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阑夜更迷惑了,尽避雷钧的事业体内兼营有电影院,但他本人从不涉足这个圈子的事务。
“他的好哥儿们,也是天鹰帮的准继承人顾天临,你还记得吧?”
“啊,就是那位在美国学电影,却被父亲硬拉回来继承帮主位的顾天临。”她还记得之前郁曦晨被绑架时,还是靠他那套从好莱坞学来的特殊化妆术的忙,才顺利用计骗过绑匪,让雷钧能如愿救回曦晨。
“没错,听说这次还是靠他穿针引线,台湾才能请得起这样优秀的人材。”郁曦晨
大致说明道。
“原来如此。”郁阑夜恍然大悟,原来顾天临和齐骋认识……她脑中迅速闪过一个念头。“那么……他一定找得到齐骋喽……”她喃喃自语。
“什么?”郁曦晨没听懂她的意思,但却被她突来的兴奋神情吓了一跳,她之前不是还无精打彩的吗?“喂,你要去哪?”
“找雷钧要顾天临的电话。”
“顾天临?”郁曦晨疑惑地跟在郁阑夜身后走向书房。
她什么时候对顾天临有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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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应该没摔伤吧?!
浴室里,隔著氤氲的热气,齐骋神情阴霾地望著自己益加红肿的手肘;该死,他今天差点就犯下了严重的失误!
看来,他的手伤比想像中严重。
虽然一时伤痛失手,所幸他又即时抱住了她,否则他实在不敢想像她滚落坡下的后果……思及此,他的心猛然紧窒了下——他不该让这种情况发生的,更不该让她面临危险……
他的工作向来不容许他有这种疏失。齐骋在心中对自己再三强调——绝不是因为合作对象是她的缘故。
果著硕长的身躯,齐骋仰首任由莲蓬头迸射出的热水顺流而下,洗去一身的疲惫与恼怒,也顺带洗去脑中那抹挥之不去的身影……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一直挂念著她?
她是他最不想惹、也惹不起的麻烦型人物。
紧关水龙头,齐骋随手抽了条毛巾罩在湿润的发上,并以浴巾围在腰身,走出浴室,从冰箱里拿了罐冰啤酒,仰首畅饮——
此时,门铃声响。齐骋停下动作,警觉性地瞄了眼床前的闹钟。
十一点半!这个时候谁会来?
他不认为顾天临按门铃会如此斯文,但,除了他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住在这里。
不及细想,齐骋踅到门边,没先探看来人,即开了门——
“是你?”他略挑双眉,脸上闪过难得一见的讶异神情。
“呃——”郁阑夜反射性连退好几步,显然被眼前所见吓了一大跳。
她没料到他会半果地出现在她面前!一时之间,她完全忘了先前想好的“开场白”
,只能呆怔在原地,并努力找寻适合自己视线的“定位点”,否则以她的身高,她会“刚好”一直盯著他的果胸。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隐藏起讶异的神色,齐骋再度回复一贯冷然的态度。
虽然他直滴水的头发害她分心,郁阑夜还是决定把视线放在他的脸上。“是……是天临告诉我的。”她结巴道。
天临?她竟然有本事找上天临?而且已经叫得如此熟稔了。
齐骋阴沈著脸,抿起双唇。
“你来——有什么事吗?”他语气森冷。
他对她有强烈的防备心,她是知道的,可是既然已经来了,也只好硬著头皮面对他的“拒人於千里之外”。
郁阑夜深吸口气,有些困窘地说道:“我来看你……”
“看我?”他打断道,嘴角挂著一抹嘲弄。想来她也如同他所认识的所有“女明星”一样,对某些“男女关系”的游戏乐此不疲,只是他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嗯。”郁阑夜低垂螓首,顺著馀光偷瞄了眼他的手肘。“啊,你的手——”她惊呼出声,讶异於眼睛所见。
顿时,她完全遗志先前的矜持与不由q在,“不避嫌”地勾住他的手臂,想都没想地拖著他就要往楼梯间走去。
“走我带你去看医生。”
“医生有什么好看的?”他冷言道。
“嘎?”她回过头。
“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他拒绝道。并没有抽回他的手,只是定定地杵在门口,不为所动。
“可是,已经肿成这样了……”她不死心地硬拉著他,无奈他仍是不动如山。“而且你会受伤,我也有责任。”
齐骋眯起眼,望著眼前娇小执拗的身影,表情莫测高深。
她真的只是因为关心他,所以三更半夜特地赶来?或者,这只是她企图接近他的一种手段而已就像以前许多企图接近他的女明星一样?
他在这个圈子混得太久,也深谙其中诡计,太多花招已是司空见惯,对他根本起不了作用。
不过,他倒是想知道她接近他的真正目的——炒绯闻?玩男女游戏?抑或是藉著他的关系打进好莱坞?
“就算要去医院,你觉得我这样的穿著合适吗?”他刻意指出道,冷静地观察她的
反应。
“啊……”郁阑夜像被烫到似地立刻松开他的果臂,满脸胀红。“对不起,我太急了……”天啊,她到底在做什么?真丢脸!
“进来吧!我先换衣服。”他的语气平板。
“呃——不用了。”她挥著手,连声说道。“我在这里等你就行了。”
闻言,齐骋不禁高挑浓眉。不好意思进屋?这不是她来的目的吗?还是,这是她欲擒故纵的伎俩?
“你不怕被人认出,我还怕你被记者拍到站在我家门口呢!”他轻嘲道,转身迳自往房内走去,但仍专制地丢了一句:“进来关上门。”
他说得也有道理!郁阑夜左右环顾,确定四下无人后,才像个偷做坏事的小孩,怯怯地走进他的套房。
***
这是她第一次单独进入男人的住处,感觉有点奇怪!
他的房间陈设很简便,除了一张勉强符合他身高的大床之外,没多馀的家具摆设,简单、冷调——诚如他的人。
粗略巡扫过他的房间一圈之后,郁阑夜的目光回到他身上,她这才发现他始终倚靠在墙边直盯著她。
“你不换衣服吗?”她问道,他看来丝毫没有准备换衣服的迹象。
“说吧,你来的真正目的!”他双手交叉胸前,语调淡然。
这个人有健忘症吗?郁阑夜张著疑惑的大眼,她刚刚明明已经说得很明白,怎么才一下子他就忘了?
“我劝你有话还是快说,别让你的司机等太久,现在时间很晚,开那种名贵轿车很容易成为坏人下手的对象。”他意态阑珊说道,她应该明白胃口吊太久是会让人反胄的道理。
“你放心,我坐计程车来的。”今晚她是偷溜出门的,所以没让司机忠伯跟。
“你倒是*设想周到*啊?”他轻扯嘴角。
“我只是做我该做的。”她诚心道,丝毫没注意到他语气中的讥讽,今晚若无确定他的手没事,她不会轻易走人。
“你该做的应该是去找个更有钱有势的人,而不是来找我。”
“我找他们做什么?他们又没有受伤。”她皱著眉看他,眼中闪现“不解世故”的天真,她不懂他在说什么。
齐骋冷眼旁观她纯真的反应——如果她真的对他“别有所图”,他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够好。
只可惜,对他“使把戏”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他已见多了;演艺圈不过就是这么回事,无论中外皆然,为名为利绞尽脑汁,即使那意味著必须出卖自己的尊严、。
他痛恨被女人利用,当然更痛恨不择手段的女人。
“看来,没有我的配合,你是不会轻易死心。”他粗嘎道,深沈的眼转为森冷。