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心惊胆战的彩眉觉得自己快晕倒了。
罗尔格对她为是一脸崇拜,举起大拇指,“棒!嫂子。”
一旁的罗尔烈则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突地抓住她的手,大力扭转,“你惹火我了!”
“是吗?”她轻撇嘴角,目光似有若无的扫向王雨莲,冷冷的道:“你早惹火我了!”
“你……”他没想到她居然丝毫不让步,愤恨的甩掉她的手。
好痛!她虽手痛,但仍以冷凝的面容掩饰那抹痛楚。
王宝玉咬咬牙,对王雨莲道:“到祠堂请出家法,我要亲自教训这个媳妇!”
“是!”王雨莲点点头,眸中有着恶毒的愉悦之光,欠身后随即朝祠堂而去。
罗尔烈目送她的背影离开后,再次看向钱含韵,“现在道歉还来得及。”
钱含韵咬着下唇,反问:“是额娘向兰屏道歉吗?”
“你真是顽固!”他怒不可遏的发出沉喝声。
“彼此彼此!”
钱含韵不畏他的怒火三丈,也不理会彩眉和罗兰屏的忧惧、罗尔格的喝采,她认为自己没错,自然也没有认错的必要。
王雨莲很快的去而复返,手中多了一根板棍。
“额娘,这家法都几百年废弃不用了,你别来真的!”罗尔格一把夺走王雨莲手中的板棍,对王宝玉道。
她生气的走近他,“给我!”
他白她一记,“别这样偏心好不好?我将这个屋子都快赌光了,你也没打过我一下。”
“你要我现在打回来吗?”她气极的怒视他。
“当然不!”他做一下鬼脸,“只是额娘你别忘了,咱们家还要靠这个嫂子供应金银财宝,你打了她,而昨夜她和大哥又没圆房,这事啊,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
“那又怎样?”王宝玉实在没心情听他说这样多,气愤的打断他的话。
“没怎样,只是嫂子可能会一怒之下不当福晋,反正她还是完壁之身嘛,又是个有钱的大小姐,长得也美,随便嫁个贝勒当丈夫好象也不难。”他耍宝的朝钱含韵眨眨眼睛,“你说是不是啊,嫂子?”
钱含韵原本还一肚子火,听他这样一说,噗哧的笑出来,直道:“有理极了!”
“你们在胡说什么?”王宝玉咬牙切齿的一把抢过罗尔格手中的板棍,“你可是我们用八人大轿迎娶进来的,参观的达官贵人有多少?哪有改嫁的道理?”
“为什么没有?”她将目光移向神情阴鸷的罗尔烈,“我的丈夫坦言他爱他的妾,这君子不夺人所爱,我是女君子,我很愿意离开。”
闻言,罗尔烈心脏猛地一震,呼吸为之一窒,听到她对他如此不在乎,他居然感到震撼痛楚?!
“小小姐,拜托你别胡说啊!老爷还回去准备你的嫁妆呢!”彩眉紧张兮兮的拉着她的衣袖。
“我们回钱府,爹就毋需准备了。”
“你这是在威胁?”王雨莲不悦的轻斥出声。
钱含韵定视着她,觉得罗尔烈的眼光颇差,这个女人虽然长得漂亮,不过,全身有一股虚假的装模作样,让人根本没法子喜欢她。
“这怎么叫威胁?钱财原本就是我们钱府的,既然大家头一天当家人就撕破脸,那何必勉强?”她边说边将目光移到静默不语的罗尔烈身上。
罗尔烈深吸一口气,将目光转向仍拿着板棍的母亲,“额娘,将板棍拿回祠堂吧!”
“你要我算了?”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儿子。
“不然呢?”他摇摇头,“你不是需要含韵的钱来救王府,和还尔格的赌债吗?”
