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可靠的管道指的是苏胜彦在台湾的几名亲友。之前,中山美沙也曾花了不少钱收买他们,不准他们向急切找寻苏依依的莫里斯吐露任何有关苏家的消息。
老女乃女乃看来是信心满满,但她却没信心,何况,谁知道这情形会持续多久,她不希望躲躲藏藏的过活。
思绪至此,郑涵瑜开始整理她的行李。只是没想到六个月前,她带来的只是一个小行李箱的衣服,如今却塞不进去了,她可能还得去买一个大行李箱才行。
“铃铃铃……”她的手机响起,她蹙眉走到矮桌旁,拿起手机,“喂?”
“涵瑜,我是妈妈,不是说要回来了吗?有没有确定是哪一天?”电话的另一端传来母亲黄子莹愉悦且慈爱的声音。
“呃,快了,我正在打包行李,应该是搭明天的飞机回去吧。”如果她走得成的话。
“那好,我跟你爸都很期待呢,咱们都半年多没见面了,不知道我这女儿回来时,身边会不会多了一个他。”
“他?”
“男朋友啊,不会还没有消息吧?”
“呃,没有。”莫里斯已不属于她的了,不,从一开始,他就不曾属于过自己。
“妈妈有点儿失望呢,不过,没关系,呃,我还有点儿事得挂电话了,等你回来后我们再聊了,拜。”
“拜。”她困惑的按掉电话,妈妈的口气有点儿奇怪,但她又说不出哪里怪?
喟叹一声,“算了,反正就要回家了。”
她继续将衣物整理出来,不仅打包行李,也要将在这里的一箩筐回忆重新整理,待日后独尝寂寞时,一一回味……
“女儿什么都没提吗?”在台湾的郑家,两鬓飞白的郑立人看着正将话筒放回桌上的妻子,年届五旬的她保养得宜,看来仍然风韵犹存。
黄子莹摇摇头,“没有。”
“你刚刚似乎没有问到她人在哪里?”
她喟叹一声,“能问吗?自从她当空姐后,经年世界各地的飞,我们早习惯没去问她在哪里了,若这时候问,不是很奇怪。”
“我知道,只是我不懂她为何要隐瞒她已辞职的事?而她公司的同仁还说曾在大阪碰到她跟一个俊美的外国人同游古刹,她也不提!”
其实,若不是今天他们二老到机场去接几个自美归国的老朋友时,遇到蓝天航空的几名空姐,在一阵礼貌性对谈后,他们才知道女儿已经辞职,而且居然已是半年前的事了!
黄子莹也不懂,女儿从小眼高于顶,个性独立,一直没有交过男朋友,若这次是因男朋友的关系而离职,他们倒也能谅解,不过,她刚刚对女儿稍作试探,她却说没男朋友?
夫妻俩对视一眼,同时摇摇头,郑立人叹息一声,“不知道为人父母者是不是都有这样的心情?担心女儿没交男朋友,这婚事没谱,又担心女儿交男朋友,很快就会离开自己的身边。”
“女大不中留,当年我们领养她时,不是就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了?”
他笑了笑,“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已经二十四年了。”
“感谢老天爷,她除了个性跟我们两人不像外,这外貌多少还能沾一点边,同都是浓眉大眼的,所以她也不曾想过自己是不是我们亲生的。”
“也是我们周遭的亲友都能守口如瓶,这个秘密才能守到现在。”
黄子莹回想起当年的往事,当年患有不孕症的他们是在一名亲友的牵线下,领养了一个甫出生不到一个钟头的弃婴,她的母亲在生下她后,就匆忙离开医院,听说是个在学的高中生……
他们付了几十万向妇产科医生买了一张出生证明,证明书上的父母栏是他们的名字,他们如愿以偿的有了一个漂亮的小女孩。
他们是真心的爱她,也希望她能拥有幸福,这二十多年下来,她一直懂事独立的处理好自己的事,从来不让人担心,也因此,她这次辞职的事没对他们二老说,恐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做父母的他们也只能等她回来,面对面的再好好谈了。
第九章
中山美沙、吴怡静、珍妮弗、理查及孙晓晨等五人,此时正轮番上阵对郑涵瑜展开柔性劝慰,希望她能留下来,可她心意已定,就是要走。
“涵瑜,我的人已经找到苏胜彦夫妇了,他们正飞来这里,我们会安排依依落单的机会,让他们将她带走的。”中山美沙捺着性子劝说着。
“没用的,难道又要我要再演一次失忆,说郑涵瑜又回来?”她不要,即便如此,莫里斯要的还是依依啊。
“涵瑜,你跟我们有缘,不然,老天不会让莫里斯遇见你,还将你带回来这儿。”
“伯父,这些我都懂,我也知道自己离开这里一定会很想念你们,但是建立在欺骗上的爱情或婚姻能长久吗?一旦莫里斯发现真相……”她苦涩一笑,“你们认为他会不在乎这一点,而继续跟我维持感情或婚约?”
众人无语驳斥,一时之间,气氛凝滞,全室静悄悄的,也因此,屋外那一声恍如怒吼的紧急刹车声响起时,众人也听得格外清楚;而这熟悉的声音,令大伙的神经一绷,因为这是莫里斯那辆宾士的声音。
接下来,除了不能露面的郑涵瑜外,其他人全鱼贯的步出中山美沙的卧房,来到客厅。
莫里斯一踏入客厅,神情上的冷峻及怒意令众人不解地面面相觑、手足无措,而更令人讶异的是,这段时间来,跟他犹如连体婴的苏依依居然不在他身边!
“发生什么事了?依依呢?”中山美沙虽然不明白孙子的脸色为何如此难看,但她很好奇苏依依怎么不在他身边,“我将她留在强森医生那里了。”
“她又发病了?”
“没有!该死的没有!可是我快发病了!如果你们其中还没有人愿意开口,告诉我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的话。”他沉着俊颜怒视着家中的每一位成员。
“把戏?”众人一愣,但脸上随即抹上一层心虚,难不成他发现涵瑜了?
莫里斯瞠视着众人,咬牙切齿的除了将他跟强森对苏依依那只药袋的对谈娓娓道来外,还说了另外一件事,就是在他偕同苏依依离开诊所返家的路上,强森又打了通手机要他回去,说有好消息。
可他不知道那算不算好消息?因为强森给他看一堆有关苏依依在圣爱私人疗养院的病历资料,上面的资料显示她的确是在十月三十一日拿了三个月份的药量后,才离开美国的。
“这事证明了什么,你们应该心里有数吧!”他怒火攻心的冷睨着众人。
大家闻言频频交换目光,神情显得有些志下必不安,但中山美沙除外,她仍然冷静,眸中甚至还出现一抹令人深思的笑意。
莫里斯继续冷峭的道:“事情还不止于此,在我要离开诊所时,强森医生又接到一通电话,来电的是依依在美国的主治医生杰克森,他请求强森医生帮忙,不要让她的叔叔婶婶有机会将依依再带离我的身边,因为她这一关也许是三年、四年,或者一辈子,”他咬咬牙,“而你们很清楚原因是不?为什么苏胜彦夫妇不准依依等在我身边,甚至要将她带得远远的?”
“是,是我花了一千万法郎要他们带她走的。”中山美沙坦言,“但那是基于保护家里的成员,依依那时候精神错乱,烫伤佩茜、咬伤吉安,甚至还月兑衣勾引晓晨,当时你人在美国,易地而处,你不会采取任何行动吗?”
“你指控的事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