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此刻段逸轩一家人正高高兴兴的吃着团圆饭呢!是否他待他的妻子也像待她一样无情?她轻声的问着自己。
当然不!她斥责自己,光看段逸轩疼爱儿子的那模样就可得知对于妻子,他定是同等疼爱,她算什么!充其量不过是个在路边抢回来的野女人,凭什么与他的妻子比较?
不自量力啊!
想到此,连桌上美味的佳肴都不能勾起她的食欲来,搁下手中的银箸,美眸怔忡的望着窗外的明月,何时她才能展翅高飞?
“喂!我有话跟你誽。”稚气的声音带着霸气朝她嚷嚷。
袁红绡缓绫转头,不意外看见段楚沛双手扠腰地站在她房门口,这个小男孩对她的敌意,早在初见面时便清楚的表达出来,她还想着这小子何时会代他娘亲出征,果不其然他很快就沉不住气,当夜上门讨伐狐狸精。
“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段楚沛见她不吭声,扬声间,跨大步走到她面前,让她看清楚他正同她说话。
袁红绡无趣的瞥他一眼,见到他与他爹像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脸孔,便让人没有好心情。
“看你长得丑不啦叽,简百比母猪还要丑,又一身大红衣,跟猴子没两样,真不知我爹是有上你哪一点。”段楚沛竭尽所能批评她的容貌与衣着,存心要激怒她,让她失去自制,大吼大叫。
“去问他啊!问我做什么。”袁红绡并未顺段楚沛的心意暴跳如雷,她压根不把他的恶意批评搁在心上。
“你这个丑八怪!丑死了!看了就讨厌,你怎不快滚?”段楚沛没达成目的,失去了练就多年的气度,指着袁红绡的鼻子叫骂,他讨厌她!最讨厌她了!
“是你爹不顾我的意愿强行带我来的,不然你以为我爱待在这儿吗?”就算这儿有金山银矿任她挖,请她来她都不愿意~“你说谎!我爹才没有!你休想用谎话来欺骗我,我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你的,你休想让我叫你一声娘。”说穿了段楚沛最怕的是袁红绡出现后会跟他抢夺父亲,他怕父亲有了娘子便忘了儿子,不再爱他、疼他。
“你没资格让我撒谎,况且我也没求你喜欢我,尽量讨厌我无所谓,还有我不以为我会想要你这样的儿子。”他以为他很棒吗?每个女人都抢着要当他的娘。
等等!你休想让我叫你一声娘……难道说小男孩没有娘?可能吗?
“看什么看?!你反悔了对不对?你跟所有女人一样口是心非。”他就是没娘的孩子,怎样?他叛逆的瞪着袁红绡,可怜兮兮的鼻子红通通,硬是忍着要滚下的泪珠,恨恨的抿着唇。爹说过,他是男孩子,不能哭!
