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丝被覆在胸前的沈葳,长发披散靠坐着,目光不禁又盯上他厚实的果背,右肩上有着偌大的刺青,是一片海洋,湛蓝的海。那刺青在他肩上一点也不显得突兀,反而协调得彷佛天生一般!
她左肩亦有一片刺青,是一团烈,热得灼人的火焰。
或许,天注定要他那海来浇熄她这火!可不是?她不早已被他驯服,从此便死心塌地跟随他,且誓言绝不变节吗?他,天生来克住她的!
这样的男人,谁才网得住他呢?像是四处孤泊的船只,不知什么时候才肯靠岸?哪里才是他最后的归依?
无所谓!无论他什么时候累了、倦了,她永远是为他而敞开的港口,只予他停留!而他,是否因她的甘心永不再出航?
沈葳苦笑,为自己这愚蠢的想法!
他一向不与女人同床共眠至天亮:永远都是完事便下床,回他房内。他那张大床,至今从未有女人有幸躺上去过,就连当年的“她”也不曾!他的规矩也从没人敢挑衅,狂傲如他,也不会任人反抗他吧!
她偷瞄他微侧的脸:心跳在不知不觉中加快。忍不住冲动,她伸出修长的手指,轻划上他肩上那蓝,细细地抚着。他竟意外的没有阻止,可能今天心情较好吧,才没推开她的手,若是平常,他会用冷冽眼神逼退她,且不让人碰触那蓝!
或许是她轻柔的指力弄痒了他,他倏地以指月复捏熄菸头,往地上一丢,翻身迅速将她压倒在床上。
沈葳傻了眼!他……
海浪眯起了又载满的眼,低哑地说:“你在撩拨我?”她好似在挑逗他,但该死的!他竟被她撩到克制不住自己!?
不懂这突如其来的怪异思绪,他覆住她的唇,只想让吞蚀理智!
他……究竟怎么了?
***
刺眼的阳光射进沈葳房里,她悠悠醒过来,身体的不适令她蹙起了秀眉,尤其是两腿间的疼,更教她难受!
昨晚海浪狂猛激烈地要她,没有温柔体贴,却有恍似想证明什么般的粗暴与急切……但是,无所谓,只要是他的给予,她无异议全盘接受。
她看了眼闹钟。这时间,他早出门了吧!
忍住身体上的疼痛,她进浴室淋浴,镜中的自己,颈项间全是他粗鲁留下的吻痕,那样狂妄地——就像他的人占在她颈子!
而她,深深喜爱被他的气息包围的感觉……陷得深了,要抽身──很难!
第四章
饼没几天,屈继尧匆匆离去,说加拿大的家里出了点事,没有时间耽搁,搭机直奔温哥华。
走了一个屈继尧,又将来一个任捷宇。最忙的、最快乐的莫过于沈葳了,她一直期盼任捷宇能快点到!
这晚,她独自一人在海帮大宅的庭院中散步。偶有数名海帮兄弟巡逻经过,扬声和她打招呼,她则以淡笑回应。
海浪和海岸在书房内不知商量什么大事,就连她也不允许进入?
“唉!”她没来由地叹气,坐在庭院一棵大树下的石椅上,无聊地以鞋尖在地上画着圈圈。
“为什么叹气?”熟悉的声音自大树后传来,使她楞住。
那人从树后现身。
“宇?”沈葳惊呼。“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我没收到消息说你这时会到?没有人去机场接你?”她拉着他坐下来,一连串地问个不停。
“任捷宇”在海帮长大的义大利籍中义混血儿,今年二十三岁,父亲是义大利黑手党领袖群中的一员。在他十岁时,父母亲被暗杀身亡,海岸是他父亲生前的朋友,见他年幼失亲无依,便将他带回海帮。
任捷字微微笑了。“刚刚才到。用不着麻烦人到机场去接我了,我在台湾住饼十年,还会迷路走失吗?你不知道我今天回来,是我要他们别说,要给你个惊喜!”他一一回答她的问题。
沈葳点头,忽然沈默了下来。
“你为什么叹气?”任捷宇蓝色的眼瞳闪着温柔,轻声问。
她低垂着头,依旧沈默不作声。
他微微笑了,俊秀的脸庞一片明了,不拐弯抹角地直说:“是为了浪哥吧?我应该没猜错才是。”
沈葳倏地抬头,惊愕道:“你怎么知道?”
