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认没有倾国倾城的美貌,也没有足以撼动朝政的势力背景,再加上在皇宴上为了一道三香肥鹅当众出丑,她实在想不通自己究竟是如何从众多格格中月兑颖而出的……
“如果我说是一见钟情,你信吗?”
赫翌定眼望她,眸中混合着激情与柔情。
“因为我说你『很好吃』,所以你对我一见钟情?”敏格吃惊道,这理由未免也太怪了吧!
闻言,赫翌大笑。“事实上,是我觉得你看起来『很好吃』,所以一见钟情。”
“我看起来很好吃?”怎幺越说她越糊涂了?
“因为你当时的笑容看起来既甜美又可口——”赫翌端起她的下巴,眷恋地吮吻着她。
他第一次注意到敏格,是在三年前的例行秋季狩猎上。
十六岁的她,夹杂在众多格格间,看来其实并不特别出色。但因为当时和他编派在不同狩猎队伍的萨康,以十五岁之龄在当次的狩猎活动中表现优异,首度引起他的重视,而向来爱弟心切的她,更是为萨康的卓越成绩,成为唯一灿烂笑容满场飞舞的格格。
生平第一次,他为了一个人的笑容而伫足停留。
经验很特别,感受也特别。
这也是为什幺当皇上兴致高昂地要为他办选妻活动时,他没有极力反对的原因了——或许,这是让她成为他妻子最便捷的方法。
缓缓放开她因被亲吻而略显红肿的双唇,赫翌凝视她的清丽秀容,露出一股满足的微笑,道:“总之,我很开心娶了你,而你,还是后悔嫁给我吗?”
“是有一点……”她点点头,诚实以答。
就在她感觉他全身紧绷、手臂缩紧,正欲开口说话时,她接着说道:“我一直以为成亲之后,原本的生活会有所改变,我将会以你的一切为重心,可是我发现错了,我仍然是独自一人……“
“维持你自己的生活方式,不需要为任何人改变,不好吗?”赫翌柔声问,他一直希望她能保有自我。
“可是我心里多了一份期待呵!”敏格热切地望向他,一股脑儿地决定将心里的想法全盘托出。“就是这份期待,让以往被我视为稀松平常的生活方式变得难熬了,所以……所以……”
“所以——你想和我一起去山西?”他大胆猜测这。
“嘎?”她惊讶地望着他,随即落寞地点头承认道。“我是想过……可是我知道这只是奢望而已,毕竟你有职责在身,不可能带我一起……”
“那里的环境不比北京城,你真的想去?”他将她脸上的发丝拢向耳后,温柔地询问她的意思。
山西偏远荒僻、物质贫乏,生活上不比北京城富足优渥,所以他始终认为将她留在王府才是对她最好的安排,却没想到反而造成她的失落感
“你愿意……带我一起去?”她有些不敢相信。
“就怕你不习惯。”
“不会不会,我到哪儿都习惯。”她现在只想带着疼儿跟着他,毕竟,他是她的夫婿、孩子的阿玛嘛!“我们什幺时候动身?”
“别急,这事儿我得先跟皇上报备一下才行。”
“说的也是。”她露出感动又开心的甜美笑靥,然后突然想起什幺似地,说道:“说到皇上,你今早不是要上朝吗?都快四更天了,你是不是该准备出门了?”
“没关系,还早。”他将脸埋进她颈窝,嗅着她散发的特有馨香。
“不行不行,上朝面圣是何等重要的事阿!迟了可不成,你还是赶紧准备准备。”她催促他,深怕他会误了带她去山西的事。
赫翌低笑出声,朝她不正经地眨眨眼。“你这到底是舍得离开我?还是舍不得?”
“我是怕……”倏地,屋外传来打更声响。“哎呀,四更了!”她惊叫,连忙推开他。“快点!”
“好吧,但你得帮我。”他一把抱起她,露出捉弄的笑容。
“什……什幺?你要做什幺?”
慌乱间,她里身的被子瞬间滑落。看着他将自己直接抱往澡盆的方向,敏格顿时有不妙的预感。
“艰见皇上前,先沐浴净身。”他满意地看着眼前果里的娇躯。
“是你要觐见皇上,不是我……你自己洗……啊!”她的话语结束在一声惊喘及溅起的水花声中。
四更天,旖旎夜,俪影双双,鸳鸯共浴。
好不羡煞人的一番甜蜜呵——
***
“少福晋——”
“……”
“少福晋——”
“嘻……”
“少、福、晋!”
“嗯?”迟来的回应是一抹连眼角都是幸福的甜笑。
绿吟摇摇头,不禁轻叹口气。
自从少福晋被贝勒爷扛着回府之后,少福晋每天就呈现像现在这样晕陶陶的模样,尤其在前往山西确定成行之后,她更是满面春风得让周遭人都忍不住羡慕起爷对她的呵宠。
见主子开心,她们做奴婢的自然是跟着开心!只是,每每要拉回她幸福游走的思绪,便成为每天艰辛的工作之一。
“这套也要一起收进行李箱吗?”捧着敏格新婚夜空着的嫁服,绿吟问道。
“当然,那可是最重要的一件呢!”
“这件呢?”绿吟拿起另一件绿底绣花的旗装。
“这是赫翌送我的,当然也要带着。”
“那……”
“那件我也很喜欢!”她月兑口而出。半晌,见绿吟沉默地将所有衣裳一一收进箱里,才有所警觉道:“我这样……会不会带太多东西了?”
“嗯……”绿吟偏着头,打量堆在房里的大小箱子,忍不住诚实说道:“若再加上您为贝勒爷准备的那几箱,可能咱们要走大半年才能到达山西了。”
“这样啊——”
她开始认真正视这个问题,因为她不想耽误到赫翌的行程。
“赫翌那几箱别动,帮我的汰掉一些吧!”
“您确定?”
敏格态度坚定道:“就这幺办吧!动作快点,不然真会来不及了!”
“这样也好,也许咱们住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了,不必带太多东西。”绿吟笑道。
“除非赫翌被调派回来,否则我是坚决不会先回来的——”她已下定决心要跟着他,就算是前去新疆也动摇不了她。
“绿吟当然晓得少福晋对爷的心意,只是听说山西那里环境差劲许多……”
“就是因为环境差,皇上才会指派赫翌带军去那里镇守兼开垦嘛!”她献宝似地说道,这几日她还特地对赫习的职务作了一番了解。
闲言,绿吟忍不住掩嘴而笑。“这会儿少福晋您倒是满『通情达理』的嘛!先前您不是还一直怨皇上派赫翌去山西,害您一个人……”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敏格理直气壮道。“你想想,现在南方局势这幺乱,吴三桂那些人不知要闹到什幺时候,万一蒙古和新疆也乘机出乱子,那还得了!所以喽!皇上才会派他最亲信的爱将镇守在山西边关,这样其它外族才不敢轻举妄动嘛!”
“少福晋了解得可真透彻。”
“那当然!”敏格扬起下巴,欣然接受绿吟的赞美。
她嫁来穆王府不久,即和赫翌分居两地,如果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罪魁祸首”,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太对不起疼儿了!
绿吟点点头,一边忙着收拾,一边继续说道:“只是,如果乱事扩展到北方来,到时恐怕……”
“大不了咱们效法先祖,再退回长白山牧马吃人参嘛!”敏格玩笑道。
“呸呸,少福晋,您这话可别乱说啊!万一被听到——”
“别紧张,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咱们满人兵精将广,不会那幺容易被击垮的,况且还有赫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