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在打什么主意他会不知道?海浪的薄唇扬起一抹嘲讽的笑,看来尧还不够了解他,因为──他从不妥协!
海岸转头看向沈思中的儿子,见到他回过了神。
“浪,今晚可要好好待沈葳。”
海浪不悦地蹙眉。今晚怎么回事?他最亲的人全来教他要对那女孩好!她真这么值得他好好对待吗?
看出儿子的不高兴,海岸好言相劝道:“她一辈子都跟定你了,总得对人家好一点。我看得出来,沈葳地挺喜欢你的,光看她为你努力学习就知道了。”
海浪扬眉,不以为然地哼道:“那又如何?”
“唉……”他早该知道浪的硬脾气!海岸摇了摇头。
***
深夜,沈葳站在那一大片落地透明玻璃窗前,凝视底下的游泳池,被月光照出银光,好似也照出了她心中的忐忑。
海浪……等会儿就会来了,她该以怎样的心情、表情来面对他呢?她……今晚就将属于他了!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她心一悸,忙抓紧了睡袍前襟,有些快窒息了的感觉。脸颊热热的,像是害羞,或是……期待?
他从不让女人进入他房间!除了他远在非洲的母亲和天天替他整理房间的梅姨外,至今他大少爷的房间不曾有女伴进入过。
沈葳为这感到有些开心。虽然她也深知自己不见得能进得去,但是,没关系!至少没人能破例。
梅姨才刚离开,或许是她的不安与紧张表现得太明显了,梅姨不停安抚她紊乱的心绪,还说了些话逗她,让她不再乱了情绪。
看见玻璃中反映的自己,双颊蛇红,一脸娇羞……那羞涩的人,真是自己吗?她从不知道自己也会有这种表情!
沈葳看得专注,当房门被开启时,她吓了一大跳,惊慌地转身看着站在门边那挺拔的身形──他来了!
海浪一手撑着门框,如神秘般立在门迸,俊脸依旧冷淡、难以亲近。他硕长的身躯罩着黑色浴袍,略湿的半长发凌乱地披在脑后。
沈葳着迷似地凝视他;海浪则回以那狂恣的不驯眼神。
他走进屋内,坐在属于她的粉色系大床上,他支手向后撑,锐利的眼漫不经心地打量房内摆设,最后将眼光停留在站在窗边的她。
“少……主。”她红着脸,走至海浪身前。见他挑起眉,她心中小鹿乱撞,吞了口口水,支支吾吾地说:“你……你要怎么……开始?”才说了几个字,却教她心跳加快、呼吸急促,不敢直视他评鉴似的眼,只能低垂着头,不知所措。
“月兑。”海浪淡淡地说。
没科他竟如此直接,她抬起受惊的眼,害怕地瞅着他瞧,更抓紧了睡袍前襟。
他冷然一笑。“做什么?你以为我要强暴你吗?”像她那种货色,他在街上勾勾指头就有一打了。
“不……不是。”看得出来他不高兴了,她赶紧乖乖解开睡袍的带子,以颤抖的手卸下这件睡袍,只剩贴身衣物包裹着身躯。
沈葳坐上床,看着他好看的背影,深吸一口气。就这样……把自己交给他吗?
海浪站起身扯开浴袍,只穿一件蓝色平口裤,眼中闪着无情的光芒。
她仰头看他,发现他眼中有的,不只是无情,还有──掠夺!
心慌起来!会不会……过了这一晚,她的心恐怕就要沦陷了!?要得回来吗?
他已吻上了她心口,彷佛在掠夺她的心,热热、麻麻、痒痒的感觉侵蚀着她的理智……
心,还要得回吗?
但当他进入、冲破那层薄膜时,她的心在同时好像也沦陷了……
得到了他,代价竟是……给他她的心,且──永生不能要回!