“是如此没错!”她恨恨的道,“不过,她和你已拜堂成亲,给祖宗上了香,就是我们的人,哪容得了她在这里胡乱撒野!”语毕,她突地高举板棍挥向钱含韵。
钱含韵练过武功,虽有些措手不及,但还算利落的施展轻功飞到门外,王宝玉这一棒没打到她。
“哇塞,还会武功!”罗尔格愉悦的跑出门外,再回头对着一屋子的人道:“我带这个厉害的嫂子到外头去晃晃,希望回来后,你们大伙儿的火气全没了!”他一说完,就拉着钱含韵的手往外跑。
钱含韵笑了笑,看了脸色铁青的罗尔烈一眼后,便跟罗尔格跑出去。
“真是狐狸精,一入门就勾引自己的小叔!”王雨莲恶毒的叫道。
罗尔烈浓眉一蹙,错愕的看着一脸阴沈的王雨莲。
“不,不是的,我们家小小姐不会这样。”彩眉咽一下口水,忙为小小姐澄清。
王宝玉一肚子火无处发泄,而这里只有彩眉是钱含韵带来的“外人”,她握紧板棍就挥向彩眉。
彩眉吓呆了,动也没动,眼看板棍就要击中她的肚子,罗尔烈突地一把扣住板棍,冷冷的对母亲道:“她只是奴才而已,额娘何必对付她。”
“你……”她瞪着他,儿子头一回以这般冷漠的神色看她,她咬紧下唇,突地将目光扫向罗兰屏,“那我打这个害我丢脸的女儿总成了吧!”语毕,她挥起板棍转向罗兰屏。
“额娘?!”罗兰屏征愕的瞪着这个像发疯的女人。
罗尔烈再次扣住板棍,“额娘,请适可而止。”
“表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姑妈说话?”王雨莲也发觉到他不同于以往的温和。
他抿抿唇,“额娘失去理智……”
“我失去理智?是那个不知死活的钱含韵失去理智!”王宝玉气呼呼的扔掉板棍,“而你呢?不帮额娘,还让她走!”
“是啊,你的功夫这样好,要拦下她跟姑妈道歉有什么困难?”王雨莲也在一旁附和,神情中更出现一丝怨怼,“我看你根本被她勾了魂魄!”
“雨莲,事情根本不是如此!”他忍不住发出怒吼。
她瑟缩一下,咬紧下唇道:“不是如此?可你却头一回这样吼我!”
“这……我……”他顿觉愧疚,上前一步,将她拥入怀中,“对不起,我太急了,可是事情真的不是如此。”
彩眉看着这一幕,撅起小嘴儿,她刚刚还很感激他帮她扣住板棍,但现在可一点都不感激,好在小小姐人不在这儿,否则看到他们搂搂抱抱的,肯定会难过。
王宝玉气急败坏的白了儿子一记,“我话可说在前头,钱含韵现在是我们家的人,有没有圆房是你们……当然,还有雨莲三人的事,不过,她是不能拍拍走人,不管用什么法子,也不能让她回钱府,明白了吗?”
她不待罗尔烈回话,便拂袖而去。
好霸道啊!彩眉在心中抱不平,也打算将这话说给小小姐听。
罗兰屏凝视母亲的背影,心中累积多年的抑郁突然散去,她体认到母亲是个自私的女人,而她虽然仍旧自卑,但她已不必再这张带有胎记的容颜背负让母亲丢人的罪恶锁炼。罪真的不在她,钱含韵的话一棒敲醒她。
她轻声的对彩眉道:“我们到后花园去好吗?”
彩眉楞了楞,对她的温柔语调感到不可思议,不过,到后花园总比在这儿看姑爷和别的女人谈情说爱要好的多。
没有向那对“俪人”说一句话,两人相偕离去。
随着她们的离去,四周顿时静寂下来。
罗尔烈执起她的下颚,问一个他刚刚就想发问的问题,“你觉得含韵指责额娘的话是对或错?”
“当然是错的。”她没有一丝迟疑便回答。
“为什么?”
她柳眉一皱,“什么为什么?兰屏长那胎记本来就见不得人啊,难怪姑妈会觉得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