他轻笑出声,抬眼看向皎洁的月光,柔声道:“在你进海帮,成为浪哥的女人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不可能!”她红了脸急急反驳,却不知她自己早已不打自招了。“你不可能会知道,我并没有表现出来,别开玩笑!”她不自在地撇过头。
任捷宇调侃地瞄了她心虚的样子,俊秀的脸上漾起一抹优雅的淡笑,眼中有着淡淡情愫,难为情地低语:“就因为知道你爱的是浪哥,所以……”所以找只好将对你的喜欢放进心底深处任它沈淀!
“全海帮的人都知道你爱的是浪哥,只不过没多嘴罢了,你对浪哥的感情,只有瞎子看不出来!”
沈葳呆若木鸡。她以为自己一向掩饰得很好的,怎么会……
“没道理呀!怎么可能全部的人都知道了?海爷呢?海爷总不可能知道吧?你在骗我,宇?”她有点慌了,将自己深藏的感情,就这样大剌剌地摊在众人眼下的感受真窘!
“你又何必这么担心呢?”他蓝眸中有些异样,紧盯着她紧张的模样,说道:
“海爷怕是最早知道的人吧!”
缓缓转过头看着他,沈葳的眼中有着迷惘,她有些无助地说:“怎么办?宇,我是真的爱他!从我进海帮的那天起,我的心里就只有他了;可是他却从不看我,从不看我对他的爱!”
任捷宇一向阳光的脸黯淡了下来,不语。
“我不好吗?在我心中,除了他从没有别人,对他,我可是倾尽了满腔的爱呀,但他从来不懂!……”她苦涩一笑。“只能永远陪在他身边,忍住心中的痛,假装自己很平静,看他周旋在一个又一个女人之间,而我却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静静守候在他周固,做他永远的属下、保镳。”
越吐露心中压抑已久的爱意,她隐忍不住的泪就更汹涌,红了眼眶,却不敢任它决堤:怕一旦忍不住,好不容易聚起的坚强,又要全盘溃散了!
他不舍着她的压抑,心里百感交集,不禁劝她:“为什么不试试别的男人?为什么不让别的男人来爱你呢?女人是需要男人疼爱的!况且,被爱比爱人幸福。你何不试试?”
沈葳垂下了头,便咽地说:“爱都爱了:爱得深了,不是说收就收得回的!我也想放手去追寻自己的幸福呀,但……我整颗心全系在他身上,恐怕……再也解不开了!”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他扬声反驳,俊脸上有着孩子气的倔强,好似非要她妥协才肯罢休!
她揉揉他一头棕发,因他孩子似的别扭而笑了,她笑骂道:“别忘了,你比我还小,哪轮得到你来教训我、教我怎么做?”
“我不过比你小三岁!”任捷宇脸色有点难看,原本温和的脸变得阴沈了些。沈葳没察觉到他对年龄的反感,仍笑着说:“你是不会明白女人对年龄的恐惧。”须臾间,她没了笑意,落寞地低语:“当初我进海帮时才十六岁,想想,我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十年了呀!我却连他的心都模不着一分……”
“唉呀!先别提浪哥。我问你,你是否愿意去接受一个追求你的好男人?”沈葳抚额苦笑,以为他在闹她。“打哪儿来的好男人?”
“有呀!”任捷宇答得可快了,还猛点头。
“谁?”她压根儿不信他能马上变出个“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