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季诩应了声后便朝陆费乜夏走去。
还没走近就见银光一闪,吓得她立刻放声尖叫:“小心!”她忘自己还大月复便便,直觉就想替他挡去那一刀。
陆费乜夏察觉到身后的骚动,立刻反身将季诩在胸前以背受。
“不!”被护在他身下的季诩眼见刀起刀落,更是尖叫声不断,“不!”
为了保护季诩不受到伤害,他根本无法起身反击,所以只能够用身体来替她挡去伤害。
“陆费乜夏,你受死吧!”车豪鬼魅般的声音伴随着置人于死地的武器,从他头顶传来。
目睹这瞬息的变化,季志不假思索地拔剑冲了过去。
“该死!”他怎么会让这种惨事在他面前发生?这下要他怎么跟爹娘、兄长交代?
趁着车豪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陆费乜夏身上无暇他顾,季志的剑也由他身后直劈而下。
“啊!”车豪难以置信的转头、倒下。
一切似乎又回到先前的平静,可是地上却躺着三个人,诉说着方才发生过的事。
“陆费,你怎么样了?”季志看着了无生气的陆费乜夏叫道,“陆费!”他伸指探他的鼻息。
“二哥?”季诩提着一颗心,脸色惨白的颤着声音问。
“很弱了,大夫,快找大夫。”他对着那些探头的人大声吼叫。
季志吃力地将陆费乜夏给扶了起来,“你没事吧?”看着仍没有什么动静的季诩问。
“没事。”她只是肩膀撞得有些疼,陆费乜夏将她保护得好好的,就连肚子都没有什么异样。
见她没有什么意外,季志立刻和几个家丁合力将陆费乜夏给扶进屋里,在大夫未到之前做了紧急的处理。
“二哥,他怎么样了?”在众人的搀扶下,季诩慢慢地站了起来,随即来到陆费乜夏的身旁。
“会没事的,大夫快来了。”季志安抚她濒临失控的情绪。
“陆费,你不会有事的。”季诩眼泪忍不住地扑簌而下,一颗颗豆大的泪珠滴落在他脸上。“你不能抛下我呀!”她哭得肝肠寸断,但还是没能唤醒陷入沉睡的陆费乜夏。
“大夫来了!”管家领着大夫边走边嚷着。
“你先别哭,让大夫给他瞧瞧。”季志将季诩带到一旁,留下位置给大夫处理包扎。
在大夫的妙手下,陆费乜夏很快的便被白布缠出个人型来,“刀深见骨,恐怕会有危险。”
“大夫,你一定要救救他。”季诩跪了下来。
“这两天是个关键,能度得过命也就保住了,不过,要人能醒得过来才是件好事。”大夫一一交代了注意事项。
“我知道了。”她默默地接下照顾他的重责大任。
“别哭丧着脸,陆费还有一口气在,什么事都有转机的。”季志猜她又往坏处想了。
“他会不会丢下我?”季诩好担心陆费乜夏会样一直对她不闻不问。
“他舍不得的,你要对他有信心。”季志试图建立她的信心。
“我好怕。”她的幸福是这么样的得之不易,为什么老天爷要一再地考验他们?
“你追求幸福的勇气哪里去了?”他不喜欢看季诩的愁容。
“我可以跟世人、跟娘抗争,可是我能跟天争吗?”她不过是个凡夫俗子,要怎么和老天爷打交道?
“可以的,你要从你的手中救活陆费乜夏,不能眼睁睁看他离你而去。”季志一再说服她,也试图说服自己。
“二哥,我不跟你回去了。”她要好好陪费乜夏渡过难关。
“我会跟娘说的,就算她硬要来抓你回去,我和大哥也会拉着她的。”这时候气氛如此凝重,他总得让场面轻松些许。
“谢谢你。”
“夏,你已经睡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一直睡不够似的?”
