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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笛戏羽 第24页

作者:沈苇

透过他的眼眸,她清楚的看见了隐藏在角落的悲伤,她的幸福造就了他的不幸,难怪他会恨她!见到她会阵阵欲呕,连她都觉得染满一身罪恶,要她如何去怪他绝情?如何去怨他冷血?

对他,她怀有深深的歉意与止不了的爱!是的!她仍然可悲的选择爱他!尽避他残忍的将她的心剥开践踏再丢弃,她还是无可药救的爱他,除了爱他之外,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是她的爱却是他这一生中最不需要的东西,她无法再厚着脸皮将血淋淋的爱丢给他了,唯有随着他挟带着摧毁的恨仔细的隐藏住。

“我懂了。”泪始终没落下,坚强的忍住了。

“滚回去跟你爹哭诉吧。”楼阙呲牙咧嘴凶狠的驱离她。

别婶回瞪楼阙,像只母鸡小心翼翼保护着戏羽。

段戏羽踩着沉重的步伐由桂婶扶持,一步步艰难的离开,每踩一下就如根针刺入成屑的心坎上,倘下心痛的温液。

不会再见面了,真的无法再见面了。

“上回你落入水中,我早就看见了,可是我偏爱看你在水中痛苦挣扎求生的表情,本来是该淹死你的,可是我想让你活着才能彻底折磨段逸轩,所以我善心大发救了你,高兴吗”寒冰迸射向随时会倒下的娇躯,来个临别大放送。

戏羽虚软的脚步不过是颠皱了一下,随即恢复镇定没有任何表示,离开了。

从今以后,他们正式走出彼此的生命,不再有所牵系。

第八章

春夜里的风有些寒沁入心,特别是今夜的,楼阙步伐凌乱于黑暗中模索着回小茅屋的路。

自他由瀑布边回来已数不清过了几个晨昏,仅知他镇日沉醉在酒乡中,饮尽数坛佳酿庆贺他的报复计画成功,顺利的让段戏羽悲惨的抱着破碎的心夹着尾巴逃回段家堡去。呵!她会如何向段逸轩哭诉她的不幸?是厉声编派他的不是,亦或是痛恨自个儿的父亲种下了因,却要无辜的她尝那苦涩的果?

呜!那情景光是想便很有趣了,若能亲眼看到铁定让他拍案叫绝,今生今世都忘不了。

炳哈哈!爽快啊爽快!等候多年等的不就是这一天,想必娘亲在天之灵必定也感到安慰。

严格说来,他不算太过分,至少有了他这个先例,教段戏羽往后都会记得张大眼看清楚,不再胡里胡涂被轮上当重蹈覆辙,倒算是功德一件。

楼阙咧嘴笑了笑,一阵恶心由胃部涌上喉咙,令他抱着月复部吐出满月复的酒液在田沟上。

吐了半天,终将月复中的酒液吐尽,以衣袖拭净嘴角,继续踏着月色回家。

嗯!他在这儿待够久了,该是离去的时候,反正这儿没啥地方值得留恋。

说到留恋之处不由的让他想起对他照顾有加的李丰与黄玉桃,他是不知他们是着了啥魔,居然以为他流连酒乡皆是因黄玉桃要出阁,撇开他对黄玉桃无感觉不提,莫非他们瞧不出他很开心是在庆贺吗?

哼!全都瞎了眼,才会造谣说他是在藉酒浇愁,不知当他离开后,他们会不会说他是要远离伤心地?

仔细想想很有可能,无聊的人总能编出一大篇不实的话来打发时间不是吗?

随他们去吧!嘴角扬起嘲讽的笑容,好不容易找到回家的路,大掌有些虚软的拍开未上锁的门板,左右摇晃的走进简陋的屋内。

屋内有人!这个认知传达到大脑,立刻让他清醒了一半,黑眸闪着精明的目光瞟向躲在暗处的闯入者。

闯入者没说话,倒是为楼阙点好烛火,让彼此都看得到对方。

晕黄的烛光照亮两人的容貌,神似的面孔已许久不见,楼阙一言不发看着显然比他老迈许多的父亲。

在他印象中,父亲不该老得如此快,可是饱经风霜的脸明白的告知他,这些年来,父亲的日子站不好过,显然是以乞讨为生,常常三餐不继。

平常为人子者该感到难过的,可是他没有!他甚至没有任何感觉,因为在他心中,他的父亲一直像个陌生人,从不曾对他付出过爱与关怀,连最基本的照顾都没有,要他如何对这样的父亲产生感情?

