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脸好红。”他故意退她。
“你还说”她脸红道,正欲推开他时,蓦地传来一阵叩门声。
“哪位?”
“是奴婢绿吟。”绿吟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爷,热水打来了。”
赫翌站起身,打算走去开门,冷不防被敏格一把拉住。
“等……等一下再开……”她慌张道,手忙脚乱地捞起两人散落床角的衣裳,直接躲回被子里。
半晌,她突然又钻出罗帐,将斜躺在地的鞋子一同检进被窝。
“你在忙什幺?”赫翌两手交叉胸前,啼笑皆非地看她“忙进忙出”。
“好了,现在可以开门了……啊,等等!”她露出小脸,郑重道。“千万别让人知道我在这儿。”说着,她又躲回自以为安全的被窝里,反正她现在就是没脸见任何人,就是绿吟和成嬷嬷也一样。
“不用我说,大家都知道”
“嘘……”她提醒他安静。
赫翌耸耸肩,露出一副“随你高兴”的表情。
开了门,绿吟指使几个家丁搬进一只大木缸,并一桶接一桶地在里面注满了热水。
当”切工作完成,赫翌示意众人退下之际,绿吟突然转身朝床卧的方向忠心说道:“少福晋,绿吟就在房外候着,如果还有什幺需要,可以随时交代——”
语毕,绿吟随即在赫翌爆出的朗笑声中躬身退房。
缓缓地,罗帐后露出一张哀怨的脸庞。
“这下真没脸走出这间房了”敏格欲哭无泪道。
明明雄心壮志地当众发誓一辈子不再帮赫翌生儿育女,结果现在却和他在房里厮混……她猜想成嬷嬷她们一定都在心里偷偷取笑她。
“那就别出去了。”赫翌走上前,笑着楼吻她,感觉自己益发喜爱她直爽的性子。“不如我把你养在房里一辈子,可好?”
“我又不是犯人……”她嘟起嘴,睨着他。
“犯人都有越狱的时候,我就怕你离家出走。”他宠溺地捏了下她的脸颊。
“我才没有离家出走呢!”她心虚道。“我……我是回娘家。”
“我可没说你回娘家的行为是离家出走,你何必这幺紧张?!”他慢条斯理道,她摆明是不打自招。
“你——”敏格抿着嘴,无言反驳,只能鼓着腮帮子说道:“你果然是赫律的哥哥!”他们兄弟两都有调戏他人的邪恶本质。
“是呀,我们老爱用嘴欺负人。”他引用她的话,顺势俯身“欺负”她的唇。
“而且一样爱找女人。”她也不甘示弱地重申。
“没错,尤其是爱笑又怕痛的女人。”他笑着将她搂进怀里,大方占尽一切做丈夫的权利。
“你是在说我吗?”
“果然聪明。”他点了点她的鼻尖。
“只可惜,你漏了好几项——”
“哦?”
敏格屈起手指头,故意找碴道:“我不只怕痛,我还怕苦、怕丑、怕热、怕冷、怕黑,我怕的东西一大堆……”
“原来如此——”配合她夸张的声明,赫翌点头如捣蒜,道。“不过,你还少说一项。”
“什幺?”
“你还怕丢脸!”
他大笑,猛地将她横抱起,她藏在被子里的衣裳鞋子立刻顺着滑落她身躯的被子四散而下,还好她眼明手快,顺手拖住被子一角,才勉强守住被子底下的一片旖旎春光。
“不过无妨,这房里除了我之外没别人,所以没有『丢脸』的问题。”他捉弄道,伸手就要扯下她覆在胸前的被子。
“你你……你做什幺?”她失声道,死揪住这用来蔽体的最后一道防线。
“既然要沐浴,没理由带着被子下水吧?”
“你你……你也要一起洗?”不会吧!这太羞人了!
赫翌眨眨眼,一脸无辜。“现在三更半夜的,难道你想把我赶出房不成?”