自从他的心跳愈来愈强,大夫宣布他渡过危险期后,季诩一颗不安的心才稍稍放下。
她替他擦了擦脸,“你要是再不醒来,咱们的孩子都要出世了,到时候你要我怎么跟他介绍他爹?”
就在她转过身弯着腰拧吧湿布的同时,陆费乜夏沉睡的脸起了微小的变化。
“况且,你就这么舍得让我受人讥笑?我是无所谓,可孩子呢?”季诩拉起他无力的手再次擦拭。“我未婚生子,难免要受人议论,可人家会笑他是个没爹的孩子。”要是他们成了亲,人们顶多同情她新寡,可她根本还没有嫁人。
陆费乜夏将全身的力量灌注在一双手上,尽避他还虚弱,可听到季诩这般委屈的说辞,能不心疼吗?
“陆费?!”她是在作梦吗?“夏,你听到我的话了吗?”
罢才手上那一记扎实的感觉是真的吧?
“你也想看着孩子落地的是吧?”季诩将他的手放到快要足月的肚皮上,“陆费,你要赶紧醒过来,我和孩子都在等你。”
陆费乜夏这次皱起一双剑眉,缓缓地张开双眼。
“你……你真的醒了?!”季诩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我不是在作梦吧?”
肚子里的小家伙踢了她一脚,证明了他的存在。
“他踢我!”还放在她腰上的手立刻感应到。
“陆费,你终于醒了。”谢谢菩萨保佑,季诩热泪盈眶。
“怎么了?爱哭鬼。”他浑身乏力却还是想替她拭去眼泪,也不管牵动了伤口,硬是举起手来模上她的脸,“怎么又瘦了?”
“都怪你,吓得我都没胃口。”季诩直瞅着他不放,深怕他会从眼前消失。
“对不起。”他也不想这样。
听着他的道歉,季诩眼泪不由自主的一直掉。
“你别哭呀!”看着她的泪水,他的心就揪得死紧。
“人家太高兴了。”这时候哪里控制得住泛滥的泪水?“谁教你昏迷了那么久。”
陆费乜夏趴得难受想翻过身,“喔……”
“别乱动,你背上的伤好不容易才结痂。”怕他又弄裂了伤口,季诩连忙按着他不让他妄动。
“这样趴着很难受。”他实在不是那种适合躺在床上的人。
“谁教你要替我挨刀。”原本他可以免去这场浩劫的。
“你说错了吧?”他要是没记错的话,那刀本来就是准备招呼在他身上的。“你才不该冲过来,吓出了我一身冷汗。”
“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被砍?”她可做不到。
“要不是你冲了过来,我也不会任由他宰割的。”那时如果没有季诩,他肯定游刃有余。
“这么说,你会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哕?”季诩没料到自己的冲动反倒成了碍手碍脚的累赘。
“我很高兴你愿意为我不惜性命,可是这样太傻了。”他可不乐见她有什么差池。
“你才傻,为了护我宁可被人砍成重伤,真是大笨蛋一个。”季诩也对他的蠢行不悦。
“保护你是我责无旁贷的义务,谁教你是我的最爱?”陆费乜夏一席话让她深受感动。
“你也是我的最爱,我不要你有什么损伤。”说到底,他们就是太过深爱对方了。
“你还有肚子里的娃儿要保重,我身强体壮,受点小伤不打紧的。”陆费乜夏一派轻松的说。
“身强体壮还躺了这么久。”害她担心个半死。
“这就对啦!要是换成你,这么柔弱的身子骨哪里能承受得了,到时候我要上哪儿讨娘子去?”他可不要过那种非人的生活。
“什么娘子,你还没抬八人大轿接我入门呢!”季诩娇羞地睇着他。
“真的吗?我实在太粗心了,怪不得你一直想把我从死神的手中哭回来,原来是要我赶紧醒来好给你个名分。”他昏迷时那轻咽的呼唤,声声都揉进了他的心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