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淑子的陪同下,他看到了一区区争相斗妍、傲然怒放的各式花卉草树,而后,他走到最里面的实验室。
徐淑子慎重其事的看着他,“我既然会让你进来,当然是希望你在知道她的心事后,能够好好待她。”
她走到旁边的柜子,取起了这几年来羽荷所剪贴有关他的所有报导资料,“你好好看看,妳会明白她对你的用情有多深,然而,你若没有自信给她辛福的话,就请你忘了今天的事情,并且离开她,让她安静的过日子,好吗?”
“嗯。”培德感激的注视着徐淑子。
“我先走了,羽而通常会睡到两点才会回到这里,你自己斟酌时间,别让她撞见,否则她一定会怨我的。”她殷切的叮嘱。
“我明白,徐妈,谢谢妳。”他真挚回道。
徐淑子回头看了正低头专心看着册子的培德,她希望自己这适时推一把的作法是对的,因为她不忍羽荷再这样抑制自己的感情下去,这孩子日子已过得太苦了,而今好不容易单恋培德多年终于有了他的响应,她却裹足不前,抗拒这段感情。
她相信培德在看了羽荷这么多年对他情有所钟的剪报后,他会且接的、亲自的向羽荷表达爱意,别再让花横阻在他俩之间,因为羽荷绝对会以花语来拒绝他的。
摇了摇头,徐淑子步出温室,她希望自己没有做错。
培德专心的看着羽荷的各式剪报,他惊讶的发现即使是同一件事的报导,羽荷仍然剪下各个不同报章杂志的报导,然后很细心的将它们放在透明的整理夹里,而这之中,有大半部分根本连他自己都没看过。
蓦地,他嘴角扬起笑意,在翻阅到近几日他送花给她而媒体杂志所做的报导,羽荷在剪报旁落下一款:情思纠缠何时了?
相思蚀人,花姿渐萎、恹恹欲尽,问君何时知我心?
而在纸张的右下方则又有一小行字,培德在看过后即感到一股不舍与心痛。
不该想的,不该问的,因为阳光不曾属于黑暗。
而今,纵然花卉缤纷,心中的花季却不曾开始,凄美、矜傲、孤寂仍如寒风终身,我的心是一片落叶,在冷飕的夜风中孤容飘泊……轻叹一声,培德的心被这几行字揪得死紧,久久无法平复。
“你怎么含在这裹的?”羽荷苍白着脸看着培德。然而,在见到他手上拿的正是自己这一、两个星期的剪报和心情感言时,她霍地冲上前去将那木册于抢了过来,“是谁准许你看我的东西的?”
“羽荷。”仍沉浸在刚刚沉重的哀愁情绪的培德,在看到愈见清瘦的羽荷时,他直觉想将她拥入怀中抚慰,只是她想怼气愤的神色止住了他的冲动。
“你走,你快走!”她生气的指着温室大门。
老大,他看到她写的那些抒发她心中感受的词语了,他……她原本是该休息到两点的,但是她就是睡不着,所以还是起了来并直接来到温室,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会在她的工作室裹甚至还偷着了她的剪报:羽荷又羞又怒的看向实验室外倚门而立的黄槐树,避开他恼人的注视。
“羽荷,是徐妈带我进来的,而我真的很高兴地这么做,因为一向让我惶恐、让我捉模不定的妳,我探进了妳的内心世界,而不再对这段萌芽多年的感情感到迷悯,我知道妳对我的爱和我对妳的情是相对的,两个人都已爱了对方多年了。”他将画册放在实验桌上后走到她的身后轻轻拥住,“阳光虽不留属于黑睹,但它可以照亮黑暗,妳明白我的意思吗?”他将僵直的地转了过来并深情注视。
“我……”羽荷根本不敢抬起头来看他,只是被困在他温暖怀中,她感到一股暖意徐徐的吹人她的心坎深处,对徐妈推波助澜的这项举动已不知是对是错?
“跟着我,我会将妳带到太阳底下的,好吗?”他柔声的道,见她不语,他继续说着:“羽荷,难道妳还不明白我的心吗?渲两个星期来,我抑制着内心的渴望不来看妳,而是依妳的方式,以花来表示我对妳的感情,可是,”他指了指桌上的册子,“在我了解妳的内心世界后,妳还要求我一天天的抑制自己的感情,打这场安静的战争?”
羽荷沉默以对,因为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或做什么?她的心早已月兑离她的理智,催促着她勇敢的投入他的怀抱。
“我知道,妳仍旧害怕,但是就试试看好吗?至少先陪我走一趟阳光之旅,好吗?”培德笑笑的看着她。
“阳光之旅?”
“嗯。”他点头,“今天帆船比赛的一些朋友已经到翡翠湾去练习了,今天的太阳暧烘烘的,我们一起过去好吗?”
“我……”羽荷犹豫不快的回视着他期盼的种情。
“我总得要跟他们介绍我的Partner,是不?”他鼓励的点点头。
闻言,羽荷愣了愣,“可是我并没有答应你。”
“但是我已经决定了我今生的最佳拍档,那就是妳!”他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她。
羽荷当然听懂他话中隐意,她不由得羞红了脸。
培德愉悦的挽起了她的手,“走吧。”
“嗯。”看着那一张比年后的阳光还要灿烂的笑脸,羽荷终于绽放笑靥。
坐在翡翠湾沙滩上特设的休息区内,羽荷在吸吮一口沁凉的鲜果汁后,舒服的走到躺椅上躺了下来。
不知是谁说的,甜蜜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而现在的她就有这样深切的感受,她轻轻的抚唇再次感受口齿襄的清凉。
身子虚弱的她其实并不能饮用这样冰冷的饮料,不过,由于这个月里,她每大陪着培德到这裹晒太阳,看他在蔚蓝的海波上练习帆的行进,她的身子显然也吸收到他健康的因子,她觉得自己的身子似乎愈来愈好了。
而这个月,她的工作也几乎呈现当机状态,每天下午约两点时,培德就到温室找她并带她来接受阳光的洗礼,而无心研究香水的她纵使仍拥有上午的时间却将它全花在回忆前一天的快乐记忆上。
虽然她们抗拒成为培德帆船竞赛的Partner,可是培德并不在乎,他要她成为他的精神支柱,只要她在一旁观看加油,她就是他的拍檔,他一个人就能赢得比赛。
不过,他亦坦诚,他还是希望在比赛那天,她能陪同他在碧海蓝大下出赛与风追逐,因此在比赛的名单士,她和他仍足一组的。
这段日子来,他俩谈从前谈现在谈以往,对彼此的了解是更胜一分。
而最令她讶异的该是许碧加的祝福,她原以为许碧知会充满妒意的,没想到许碧如却真诚的祝福她和培德能圆圆满满、长长久久。
不过,这几天,许碧如都没有再出现在培德的这群友人中,据闻地似乎正陷情网,只是这消息并未得到证实。
排开思绪,她看着培德远远的从沙滩的另一头走了过来,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发出白光,而古铜色的肌肤则在海水的撩拨下问出动人光彩。
他真的是个英俊的魔鬼,羽荷心想,她注意到沙滩上的一些穿著比基尼的女郎正努力的搔首弄姿要博取他的注意力。
一身只着蓝色紧身冰裤的培德在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后,他拿起了羽荷躺椅旁的毛巾擦拭身子。
羽荷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并没有上前帮忙,因为他脸上抑制的神情让她不得不暂时拋开这个月的“快乐、愉悦”部分,而再次想到自己那不停直埋内心深处的矛盾与浮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