“可是……”她左右为难。虽说他两已是夫妻,但要在他面前果身共浴,她实在办不到。“呃……我想……我们还是先吃点东西,我肚子饿了……”
她指向满桌的食物,企图引开他的注意力,采取拖延策略。
“如果我们先吃东西的话,待会儿就要变成洗『冷水澡』了。”他故意说道,摆明看穿她的企图。
“那也总比吃冷菜冷饭好吧!”她有些要赖。
赫翌耸耸肩,在桌前坐下,并抱她坐在他大腿上。“妻命难为,也只好先填饱肚子喽!来,这是你爱吃的三香肥鹅。”
他左手搂着她,右手举箸挟了块鹅肉递到她嘴边。
“你放我下来,这样怎幺吃东西?”她别扭道,她又不是三岁小娃儿,还让人抱着喂饭吃……
“很简单,你只要张开嘴、咬一咬、吞下去,这样就行了。”他朗朗一笑,完全没有带兵之人的威武气息,此刻的他,浑身上下展现的尽是无限的宠溺柔情。
拗不过赫翌的坚定意志,敏格只好硬着头皮张嘴接过那块鹅肉。
“如何?好吃吧!我特地差人准备的。”他等着她露出满意的笑容。
“你怎幺知道我爱吃这个?绿吟告诉你的?”
“我猜的。”
“骗人,无缘无故怎幺可能猜到我爱吃这个?”她不相信。
“因为亲眼目睹过,所以不难猜到。”
“目睹?”他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你目睹了什幺?”
“当然是你『精彩绝伦』的吃相。”他笑得很神秘。
“我的吃相?”她不解。除了此时此刻她不合宜地坐在他大腿上之外,她向来自认餐桌礼仪十分良好,不曾有过不雅的吃相出现。“什幺时候?”
“当然是皇上宴请所有八旗格格,准备为我选妻的那天”
“那天……啊?”她突然想起什幺似的倒抽口气,随即双顿腓红地掩嘴格笑起来。
“如何?想起自己那天惊人的表现了?”他调侃道,脑中忍不住啊现当日的情景。
他犹记得皇上宴请当天,所有格格们不是因为紧张而未能开怀享用美食,便是为了在他和皇上面前保持优雅形象而浅尝即止,唯独她——纳喇.敏格,不但正常吃喝,甚至还为了抢攻一道三香肥鹅,完全忘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我还记得皇上当时间了所有格格一个问题,而你的回答是——”
“知道就好,别说了!”她羞窘万分,反射性伸手捣住他的嘴。岂料,她这急来的阻挡动佗,反而顾此失彼地让里身的被子滑落直下,胸前春光一览无遗。
“嗯——果然『三香肥鹅』比不上『三香敏格』来得吸引我。”他噙着笑,视线直剌剌地落在她雪白的胸脯。
“哼,不正经。”她羞红着脸,急忙拉好被子。
赫翌朗声大笑,愉快地又挟了块鹅肉塞进她嘴里。“你自己不也说过我『很、好、吃』?”
“还说,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捶他的肩头,没料到他竟然还清楚记得她当日的模态。
她承认当时她太专注于攻陷那道三香肥鹅,以至于当皇上要每位格格说出对赫翌的观感时,她才会一个闪神,以为皇上在询问她们对皇宴的感想,而含着鹅肉、一脸满足地说出那让皇上错愕、众格格狂笑的三个字——
“在确实尝过之后,我是否还合你胃口呢?娘子!”他无赖道,顺势攫取她红唇的甜美。
敏格斜睨了他一眼,尽避脸红半边天,也实在拿他没辙;他如果存心要逗她,她是如何也逃不出他掌心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倒让她想起了一件困扰她许久的跨年悬案。
“呃……我可不可以『顺便』问你一件事?”
“为什幺突然变得这幺客气了?嗯?”他又偷亲她。“好吧!“顺便』让你问。”
“你当初……”她顿了顿。“为什幺会选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