他猝然转身,再次走到她面前,“该走的人是你吧?这儿是我家!”
说的也是,她居然乞丐赶庙公!
“好,我走,反正我的行李早打包好了,一些带不走的衣物就随你们处置了。”她闷闷不乐的走到一边的玻璃柜旁,拖起那只小行李箱就要往外走,但莫里斯突地又阻止了她的去路。
“干吗?又舍不得我走了?”她怒视着他,但眼眶已微微泛红,可见泪光。
莫里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挡住她的路,那是直觉反应,他根本还来不及思考,他的身体仿佛有自己的意识般,不想让她离开。
她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强抑着满眶的热泪不让它们落下,“我想你跟依依的婚礼很快就会举行了,我我愿意祝福你们,但别寄红帖给我,我不仅不会来,也很担心自己会寄奠仪来触你们的霉头。”
很意外的,听到她这一席话,他一肚子的怒火在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竟是一股难舍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