第二章
十年后
窗外刺眼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在被白丝被包裹着的人儿身上。她被阳光刺激得睁开眼,不太适应那光,便抬手遮眼,以阻挡那强劲的光芒。
又是一天的开始,她宁可白天不要来,否则她又要眼睁睁地看他与别的女人一起,而暗自心痛。
不禁苦笑了下,沈葳仰躺在床上,她放下遮眼的手,双眼呆滞地看着天花板,陷入沈思。
她是个失了心的人,因为她的心早在十年前就系在一个人身上了,可惜那人不要她的心。心回不到原来的地方,只好紧紧依附着他,可他又一次次掷还她:心归不了位,却已伤痕累累!
苞着他十年了,对他的一切了若指掌。也与他经历好几次的枪战,差点就命丧黄泉,但她却因他而活了下来,只因──他没要她死,她不许死!
这样霸气无情的男人,却仍教她眷恋深爱!
“唉!”叹口气,为自己的痴傻。他都狠心拒绝她的示爱了,也使她自觉难堪,但,就是学不乖,才会一次次心痛。
可她真的好爱、好爱他!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就算心痛,也会觅得甘之如饴!
在他身边,看他女人一个一个换,也伤了不少女人的心,连同自己的心:但她已习惯忍住心痛,笑着看他有过无数的女人,笑着……但他可知她的心在淌血?他永远不知道,永远不会知道!
沈葳翻身坐起,看了看现在的时间,便下床进浴室梳洗。
她梳洗完毕后,打开了衣橱,里面全是当红的设计师名牌:她不特别追求名牌,但海爷却不时派专员替她张罗,从头到脚,都打理得一样不缺。
海爷是在补偿她吧?绑住了她的一生,而海浪却不要她的忠贞和痴心,只是一味伤害她为他痴狂的心。海爷很过意不去,她知道,但她一点也不悔!
当初海爷只要她服从他,却没要她也掏心呀!这颗心,是她自己心甘情愿赔上的,又能怪谁呢?
甩甩头,将那愁闷甩开,她自衣橱内挑出一套中性窄腰西装套上,将大波浪长发盘起。
她的发,只能在海浪面前放下,十年来皆如此,而且不沾染任何色彩,绝对的乌黑。这是他傲慢的坚持!
沈葳在脸上略施脂粉后,准备到隔壁房叫海浪起床。
这是她的工作之一,每天叫他起床。很讶异自己竟会被允许进入他房间,这设她快乐,毕竟她是除了他母亲和梅姨外,第三个能入他房的女人──但,不包括上得了他的床!
他的床至今没有女人上去过。要她,就在她房间:要别的女人,就在他隔壁的客房里。
沈葳没有敲门便进入。她知道他早在她开门时便醒过来了,但他总要等到她叫他才肯起床,再让她服侍他穿衣;就某方面而言他还是个孩子。
站在床边,她看了仍未睁眼的他好一会儿,才伸手拍拍他愈显结实的铁臂。
“少主,起床了。”
沈葳扯开一抹苦笑。
这情景有点像是妻子在叫丈夫起床吧?很可惜,并没有那么甜蜜:他是主,而她是仆。
见包裹在湛蓝色丝被中的海浪睁开眼、坐起身,她才进入他的更衣室替他打理要穿的衣物。
海浪拨拨垂落额前的发,掀开丝被下床。赤果的上身线条结实优美,没有夸张贾张的发达肌肉,而是精瘦的肌理。
就连刚睡醒的他,浑身仍是掩不去的冷酷贵气!
包衣室内的沈葳细心地替他搭配衣裤,那些衣物皆有他男性的好闻气味,掺杂着淡淡古龙水及他惯抽的烟味。
每天替他打理穿着是她最开心的时候;最爱拥着他的衣物,嗅着他的气息,让他的气息包里着她,就像他也拥抱住她一般。明知自己这举动很傻,但她还是爱这么做。
海浪赤果上身,站在她身前。他小麦色的肌肤隐隐闪着光泽,令她不禁痴痴凝视他硕实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