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孔德笑咪咪的转身离开,这可是他最乐见的情形呢。
陈珊沂火冒三丈的瞪着季斯卡低咆,“我没有邀请你到我家。”
季斯卡冷笑一声,“你爷爷女乃女乃邀请了,对他们而言,我可是他们儿子的好友。”
“狗屎,这根本是个骗局。”她嗤之以鼻。
“不是,我真的认识你父母。”
她倒抽了口凉气,“你骗人。”
“如果你想见他们,我也可以带你去,你父亲现在住在比利时,母亲则在德国。我和他们都有过数面之缘,而在得知你和他们的关系时,我也很讶异,因为他们看来实在没有为人父母的样子……”
“他们都过得很优渥,是吗?”她沙哑着声音打断他的话。
他点点头。
陈珊沂觉得心好痛,十多年了,他们一定遗忘她了,只是,夜深人静时,他们难道都不曾想过她吗?
一股浓浓的愁思没有预警的流过心坎,她咽下梗在喉间的硬块问:“如果我要见他们,你真的可以带我去?”
“我不认为你真的想见到他们。”季斯卡可以感受到她被遗弃的心痛,而想到她那两个追逐名利、的父母,他更为她感到不舍。
她眼眶泛红,眸中闪着泪光,“你错了,他们给了我生命,却遗弃了我十多年,我想亲自问问他们,当他们吃饭或睡觉时,有没有想到我有没有饭吃?或者有没有一床温暖的被……”在意识到自己居然跟个搅乱自己生活的男人谈起心事后,她手足无措的闭口不说。
他蹙眉,“你怎么了?”
她疯了,才会跟他吐露心事!“没事,不过,你刚刚的那些话我记下来了,也许,”她给了他一个颇有深意的回答,“也许我真的会麻烦你。”
“不会,一点都不麻烦,能被你需要我很高兴。”他眸中深藏的爱恋又威胁着要探出头。
她噗哧一笑,“你是个怪人。”
他但笑不语。
在觉得两人间的气氛突然变得过于愉悦后,陈珊沂再次武装起自己,一脸漠然疏离,“我要回家了。”
“我们要去你家,一起走。”
“不,我自己回去,只是我希望你别乱说话,我爷爷女乃女乃的身体都不是很好。”
他静静的盯视着她,她真的很孝顺,他微勾起笑弧,没有多想的,他俯身轻轻的吻上她的红唇。
虽然是个轻吻,但她却傻了,更忘了伸手推开他,一股震撼心灵的情怀在她心中爆炸开来,造成千万柔情倾泄而出,在她的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季斯卡不敢加深这个吻,因为四片唇瓣贴上的剎那,一世又一世的深情缓缓在他的血液中翻腾不已,他爱她,好爱好爱她,那是倾注了一世又一世的爱恋,只有她能接受,尽避结局仅有个“恨”字,他仍不放弃的生生世世的寻觅她、守护她。
陈珊沂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觉得热泪盈眶,全身恍若被一道金色的爱情之光给温暖的包围着,不过,这光芒里头有着无尽的爱及无尽的痛楚,将她的心揪得紧紧的。
她想安慰他,这感觉来得急又快,占满了她整个思绪,她的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主动的微启樱唇,将自己的丁香舌探入他温暖的唇中,与他的缠绵共舞……季斯卡的眼眶泛红,在她的心灵深处,她终究还是爱着他的,所以她也能感受到他的爱与痛……他将她拥入怀中,深情的吻着她。
她申吟一声,整个人软化在他的怀中,就在她沉浸在这个美妙的热吻时,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垂垂老矣的女人,愤怒的对着他哭喊,“我恨你!我恨你……”
她倒抽了口凉气,整个人从奔腾的中退了出来,全身僵硬的推开了他,面有土色的看着一脸错愕的他。
“怎么了?珊沂。”他想再将她拥入怀中。
“不,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陈珊沂抱着头吼叫出声,猝然转身快步的奔入电梯。
天,她着了什么魔了?她变得不像自己,而且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直嚷着“不要靠近我”,它是那么自然的月兑口而出,就跟她主动加深那一记轻吻……“我到底怎么了?”她瘫靠在电梯一角,看着镜子里反射出一张因热吻而泛着红潮的丽颜,她咬白了下唇,别开脸,不敢再看镜子。
不顾陈珊沂的强烈反对,追上她的季斯卡还是强拉她上车,一同前往她家。
一路上,她意外的沉默,而季斯卡的心也十分沉重,尤其在与她深吻后,她口中迸出的那句“不要靠近我”差点没将他的心给揉碎。
他相信潜意识里她仍爱着他,可是也还恨着他、怨着他,爱与恨通常是并存的,或许因为他是个拥有永生的吸血鬼,所以他执着的爱也注定纠缠她生生世世,因为他无法遗忘,他找不到所谓的孟婆汤,只是,他真的可以再罔顾她前几世的吶喊,再爱她一次吗?
他不知道,在爱情中,他也是无助的,他曾经在百年里没有跟一个女人做过爱,也曾在一年间,换过无数个情妇,但没有一个女人能安抚他空虚的心灵……“侯爵,到了。”孔德将车子停在四合院的门口。
陈珊沂面无表情的瞥了季斯卡一眼,不待孔德为她开门便径自下车。
季斯卡的目光扫视着眼前古色古香的四合院,想象陈珊沂在这儿成长的画面。
“侯爵?”孔德为他开了车门,却见他的眸中闪烁着感动,“怎么了?侯爵。”
他摇摇头,目光看着步入四合院的那个倔强却也动人的身影,“生命真的很奥妙,是不?”
孔德明白的点点头,可惜的是身为吸血鬼的他们是无法再感受生命的奥妙了,除非他们遭受火吻,而且被烧得尸骨无存,不然,只要仍有一滴血,他们受伤的身体还是会在几个月内逐步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季斯卡瞧见老总管眸中突现的落寞,强笑的下了车,“我们进去吧。”
孔德点点头,在步入四合院前,他特意仰头望向彩霞满天的天际,安慰自己,至少他比大多数的人幸运,可以看到世界各地不同的天空景致。
“欢迎,欢迎!”陈荣明夫妻俩热诚的欢迎季斯卡及孔德,不过,与他们的热络相比,陈珊沂就显得冷淡多了。
“珊沂,怎么了?”疼她至极的女乃女乃林金菊见她不对劲,连忙将她拉到厨房。
陈珊沂看着脸上满是皱纹的慈祥女乃女乃,她总是疼惜、关心她,不提自己的病痛与思儿之情。
不过,今晚,她看到女乃女乃脸上有着不同于以往的光彩,她相信那一定是因为她认为那笔钱是爸托季斯卡拿回家的……她在心中喟叹一声,看来她是不该揭穿真相,就让两老高兴吧,这也算是善意的谎言。
“珊沂,你到底怎么了?”林金菊关心的看着径自陷入沉思的孙女。
“没、没事。”
“真的?”
“嗯。”她逼自己绽出一个美丽的笑靥。
“好吧,没事就好,那个季斯卡侯爵一行人可都是你爸的好朋友,咱们不能窝在厨房里,得出去招呼招呼。”笑容满面的林金菊拉着她又踏出门槛,但顿了一下,一回身又将她拉回厨房。
“怎么了?女乃女乃。”她不解的看着一脸腼腆的女乃女乃。
“我说珊沂,等会儿你可不可以……”
“可以什么?”
“帮我问问那个侯爵,你爸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要回来?”她一脸期待。
“这……”她一愣,爸根本就不会回来,他从来也没想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