“随你怎么想,我自个儿心知肚明,我是走不了而不是不肯走。”见段楚沛一脸受委屈的模样,让她的心不禁软化下来,语气不再冷硬。
“为什么走不了?”段楚沛是个有疑问必追问到底以求得答案的小孩,用力吸吸鼻子,他吞回委屈与泪水。
“要出去谈何容易?那群守卫戒备严密,我看连苍蝇想飞出去都难!”她何尝不渴望自由。
“如果有人可以带你出去,你真的会离开吗?”段楚沛清楚的感受到她的渴望,却不知她所言是真是假,他需要保证。
“我会,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此生我不再踏入段家堡半步。”与段楚沛四目相望,袁红绡清楚地让段楚沛由她眼中瞧出她所言不假。
段楚沛被她的认真吓了一跳,就他所知,每个女人都巴不得黏在他爹身上,哪怕他爹看也不看一眼,亦是心甘情愿,怎么她跟别人不同?他开始怀疑,她说的全是真的吗?她真的是被爹强抢回来的吗?想破了头,愈怕发现事实。啊!不管了,既然她愿意离开,那他便不必伤脑筋,省事多了。
“跟我来。”下定决心后,段楚沛领着袁红绡小心翼翼离开西翼客房。
袁红绡跟在段楚沛身后,发现这小子不简单,小小年纪便有厚实的功夫底子,光瞧他的步伐即知他下过不少苦功,将来长大后的成就会更加惊人,她几乎可想见他睥睨天下的模样。
段楚沛带着她越过重重楼阁,穿过小桥流水、百花绽放的庭院,一路上不曾撞见其他人,可知段楚沛对这儿之熟,连何时有人经过都算得准准的。很快的,段楚沛带她来到一片辽阔的草地。
月照大地,更显出小草的翠绿,清风拂过,鼻间依稀可闻到泥土的芳香。
“通过那片树林后,便可到达外面了。”段楚沛遥揩幽暗略带阴森的树林。
夜里走在黑漆漆的树林固然可怕,但不走她的一生会葬送于此,虽然那片看似平静的树林可能暗藏危机,但不试试看,怎知结果如何?袁红绡放了胆,不愿让到手的机会因她一时的怯懦而消逝。
“谢谢你。”她知恩图报的向段楚沛道了声谢。
“你叫什么名字?”段楚沛仰头间,他要记下唯一不受他爹吸引而离开的女人的名字。
“袁红绡。”
“袁红萧?不!是绡,红色的生丝。”段楚沛想锗她的名字,见她一身红衫,立即意会改过。
“你很聪明。”袁红绡朝他点点头,迈步走向未知的险境。
称赞的话听多了,段楚沛已有些庥木,可是当袁红绡出口称赞他时,他的心却是雀跃且自喜,好象得到她的赞赏是多了不得的事,仔细想想,她并不如想象中的讨人厌,最重要的是他成功赶走她了,再也没人能跟他抢夺爹爹。
用过膳后,段逸轩一行人移驾至书房,坐在首座听总管李孟哲向他报告在他离开这段时间堡内所发生的大小事情。
李孟哲尽职的报告着发生过的事,尽避他心中对袁红绡的出现十分好奇,仍是压抑下来,堡主极重视主从之分,若堡主没自动提起,他不敢多问。
段逸轩边听边颌首,李孟哲是个能力极强的总管,堡内的大小纷争或其它事务他都处理得很好,把段家堡交由李孟哲管理果真没错,往后他出门可以放心了,不必再担忧堡内是否会出事,他确信就算出了事李孟哲也会机灵地应变处理。
“曲姥姥,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沛儿表现如何?”儿子是他最重要的宝贝,尤其每当看见儿子彷若在照镜子,救他不疼入骨都难。至于儿子的娘,他没什么感情可言,就连她的容貌巳忘得差不多了,会娶她不过是想让母亲能在临终前不再为他的终身大事操心,两会传宗接代也是想看看他段逸轩究竟会有怎样的儿子或女儿,结果今他十分满意,可惜儿子的娘命不长,褔分不够,生完儿子后即撒手人寰,当时他并未太难过,葬了亡妻后,他把所有的爱都给了独生子,也许他不是个好丈夫,但他敢说他绝对是个好父亲。
“他的表现很好,每日勤练武功,为的是想让你回来后看到他的进步。”曲姥姥笑呵呵,段楚沛可说是她一手拉拔大的,她把段楚沛当孙子疼,倾其所有传授段楚沛武艺,无非是想让段楚沛成为人中之龙。
儿子的表现让段逸轩充满为人父者的骄傲,他的心情是矛盾的,既高兴儿子勤于武学,后继有人;却又担心儿子过于劳累,偃苗助长。凡是不可能一不登天,他会小心看着,以免适得其反。
“辛苦你了,曲姥姥。”他很感激曲姥姥将近七年的辛劳。
“堡主客气了。”身边多个小娃儿,整个人的心境都跟着年轻活泼不少,她亦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