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斯卡迈着优雅的步伐回到沙发坐下后,指指对面的位子,“坐下。”
陈珊沂对他话语中的命令感到不悦,刻意的不去坐那个位子,反而走到另一边的吧台旁的高脚椅坐下,一脸冷霜的直视着他。
他扯扯嘴角,瞟了一眼那张仍躺在地板上的支票后,才将目光移到她身上,淡淡的说:“我以为你需要生活费,还有供你女乃女乃的医药费。”
她火冒三丈的怒视着他,“我想我该提醒你,在你还没有将我的工作全部搞丢前,我根本没有你所谓的『需要』!”“但这已成事实。”
“所以这张支票代表你的歉疚、你的赔偿?”
他摇摇头,“错了,我对我的所做所为一点都不后悔,而且,如果让我知道你又回去跳钢管舞,我还会不辞千里的从法国再次飞回台湾来阻止你。”
“啧!”她嘲讽一笑,“你是谁?我的爸爸?妈妈?爷爷?女乃女乃?”
“我是谁你已经知道了,所以,这笔钱你收下,好好的回到学校上课去。”
“哈,干么!这会儿成了我的教官了!”这个男人真的有病呢!
“随便你将我看成谁,总之,好好回去当你的学生。”
“我不会接受你的钱。”
“你不够聪明。”季斯卡从沙发上起身,一步一步的走近她。
她凝睇着他那张俊美非凡的异国脸孔,一身白色丝质衬衫的他,衬衫领口微开,露出几绺性感的胸毛,而腰上的金色高雅皮带更是价值不菲,至于包裹住那结实臀部及修长腿部的黑色西装长裤更可以看出是名牌,材质相当不错……在她打量的同时,季斯卡已走到她眼前。
陈珊沂低头看看自己,一百五十元的夜市T恤,九十九元的长裤,还有一双不透气的一百元球鞋。
既然这个帅哥要当藩仔,她何必客气?
他刚刚的那句“你不够聪明”,指的就是她在跟钱过不去,而她之前那么辛苦的当钢管女郎,还不是为钱辛苦,为钱忙。
她勾起嘴角一笑,抬起头来直视着他,“你是钱太多没地方花,所以扔了一千万给我?”
他抿嘴而笑,“我确实有座金山银矿。”
她点点头,跳下高脚椅,走到那张躺在地板的支票前,弯腰拿起后,扬扬支票道:“这给我,不需任何代价?”
他两泓深潭似的眸子再次漾起笑意,“错,有代价。”
她脸色丕变,不爽的再次将支票扔回地上,“哼,我早该料到了!”
他摇摇头,上前拾起那张支票,递给她,“我的话还没说完。”
“甭说了,是不是要我陪你上床,当你的玩物?”她的话已是自牙缝间迸出,“作你的春秋大梦!”
“你果然只是个十八岁的女孩,血气过旺,连个话都不让我说完。”季斯卡啼笑皆非的调侃她道。
“因为你说的不会是中听的话。”她一脸了然。
“是吗?但如果我告诉你,我指的代价是不许你再出入PUB跳钢管舞呢?”
她柳眉一挑,这个代价确实很出乎人意料,不过,一样干涉她的人身自由,她还是不愿意。
她摇摇头,“算了,支票还你,你可以回法国去了。”
他愣了愣,蹙眉说:“不,你收下。”
“我不会收的,顺便再告诉你,我又找到工作了,恰巧就是钢管女郎。”
陈珊沂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话来激他,按理说,她将支票扔给他后,她就可以离开,两人从此再无瓜葛,可她却……闻言,季斯卡的脸色倏地转为铁青,他怒视着她这张天不怕地不伯的高傲丽颜,“你这辈子就一定得以这种不堪入目的方式来赚钱吗?”
闻言,她粉脸一冷,“什么叫不堪人目?!”
“在一堆流着口水的男人面前,穿著三点式泳装扭腰摆臀!”
“呵,那又如何,我又不是躲在小房间里跟人『办事』赚钱。”
“意思已经差不多了!”
“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哪会差不多,神经病!她咬咬牙,朝门口走去。
“你去哪里?”他迈开步伐追了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
“你该知道我只是来还支票的。”
他顿了一下,松开拉住她的手。
“很好,祝你旅途愉快!”她冷冷的扔下话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季斯卡的手机倏地响起。
他烦躁的从衬衫口袋里拿出那如名片般轻薄的手机,“喂?雪儿!”
“我在陈珊沂的家里。”
他浓眉一皱,“你到她家做什么?”
“聊聊啊,不过,感觉还不错,哦,对了,她爷爷女乃女乃烧了一桌子的菜要等你跟孔德过来一起晚餐,陈珊沂说了吧?”
“没有!”
电话另一端静默了三秒后,雪儿才道:“你们吵架了?”
他不想多谈,“你最好快点回来。”
“可是她爷爷女乃女乃真的很好呢!”
季斯卡的浓眉皱得更紧了,雪儿对人一向吝于赞美,而且她的语调太过开心,这之中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我不回去了,我想待在她家几天,如果你要回法国就先回去,我的行李帮我摆在饭店里便成了,我会自己回去拿的,再见。”
她不回去了?季斯卡切断电话,这不知怎的,心竟然沉甸甸的。
*陈珊沂一出电梯,又被孔德拉回电梯内,“你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我家侯爵打我手机,说麻烦你再上去一趟。”孔德笑笑的回答。
她怒不可遏的瞪着他,“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莫名其妙的打扰我的生活后,不是决定要离开了吗?”
看样子可能又有变量了,他露齿一笑,“有问题,请你直接找侯爵谈!”
电梯在此时上了十二楼,门一开,他便绅士的做了个手势,“请。”
陈珊沂气冲冲的步出电梯,一眼就瞧见季斯卡站在走廊上,她不悦的走到他面前,“你到底想怎样?”
“没怎样,只是想到你家走一趟。”
她倒抽了一口凉气,神情满是戒备,“你想干什么?”
“没有,我有一个侄女雪儿在你家,她说你爷爷女乃女乃已准备好一桌佳肴等我们。”
“这……她怎么会跑到我家去?”
“那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该到你家去一趟,这样我才能放心的上飞机。”
“你很无聊。”感觉上他将她当成才七、八岁的小孩子。
“也许,可是我得跟你的爷爷女乃女乃说一说你的工作……”
陈珊沂以怒声打断他的话,“你不准!”
季斯卡双手环胸的注视着她气煞的粉颜,“可以,只要你向我发誓你不会去跳钢管舞。”
“哼,说来说去,你就是在威胁我。”
“总之,在我没有得到你的承诺前,我是不会离开台湾的!”他不得不临时改变行程,她说她又找到跳钢管舞的工作,而雪儿也莫名其妙的想跟她的爷爷女乃女乃同住几天,这其中恐有文章。
闻言,她冷眼睨向他,“你不觉得你太自以为是?也管得太多了?”
“我有我的理由,只是……”他的黑眸闪过一抹悲伤,“一言难尽,也很难解释得清楚。”
那最好,她也不想听,“我不知道你想怎么样,不过,我爷爷女乃女乃绝对不会相信你的片面之词。”
他定定的看着她伪装出的信心满满,“你是说他们不会相信你辍学,还有跳艳舞赚钱的事?”
“没错。”
他嗤笑一声,俊挺的脸孔突地泛起吓人的狠色,冷声道:“那我们可以来试试。”
她柳眉一拧,他变脸倒挺快的,看来他真的想当爪耙仔。
季斯卡冷峻的目光越过她落在孔德身上,“去准备车子,我们到陈家去用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