说他无情也好,冷血也罢,他就是无法勉强自己去关怀亲生父亲。

“咱们父子俩多年不见,你该不会是忘了我吧?”楼阙的沉默,引来楼宇凡的不悦。哼!他就说沅扬尘那女人教不出好儿子,果不出他所料,瞧楼阙那副死人样,简直是没把他这个做父亲的放在眼里,做儿子的能瞧不起老子吗?简直是反了!

“没忘。”楼阙耸耸肩,未将楼宇凡的怒气放在心上,口干舌燥的倒了杯水饮下。

“既然没忘,你不该叫我一声吗?”阴骇的眼于见到楼阙喝下壶中的茶水时快速闪过,其速度之快教人看不出端倪来。“我该吗?”楼阙扬眉反问。在他心底父亲一词即代表无意义。

“哼!不该吗?我都还没跟你算段戏羽的事,你倒嚣张的不听我的话了。”楼宇凡冷哼一声,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怒斥道。

段戏羽?他何时知道段戏羽的事来着?莫非他一直在暗中监视?重重疑问闪过楼阙的脑际,可是楼阙仍不动声色。

“本以为无需到我出手的地步,你自会成材的让段戏羽死状凄惨,结果你做了什么?你竟然放她走?我问你,你是不是对她动了心,所以不忍取她的性命?这倒提醒了我上回她落水时你也救了她。”楼宇凡不能忍受独子爱上段戏羽,所以在段戏羽安全离开后,他气的差点吐血,恨不得从没生过楼阙这个孽子。

“你一直在跟踪我?”楼阙危险的半瞇起眼。

“你有何立场来质问我?记清楚我可是你爹?别妄想跟我扯开话题,我问你,你是否爱上段戏羽?回答我!”楼宇凡挥手扬声喝道。

“有或没有,一切皆与你无关。”楼阙没回答他的打算,仍旧一派冷漠难以亲近的模样。

“是与我无关,反正我早抱定了她绝不能苟活于世的念头,无论你有无爱上她,都不能使我改变初衷。”楼宇凡特地警告楼阙莫挑战他的威信。

“我对她的所作所为已经伤透了她的心,没必要到取她性命的地步。”楼阙觉得他父亲的作法狠毒了些。

“比起我所受的伤害还不够!你以为光是拋弃她便足以让段逸轩痛苦吗?他顶多难过个几天,便替他的女儿择良婿了,你算什么?真正能让段逸轩痛彻心肺的方法唯有杀了他的女儿,你懂不懂?”楼宇凡讥笑他的天真。

楼阙瞪着有点疯狂的父亲,压根不同意他的作法。

“你于心不忍?还是还想骗我你没动情?”无形的血腥味可怕的充斥在楼宇凡激狂的鼻间,嗜血的眼眸闪闪发光。

楼阙额际青筋浮跳,双掌成拳握了又放、放了又握,抿成一直线的唇,显示他已处于极怒当中。

“放心好了!我会让她死的灿烂辉煌。”邪恶的笑容阴森森的似有吞噬人的能力,让人见着不寒而栗。

“不许你动她!”此语积压在胸腔许久,终沉重射而出,才与牙间因忍气而紧咬在一块儿。

“来不及了,你的警告太慢也不受用,记住!我是你爹,你的生是由我决定,没理由要我听你的命令,当然你的死亦操在我手中。吾儿,记得别惹恼你爹,否则那后果不是你愿意尝的。”楼宇凡摇着头啧啧出声,可怜儿子的迟顿反应。

“什么意思?”利眸飙向失去理性的人。

“很简单,你中毒了!没有我的独门解药,你就可以到地府跟你娘相会。”楼宇凡笑着扬着手中的解药,凡中了他的毒的人,无法运功使内力,连走都有问题,他压根不怕楼阙会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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